再次进入东苑的时候,景灏天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这次云千雪没有奉旨,只是扮成了普通守卫的模样,所以景灏天也就未多说其他,开门见山道:“这件事情的矛头全部指向了宫中,所以我们应该从宫中着手,另外老公爷当晚显然是进宫向父皇汇报什么事情,我们必须要弄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需要老公爷乔装改扮绕一圈进宫,别人又是怎么知道老公爷的行踪的?”
云千雪自始至终未曾答话,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一出门她就直奔詹府而去,没有躲闪没有遮掩,有时候有些事,单刀直入或许会更好。
云千雪到詹府的时候,詹怀山多少是有些意外的,但脸上的欣赏神情却也多了几分,“不知我此刻是该称你元妃娘娘呢?还是云小姐呢?”
“称谓只是一些外在的名目而已,没有什么要紧的,我的来意想必您也已经清楚了吧!”
“爽快,我喜欢,只不过很多事涉及太多,恕我不便多说,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儿不是先皇所为,崔正堂也绝不是什么元凶首恶,真正的主使应该还在后面,而且获益最大。”
“詹大人,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为何不直接告诉晚辈,反而让我们在这里瞎猜瞎转悠。”云千雪诚恳的望着詹怀山那张无比凝重的脸。
“并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也没有确切的消息,所有的猜测都只是猜测而已,万一错了怎么办?”
云千雪矗立良久,突然默默一抱拳,转身离开了。
出得门来一刻不敢停留,她直接钻进马车向皇觉寺而去,如今或许只有觉远大师能解开她心中的疑虑了。
她刚一走出马车,就见一个小和尚单手一揖,“施主可否姓云?”
与千雪一愣:“正是,我想求见觉远大师,还烦请小师父通传一声”
“师父已经云游去了,临走前留下这么一个包裹,说是云老施主留给云小姐的,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什么?我爹爹留的有东西!”
只见那小和尚单手一施礼:“云小姐请跟我来。”
云千雪终于跟着他来到了那间当初想进而不得的石室,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石室其实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外加几把凳子,云千雪一进门就见到桌子正中放着的包袱,心中一恸,快走几步一把就把包袱抱在了怀里,这或许就是父亲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了。
小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退了出去,石室里静极了,云千雪打开包袱,只见里面装着一个锦盒,掀开锦盒里面赫然躺着一只金钗,看到金钗的瞬间云千雪已是泣不成声,母亲何其幸福,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二十年的生命,却换来了一个男人一辈子的忠贞与守候,若此生有个男人愿意为自己如此,不能活到二十岁又如何。
哭了一会,她稍稍拾掇了一下妆容,就拎着包袱出了寺院,向城西青松岗而去,到的时候已是天黑,守陵人见小姐这么晚过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也不敢多言,只是亦趋亦步的跟着,云千雪来到母亲坟前,“娘,女儿不孝,来看你了,这一年多以来,爹爹也被奸人害了,家里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女儿无能,除了没替爹爹报仇,竟连爹娘的坟都还没有迁到一处……,只顾着嫁人,和夫婿的女人们争风吃醋,我的朋友也一个获罪一个生死不明了,女儿真有些坚持不住了,你告诉女儿该怎么办?”
那守陵人本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木立在那里,直到看到云千雪拿出一根金钗,眼中才终于有了些波澜,待云千雪哭累准备离去的时候,他竟突然拦住了去路:“小姐,请跟老奴来。”
云千雪震惊的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半天竟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终于醒过神来似的,上下打量了老人一眼,眼神怪怪的,但老人只是毫无表情的向前两步,带着云千雪向云氏宗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