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今晚在这边有应酬——”
“欧阳，谢谢你！”停车场，凌北杉对他又感激道，其他两女同事已经离开。
“跟我客气什么！难道你没把我当成老朋友？”欧阳泽一脸受伤地说道。
“不，当然是朋友！”凌北杉连忙笑着说道，今晚如果欧阳泽不及时出现，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招架，Dink没跟过来，她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
欧阳泽笑笑，眸子里却明显地染着失落，直直地睇着凌北杉，“怎么了？”她小声问道。
“杉杉，你幸福吗？”欧阳泽淡淡地问道，这时，停车场有车灯亮起，一辆轿车朝着这边驶来，欧阳泽连忙体贴地将凌北杉拉开，拉着她上了自己的车！
“我，我的车在——”
“陪我去吃点夜宵！”欧阳泽强势地说道，没等她答应，已经开车离开。
凌北杉也没再拒绝，坐在欧阳泽的车里，满心的复杂。刚刚他为什么问她一句，幸不幸福？
幸福吗？
她不知道，也许是，自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幸福里，所以也就不知道什么叫幸福了。就像现在，让她描述幸福是什么，她描述不出来——
没想到欧阳泽还带她去了一家很偏僻的私房菜馆，他给她点了很滋补的鸽子汤，两人坐在包厢里，欧阳泽也在优雅地吃着自己的宵夜。“杉杉，刚刚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欧阳泽抬首，看着对面的她，淡笑着问道。
“我幸福啊——”她笑着回答。
“可是你那忧郁的眼睛告诉我，你不幸福——”欧阳泽淡淡地却十分笃定地说道。凌北杉局促地别开视线，她昨晚喝醉时，欧阳泽也打来过电话的，肯定觉得她难过才喝酒的。
“挺好的啊。”她笑笑，又说道。
“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嫁给他？！”欧阳泽忽而一脸痛苦地看着她，那深邃的眸子里尽是苦痛，看着她。
凌北杉被他的样子诧异住，现在说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不可能的。
“欧阳，我们只是好朋友！”理智告诉她，必须这么说，她是有夫之妇，不可能跟他纠缠。何况，她心里的人是顾亦宸。
“为什么不给我机会？！我们差点就——”欧阳泽冲到她身后，抱住她的头，激动地说道。凌北杉心里猛地一震，脑子里浮现着顾亦宸的脸，“你别说了！放开我！”她大声道，努力让自己不为欧阳泽所动。
可这个男人似乎十分危险，又吸引人。
他没妄动，也没松开她，“杉杉，我不会破坏你的婚姻的，我是有原则的人，我会默默地，关心你，不会让你有负担的。”男人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凌北杉的心颤了颤。
“欧阳，你最好别对我有不该有的想法，不然我们连朋友都没可能做！”凌北杉松开他的手，沉声道，不能让自己陷进去。也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太缺顾亦宸的关心了，以至于，欧阳泽对她说几句温柔的话，她便……
“好！我答应，我一定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只要你还当我是朋友！”欧阳泽连忙说道，脸上染着无奈，让凌北杉没法拒绝他。
那晚后，欧阳泽跟她很少联系，她知道，他是在努力跟她保持距离。生日，一天天地迫近，她的心也一点点地紧张起来。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去老宅探了几次风，都说很忙。
“嫂子，你这是要带腾腾去哪啊？”老太太找她，刚进院子，只见着郁子悦带着小腾腾要上车，凌北杉上前问道。
“去部队看老凌去！”郁子悦笑着说道，凌北寒过几天要开始演习了，她好说歹说地，说服他让她带小腾腾去部队看望他的。
看着郁子悦一脸幸福的样子，凌北杉羡慕不已，在小腾腾肉肉的小脸上亲了好几口。
“不跟你说啦，我们先赶路了，奶奶在家等你呢，快点去吧——”郁子悦抱过小腾腾，对凌北杉笑着说道，凌北杉跟他们挥手告别，看着他们的车离开，她进了老宅。
跟她想得差不多，老太太问的是她跟顾亦宸的事，好像大家都清楚她跟顾亦宸不和一样，又不直接点明。
“咱凌家就你这么个孙女，我这老太婆子当然希望你好，你幸福。你爷爷也最疼你——”
“奶奶！我知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凌北杉连忙说道。
“别太傲气，跟阿宸处好好的，老大不小了，早点要个孩子！”
孩子……凌北杉心里刺疼了下，做过两次，第一次安全期，没吃药，第二次事后，她是吃了，不是维生素，是真的避孕药……她也是个理智的人，感情不和的情况下怀的孩子，她不想要。
可刚刚看着郁子悦带着小腾腾去部队看老大的样子，她心里觉得那样的画面好幸福，好温暖。不禁羡慕不已……
跟老太太重重地保证了几句，凌北杉开着车，有点茫然，明天是她生日，他一点音讯都没有。开着车，不知不觉上了高速，朝着他部队驻地驶去……
在越来越接近他的部队时，她放慢车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过来了——
拿着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却犹豫不决。很久，才打了过去，可并没人接。想想现在是白天，他应该在训练吧……
忽而，一阵阵飞机轰鸣声响起，她下车，仰着头，只见蓝天上飞旋着好多架飞机，若她没记错，有战斗机，攻击机，轰炸机……这些是顾亦宸以前教她的。
随着飞机地逐渐下降，凌北杉第一次觉得那些飞机看起来那么威武，就像是雄鹰在空中翱翔，那么，这里头有他吗？
顾亦宸坐在机舱里，看着地图，今天带着士兵熟悉了下演习环境……飞机缓缓在部队大院里下降，一身蓝色军服的顾亦宸，头戴白色钢盔下来，朝着迎接的士兵敬了个军礼。
“报告！”
“什么事？”还没走去宿舍区，文书小葛跑来，对他报告道。
“报告营长！您夫人，来了——”小葛大声道，顾亦宸似乎着实被惊住了，其他战士们听到小葛的话，纷纷欢呼起来——
顾亦宸板着脸，转身，那些士兵们果断地止住笑意，“从现在起，一直跑到吃晚饭！”顾亦宸大声喝道。随即转身，迈开大步朝着宿舍区走去——
她还是来了他的部队，此刻站在顾亦宸宿舍里，看着整洁干净，仅仅有条，一尘不染的房间，她怔怔地发呆。那叠得如豆腐块状的被子，每个棱角都是笔直的。
被一旁玻璃橱窗里的飞机模型吸引，她信步走去，攻击机，轰炸机，侦察机……每一种，她都认得出来。顾亦宸刚上高中时就打算做空军的，这她知道。
父亲明明是陆军S军区司令，他却执意做一名空军，没靠任何人的关系，一步步地走到今天。她一直认为当兵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也不理解哥哥们为什么都要去当兵，在陆启正转业从商时，当时她欣喜不已。
觉得一个男人在商场争斗里运筹帷幄才是最帅气的，因为这是个和平的年代，没什么战争，这些当兵的充其量就是训练、演习，哪有她父辈，祖辈那样在战场英勇杀敌的威武。
顾亦宸要去当兵，她没阻挠，当初想，他去当兵就不会天天围着她转了，而且是她不看好的空军，以后她会更看不起他，也就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必要的心思。
家里人也曾叫她去当兵，她当初死活不肯，终是没去。
她不知道，部队是最能塑造一个人品质的地方，当初凌家人也是认为她有些娇生惯养了，才想把她送去部队的。后来疼女儿心切的许晴文对老太太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才说服老太太。
崇尚自由的凌北杉为摆脱家人的管制，十九岁就去澳洲留学了。
宿舍的门没关，顾亦宸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只见一身黑色的凌北杉站在他收藏的飞机模型边，弯着身子在看里面的飞机模型。她今天的打扮挺休闲，帅气。
只那么淡淡地扫了眼，这时凌北杉发现了门口有人，连忙起身，转首看去——
他穿着黑色的军靴，蓝色的空军飞行员服裤脚塞在军靴里，戴着白色手套，一手托着白色的帽子，放在右腰腰侧，身形高大挺拔，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
凌北杉的心触动了下，扯了扯，看着一个多月没见到的顾亦宸，不知该说什么。
“我，我路过附近——”他走了进来，将白色头盔放在书桌上，解下白色腰带，整齐地放在桌上，凌北杉僵硬地开口，说道。顾亦宸没说话，仿佛当她不存在般，动作自然地脱下外套，只穿着里面的黑色紧身背心，打了盆水，在洗脸。
看着他一言不发，无视她的样子，凌北杉心里颤了颤，感觉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我走了。”她淡淡地说完，带着心酸，迈开步子朝着门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