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汉代跨年度太长了,实在是不好说,不过听说西山是一个战国古墓群。博物馆里的那些兵器都是从西山挖掘的。可是这些和汉代并没有什么关联啊!”越说越着急,可是着急却并没有什么用。
“那可不一定,史书往往都是胜利者的御用文人所撰写,许多真正发生的辛秘之事总是会被各种缘由所掩盖。即使是现在,你们所经历的,在将来也会是史书上不曾记载的,不为人知的辛秘。”就在两个人加上一个蜘蛛被困住眼看就要被一群鬼兵吞噬的时候,整个结界又产生了波动,没有任何由来的,居然让这一群士兵立马退避三舍。
褚宇辰缓步的走来,黑色的外袍上金色的符号流淌着,一如之前杨潇在阴司所见的那般。他的手上更是握着的监察令让整个军队都感到一股十分奇怪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只有数年前在京师面见大司马时才感受过。此人到底是......
“吾乃屯骑校尉司光远,奉大司马之命前来执行公务,敢问阁下是何人,来此何意!”果然这群人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甚至是没有察觉到褚宇辰和杨潇他们人与鬼的不同。
“在下乃是阎君座下,阴司四大监察使之一的阳间监察使——褚宇辰。说的简单点,我是鬼差!”要报名头嘛,他也有很大一串的。如果能把他生前那些也加进来,一口气都说不完。不就是个屯骑校尉吗?居然还弄出这样的结界,害的道长一个人对付虎妖,都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瞥了一眼惊恐未定的杨潇,说来也是奇怪。他们相识并不久,迄今为止也最多只是能叫出名字而已,可是就在刚才,刚才杨潇遇险的时候,他的神识不受控制的看到了她眼中所看到的东西——那些汉代的盔甲旗帜,以及早已死去多年的鬼兵。
“鬼差?戏耍我等也得有个限度......”校尉话都还没说完,就渐渐的感觉到不对劲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聚集在他身边的兄弟,这才感觉到,他们......好久不曾说话了。以前的军营里是很热闹的,即使上下有别,可是平时他们就跟亲兄弟一样,无话不谈的。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沉默了呢?
“现在发现了吧,刚才你之所以畏惧于我,是因为这枚对所有魂魄都有威慑力的监察令。你们千年前就已经死去了,因为劫雷形成的磁场,让你们脱离了现世的空间,如若没有料错,你们是出于求生的执念从而形成了这个结界,除非遇到同样的磁场,不然你们会随着时间的改变,逐渐消亡,连轮回都不可能。”虽然有点残忍,但是这的确是事实,不止是这些忠诚的士兵,即使是普通人,在死后如果不去地府,也不成为恶鬼,长期停留在阳间,魂力会慢慢消散,最终归于虚无,不在轮回。
“你说谎!明明昨天夜里大司马还有传信过来,你居然说今天已经千年以后了?居然说我们都死了?你们果然都是一伙的,都是觊觎今上长生之物而来的!”山中无岁月,而世上已千年。屯骑校尉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已经扔掉了左手的剑鞘,想要鼓起勇气,奋起一击。可惜的是,无论他心理建设多好,在监察令的威压面前,统统都是虚无。有些事,即使你不信,可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的摆在眼前。
看着有些沮丧的校尉,褚宇辰也是难得的起了恻隐之心。
“即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身后这帮兄弟着想。现在你还保留自我意识,是因为你生前的修为比他们高,可是魂力在怎么强,也终究是抵不过时间。赶紧撤了结界,轮回去吧。我会为你们专门打开黄泉路,也算是对先人的一种敬意吧。”
是么,最终他还是没能完成大司马的命令,没能将长生带给圣上吗?就这么死去,真是有点不甘心......
随着校尉执念的瓦解,结界也一点一点的褪去,营帐后面树木的缝隙中,一点点的印出高楼的影子。此时校尉也是终于发现,自己和面前两个活人的不同。
“魑魅魍魉听令,黄泉路开!”此时还远不是鬼门该开启的时候,可是结界已经消失了,即使是晚上,这个校尉的魂力也坚持不了多久。只是他褚宇辰说话,从来就不曾违约,既然已经答应要渡他们回阴司,纵然是违法规则,也一定要做到。
“监察使大人,不知召唤我等前来,可有要事......”说话的鬼差忽然好想打自己两下子,眼前这么多鬼,居然还问大人所为何事。这要是让轮回殿的那位知道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也不是什么很难办到的事,他们是千年之前的人,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迟迟没有回到阴司,你赶紧带他们走。具体情况,明天白天我会亲自去阎君那里说明的!”
千年前的鬼!好厉害,不愧是监察使阁下。也不枉我们顶着这漫天雷云大开鬼门了。想着想着,鬼差还瞅了一眼这个神智依旧清晰的校尉,说不定,他还会多几个同僚?现在可真是个阴司缺人的时候啊。
看着褚宇辰和鬼差的对话,校尉心中那一点点的期望也终是化作了虚无。原来真的已经过了千年之久了吗?若是可以,他真的好想在看一眼,再看一眼那千年的长安......
居然是阴司的监察使!难怪实力这么强横。以前主人说过,三十六计,打不过走为上。以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想不是敌人,很难.......
“诶?蜘蛛不见了!”
“别追了,赶紧进去看看道长!”天上的雷云虽然还在聚拢,并且越来越沉,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道长却依旧没有消息传来,现在明显不是去追蜘蛛精的时候。
三人依次冲进洞窟,整个洞窟几乎都被塞满了,即使再有打斗也没什么地方了。
道长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气喘的都不是很顺,挽起的发髻都有几分凌乱,甚至是可以看到几缕白发。这样的道长,即使是褚宇辰都很少看见,记忆中,恐怕也只有那么一次道长是这么的狼狈的。
“还真是老了呢。硬是逼了两滴精血才搞定!你这个人情可是欠大了,一次青城山涧可不够!起码两次,不,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