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对你我总是狠不下心来……”听到楚璃漫不经心,带着点调笑的话语,水千浔忍不住嗤之以鼻,当初是谁把她害那么惨,只不过她宽容大度,不再跟他计较罢了,这货还真是会蹬鼻子上脸。
她懒得再理会楚璃,转身推开通往甲板的门,走了出去。
二层船舱外的甲板比下面那层的甲板自然是小了许多,可是布置的却异常精巧,船舱顶部向外延伸出三米多长的宽度,下方是一条回廊,这样就算下雨,也可以坐在回廊里看两河上风光。
走出回廊,是半圆形的甲板,上面放着竹制躺椅、案几、脚踏,旁边的小暖炉上面还温着一壶热水。
案几上面摆着一套细瓷茶具,半透明如白玉的杯身上,用天水之青色雕刻着山水图案,精美之极,看颜色和形状,应该是给楚璃专门烧制的。
水千浔在躺椅上坐下,随手拿起一只茶杯把玩着。河风中带着秋的凉意,高远碧蓝的天空上,飘着丝丝缕缕的白云,春去秋来,不知不觉中,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年来,皇甫意时不时会派人给她捎封信,送些东西来。信里面会说一些打仗的事情,说西秦的风光,说那里的冬天,雪厚的能淹到马肚子上,马走的比蚂蚁还慢,他恨不得扛着战马行军,看的水千浔忍俊不禁。
反倒是皇甫恣,自从在卫楚国营外的凉亭里送走他以后,就没有任何联络,水千浔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觉得,这才是皇甫恣的风格。
天高海阔,任你翱翔,只因知道,飞的再高、再远,那根相思之线,都系在彼此心上,时间斩不断、距离斩不断、任何人也斩不断。
此生此世,只为你一人倾心。
水千浔丰润的红唇慢慢勾起笑意,皇甫恣,十五天后,我就可以去找你了。
一层船舱里,楚璃对着毕恭毕敬站在一边的老者说道:“石伯,把消息秘密散出去,十五天后,大楚皇帝在泽城大婚,迎娶水千浔。”
石伯的脸上先是闪过惊愕之色,随即笑容满面:“少主,您终于决定了,太好了,老奴本来还担心少主会任水姑娘离开呢,只是,大婚的消息现在传出去,会不会太早了点,万一……”
楚璃微微一笑:“怎么,石伯你怕了?”
“我当然不怕,谁要是敢来跟少主抢水姑娘,我老头子就跟他拼了这条命!”石伯须发皆张,豪情尽显,“少主,王妃叮嘱过老奴,要老奴好好保护少主,老奴没用,害的少爷身中琉璃蛊。少主如今大仇得报,大业已成,等迎娶了水姑娘,解了琉璃蛊,老奴就算是死了,也有脸去地下见王妃。”
“石伯,你稍后下船,从陆路加快赶回泽城,大婚时泽城和宫里的一应布置,都由你打理吧。”
“是,老奴自会打理的妥当。”石伯的脸上喜气洋洋。
甲板上的水千浔,自然不会知道等船到了泽城以后,会有一场盛大的婚礼等着她。她在躺椅上打了个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连骨头似乎都要化了。
用完午饭,水千浔继续缩在竹椅上,看着河两岸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