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浔当下毫不迟疑,伸手就去拔他背上的羽箭,每拔下一根,就把瓷瓶里的药粉撒在伤口上。这药粉当真神奇,撒到伤口的瞬间,就止住了血,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血痂。
很快,楚璃背上的羽箭都被拔掉,伤口也都撒上药粉。
可是楚璃却没有醒,水千浔见他的衣服湿答答的黏在身上,心想如果任由他穿着湿衣躺在这里,极有可能会发烧,那就十分危险了。
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她用软剑割开,这下水千浔也不客气了,几下就把楚璃的衣服脱下来,只给他留下一条底裤。
她把脱下来的衣服用力拧去水分,再摊在旁边地上晾晒。好在现在太阳正大,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晾干。
水千浔做完这些,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又用头发把自己的衣服拧了拧,她怕楚璃随时会醒来,自然不敢脱下衣服晾晒,只是把衣服拧了半干,又看了看周围,确定暂时不会有人找到这里,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目光不经意的扫到昏迷的楚璃,忽然觉得有些眼晕,只见男子躺在草地上,乌发散开如绸,容颜艳逸,露出的肌肤洁白如玉,而那些背上的一点一点红色的伤口,就如雪地新樱,有一种说不出的妖艳。
他静静沉睡,彷如一朵白云流连在碧草湖水间。
鼻端都是那种馥郁好闻的香气,水千浔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忽然觉得心脏漏跳一拍,好一幅美人春睡图啊。
如果说皇甫恣是雪月琉璃,皇甫意是冰山劲松,那么楚璃,就是黄金牡丹杯里盛着的毒酒,是极致的魅惑。
水千浔想到皇甫恣,不由得有些烦躁,忍不住伸脚在楚璃的腿上重重踢了一下。
不料这一踢,昏迷着的楚璃忽然发出一声呻吟,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只穿着一条底裤,脸上顿时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水千浔脸上一热,按照楚璃的性格,没准会调笑几句。
不料,楚璃的目光随即变得凝重:“这里不能久留,那些人很快就要追上来。”
“这些射箭的人,是楚玉枢的人?”
楚璃点点头。
水千浔脑海里闪过一丝疑惑,以楚璃的谨慎和心机,即使是被自己挟持,也没道理这么容易被楚玉枢的人发现,她心里忽然一转念,瞪着楚璃:“你是不是故意让楚玉枢的人知道你的行踪?”
楚璃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周围环境,低笑说道:“是啊,是我故意透漏行踪,然后好让我有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师妹,可曾被我感动?”
“感动你个头,你不过是怕我死了,你也活不成罢了。”水千浔不屑的说,楚璃这般说,反而打消了她的疑惑,只是水千浔却没注意到,楚璃听到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的一丝嘲弄之意。
“师妹,你先走吧,楚玉枢的人很快就会追上来,我有伤在身,无法施展轻功,走不了太远。你翻过这座小山,游过芦苇丛,那面有几处庄子,以你的身手,挑个庄子躲几天,等风头过去了,就离开滇州吧。”楚璃带着喑哑的声音,淡淡说道。
“假惺惺什么啊,我倒是想走,怎么走?”水千浔举起手腕,甩了甩紫金链,一脸的你少说风凉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