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浔站在浴桶前面,呆呆看着氤氲水汽后模糊的面容,风中凌乱。
外面又是抓刺客,又是封锁红袖招的,而且还会有更多监察司的人来到这里。至于暗地里又潜伏着多少皇甫意的人手,谁都不知道。
皇甫恣还不能在这里暴露身份,不然欺君罔上这个罪名是背定了,他总不能把这里的人都杀了吧?
他现在不想法子赶紧离开红袖招,反而悠哉悠哉的泡在浴桶里,他脑子进水了吗?
就在这时候,外面已经变得安静的大厅,响起男子紧张的声音:“大人请看,这是属下在后院找到的,这蛇尸和蜜蜂很像南疆巫族人养的毒虫。”
容少白阴冷的声音里忽然溢出毫不掩饰的杀意,只听声音,水千浔都能想象出他脸上肌肉扭曲的样子:“南疆巫族人……,嘿嘿,嘿嘿,来人啊,给我挨个房间搜,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外面脚步声多起来,不时响起踹门声以及尖叫声。
水千浔一下惊醒过来,艾玛,她替皇甫恣操什么闲心,也许重度洁癖症患者就是这样,不分时间场合随时都有洗澡的需要。
她甩甩头,把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嗖的一下蹿到浴桶后面蹲下来。反正她现在和皇甫恣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不信他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
这人心狠手辣腹黑阴险,定有花样!
皇甫恣的乌发如泼墨般倾泻在浴桶外,水千浔鼻端都是那种曼殊和龙涎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清雅中带着一缕靡丽。
浴桶里的那人,始终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水千浔心里猛然一跳,他是不是昏过去了,又或者死了?脑中一浮起这个念头,水千浔只觉得浑身发凉,一下站起来,侧身伸头,去看皇甫恣的脸,手同时下意识的往他的鼻子下面试去,想看看他还有没有鼻息。
少女大而黑的眸子正对上那双深邃的眸,仿佛所有星光都沉入那眸中,眸光清清冷冷,看到人心深处。
水千浔松了口气,可是心却莫名的漏跳一拍,本来伸去探皇甫恣鼻息的手一颤,落在他浅粉色的唇上。
掌心微凉,触感柔软。
水千浔怔住,皇甫恣似也有瞬间惊怔,眸光落向按在唇上的手。
手指纤细,嫩如春葱,手背却肉肉的,上面还有五个小小的肉窝,鼻端闻到肌肤上散发的幽香,微甜如蜜,他心中微微一荡,但是随即想起刚才这小手按住皇甫意胸口的情形,眸光顿时一冷。
下一个瞬间,某人扯住水千浔的手,按进水里涮了又涮。
一脸嫌弃。
水千浔的肺几乎气炸了,她就不该对皇甫恣发什么善心,不过是想看看他是死是活,反而被人嫌弃,好像她的手有多脏似的。
她拼命挣扎,奈何皇甫恣修长的手指看似精美如玉雕,实则比铁钳还紧,她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浴桶里的那人,还拿了旁边放着的澡豆,细细的擦着她的手,手心手背手指,甚至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神经病啊!
水千浔忍无可忍,她一只手被皇甫恣拽着,另一只手扶着桶沿稳住身体,空不出手来,索性一磨牙,对着皇甫恣的耳朵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