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浔躺下来后,忽然觉得不对,自己明明是想走开的,怎么反而躺了下来,还躺在这货旁边。
就算要对他负责六个时辰,旁边有软椅,外间有木榻,至不济,浴间里还有个美人靠,干嘛非要睡在他旁边?
难道又上当了?
水千浔疑惑的竖起小眉毛,心里觉得不对,可是躺都躺下来了,如果这时候再爬起来的话,倒显得她心虚似的,岂不是堕了气势?
输人不输阵!
水千浔尽量让自己躺的若无其事,躺的心满意足,躺的自得其乐……
旁边的皇甫恣始终没什么动静,她又忍不住侧眸偷偷看去。
男子仰躺在床上,只穿着条底裤,雪玉般的脸上还蹭着一片一片的墨汁,腰腹之间画着一个少女的笑脸,明明应该是很滑稽,很好笑的造型,可是他的气质清冷尊贵,看上去不但不觉狼狈,反而予人几分不羁之感。
老天果然不公平,居然把全天下的风华都倾注在他一人身上。
水千浔只觉身周全都是皇甫恣身上淡淡的香气,是曼殊混合着龙涎香的味道,清雅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靡丽感。
暮春初夏的风,带着草木的气息,从半掩的窗户里吹进来,拂过少女倾泻在枕上的发,拂过涂着墨汁的脸。
如温柔的手轻抚。
折腾了一天的水千浔,此时才觉又累又倦,也不知是因了身侧男子的气息,还是因了这温柔夜风,她不知不觉放松下来,迷迷糊糊中,小脑袋歪向某人的肩膀,脸颊贴在男子肩臂处,渐渐沉入梦乡。
皇甫恣一动不动,少女脸颊上的肌肤,嫩滑温暖,随着呼吸,挺翘的小鼻子里有细细气息喷在他裸露的肌肤上。
微甜如蜜。
良久,真气在体内运行完九个周天,体内真气恢复了小半,皇甫恣慢慢坐起身,手指一动,指间已经多了一块雪白的丝帕。他修长的手指拿着丝帕,细心的擦拭着水千浔脸上的墨汁。
手指轻柔,丝帕滑润如水,拭去了少女脸上的墨汁,却丝毫没有惊动沉睡的少女。
小脸重新变得干干净净,即使在睡梦中,少女丰润的红唇依然微微噘起,带着娇憨俏皮之意。
皇甫恣忍不住轻轻抿了抿唇,感觉着他唇上残留的少女红唇气息。
微甜如蜜。
皇甫恣静静看了一会少女睡梦正酣的小脸,移开目光,才注意她裹着他的寝衣,蜷缩如小猫。
他眼角微微一弯,浮起一抹几不可见的清淡笑容,随手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这才轻飘飘的下了床,走去浴间。
皇甫恣对着铜镜,用帕子拭去脸上墨汁,又低头看看自己腰腹间的画,有些犹豫,抬手正要拭去,帕子触到画中少女下巴时,突然停住。
罢了,那就多留一会吧,明晨洗浴的时候在拭去好了。皇甫恣收回手,扔了帕子,拿起崭新的寝衣,穿在身上,重新走回寝间,却不再躺下,而是盘坐在水千浔身侧,开始调息运功。
水千浔一觉醒来,发现外面已是天光大亮,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个哈欠,眼眸一瞥,发现身侧已经无人,她竟然独享了一张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