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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始终觉得有些亏欠墨情的,毕竟我们说好要一起上国中的,可是我却食言了,只是为了一份永远没有结局的感情,那样算不算是重色轻友呢?

“妈,我们走吧。”

“别急,还早呢。”

“那你要干嘛?”

“等你姥姥,她说跟我们一起去。”

“去干嘛?”

“送你啊。你的东西那么多,我们娘儿俩搬不完。”

“那走吧。”

“等吃完饭再去。”

……

妈妈和姥姥大清早起来磨磨蹭蹭的,一会儿吃饭,一会儿干嘛的,我看着她们的悠闲样都快把我急死了。

好不容易等妈妈她们忙完了她们所谓的事情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学校每年都有挂红榜的习惯,在空旷的地方,按照班级挂好红榜,接着再把那个班的人名写上去,新生来的时候,就到那儿寻找自己的信息。我觉得有些金榜题名的感觉,特别是一大堆人聚在一起寻找着自己名字的时候,那种心情完全可以和考中秀才相比了。

“娜娜,那不是你的名字吗?”妈妈指着一角让我看。

我一直在前面寻找,导师说过,会帮我找一个好的班级。我顺着妈妈指的方向看过去,咦?怎么回事?这个讲师怎么没有听闻过?还有怎么班上一个人也不认识,重点是没有毛敏。

我的心一下子就跌倒了谷底,还吸着谷底的凉风,让我的郁闷变成一团团火,冲向头顶。

“娜娜,你怎么了?我们去注册吧。”妈妈看着我的脸色问我。

我没有回答她,那种感觉她们不懂,像是欺骗,像是无奈。

找讲师注册信息的时候,看到那个讲师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没有好感,或者是那本来我不愿意的。我快速地弄完就走了,之后听到他跟我说晚上在哪个班上开会之类的,我都没有回头。妈妈说我就是一头倔驴,不开心的时候谁都不放在眼里。

妈妈帮我把东西送回寝室,寝室到处都是人,床位也没有。本来心情就不好,好不容易见到一张空床,把东西扔上去之后,准备走人了。让妈妈她们来早一点,不来吧,这下我可惨了。

“哎,那个同学,那张床是我们占了的。”一个不太友善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回头看了一下,是一个和妈妈年级差不多的妇女,她旁边站着一个比她年轻的女子,也用一种不友善的眼神看着我。寝室其他人则像围观的群众看着我们,我在心里冷笑了一笑,不就是一张床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哦,不好意思,我以为没人,我拿走就是了。”我还赶时间了,谁有心情跟你们废话。

见我这样说,她们也不好再开口说什么。我随便卷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开始寻觅仅有的空床。

“同学,这还有一个空位子。”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我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张空床,我走过去把东西一扔,潇洒地走了。

当时我一直在想那两个妇女,到底是谁家的妈妈或者什么的,也不知道她们的女儿好不好相处?

“娜娜,快点,我们还要去你导师家呢。”妈妈在下面催促我。

我在心里特别不爽,还替导师呢,一想到她帮我分的那个班,她真的尽力了吗?但是毕竟是帮了自己三年的讲师。

“知道了,马上就下来。”这换寝室就算了,还住在了三楼,以前三年可都是住一楼的啊。

妈妈一直都没有见到过我的导师,见了之后就一直在唠嗑,在寒暄,我在一旁无聊地听着,心不在焉的。

“肖娜,你和展胜明怎么样了?”突然讲师问了我这么一句话。

我从她的话里惊醒过来,我以为他们不知道的,怎么会?

“没有怎么样,我们两个多月没有联系了。”我淡淡地说着,心里一阵阵地悲凉。此时此刻,被讲师发现的害怕已经完全不能掩盖我内心的悲伤了。

两个月以来,我一直在等着他道歉的电话,可是一直等,一直等,接着就等到了现在。

“没有联系就算了,上了国中就好好学习了。”

“恩。”

“不要再谈恋爱了。”

……

她和妈妈一直在嘱咐我,我一直都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好不容易从导师家出来,妈妈和姥姥也要回去了,我送走了她们以后就去找毛敏。

那小妹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有见到她。

我想见到展胜明,可是也没有见到他,此时我真的害怕他根本不在。他说过,他舅舅的名字,今年将会是我们年级里的一个导师之一,但是我看完了十个班的红榜,都没有找到那个我想要找的名字,那一刻我是真的绝望了。从开始心情就不好,像在更加糟糕了,如果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的话,当初为什么要骗我呢?还什么也不留下的消失了?这算什么?

我一个人游荡在好久不见的花园里,这儿跟以前一样,菊花儿开始吐露芬芳,茵茵郁郁的树木还是一样地英姿煞爽,小草一样地绿,一样顽皮地探头探脑,假山上的树木还是一样的萧条,假山外的喷泉还是一样的破旧,只是泉水还是一样地清澈,可以看清楚里面游来游去的鱼儿。

我坐在一旁台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他们是那样地开心,不管大人还是孩子,仿佛开始了人生中最自豪的事情。

几个月前,我还以为,我也会想他们一样地开心,一样地觉得自豪。

可是,几个月后的我,萧条地坐在这儿看着熟悉的风景。

人,却早已陌生,不再有那个传说的班级,不再有那些传说中的人,不再有我要等待的人。

不再有他。

每一个学校,每一个班级都会在开学的时候,进行一场俗不可耐的活动。

有些人把它看作是一场相识的盛会,这样可以在第一时间结识自己想结识的人;有些人把它看作是第一次班级活动,这样可以认识班里的人和讲师:有些人则觉得那是一场无聊的盛会,爱炫耀的人展露自己,一节课的时间就可以名扬全班,不爱说话的人则在默默无闻中被慢慢地遗忘,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这是班上的某某。

我很晚了才走进班上,因为一整个下午我都在花园里发呆,看着讲师们收起他们自己的宣传横幅和办公的桌子的时候,当那些陌生的面孔一个个慢慢隐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要迟到了,开学第一天就迟到,那可不算是一件好事。

我很快地回到寝室,看了一眼我乱七八糟的床,从包里抽出一本小说就要离开,却看到旁边还有人。

我看着她,她正微笑地看着我,突然间我被她的微笑弄糊涂了,我们还不认识呢。

“我们一起走吧。”她的声音很轻柔,跟她的笑容一样温暖。我就仔细地看了看她,她带了一副半框黑色眼镜,笑得时候,眼镜眯成一条缝,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很可爱。以前,我只有在陆琪的脸上才看到过那种甜甜的酒窝,今天再看到那灌满蜜的酒窝,顿时也觉得亲切了很多。

“好啊。”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孩,我相信我们以后一定会是好朋友,好姐妹。

接着我们就一起往教学楼走去,那个地方我早已烂熟于心,所以径直朝班上走去。她跟在我的旁边,随着我一起走,像是怕走错了一样。

“你好像对这儿很熟?”她终于抵不住好奇了。

“我是这儿的学生,最后一届国中生。”我淡淡地回她,或者说是找不到更合适的语气。

“哦,难怪,不过以前是真的没有听闻过这儿有国中。对了,我叫刘娜,你,呢?”

“我叫肖娜。”

刚说完,我们就到了。稍微看了一下里面,虽不是人满为患,但是也算得上是拥挤了。我们并肩向里走去,我看到靠窗有一排空出来的位子,就拉了刘娜在那儿坐下。我的心情实在是很差,也不想多说话,直接就看起了小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这种喧哗持续了多久之后,我们的讲师缓缓地走进了班上,还有几个讲师,应该是我们的任课讲师吧。

在他走进来的那一瞬间,班上一下子就静下来了,那是来自讲师威严的气息,但是我感觉得到,这个讲师的威严不足以震慑住里面的人。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导师,我姓蒋,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大集体了,还希望大家团结一致。”这是他的开场白。说实话,我不兴奋,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没有,所以对于他而言,我不是很讨厌,也不是很喜欢。

我无心再顾虑这些讲师说些什么,我对他们也不感兴趣,反正以后上课都要认识,都要接触,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我又心猿意马了哦,想着那件我难过的事情,展胜明到底去了哪里?那是一个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也消失在了我认识的人的生活圈子里。

“我叫周泰,是你们的物理讲师。”冷不丁被这句简单的话拉回了现实。我抬头看他,那一瞬间竟有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的心里暖和了许多。我认识他,他是马佳燕的舅舅。马佳燕,那个久远了的但让人心疼的女孩,每每想起来都会让人心里暖和,只是我们好久好久没有联系了吧。

“我姓瞿,叫美丽,是你们的汉语讲师。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共同的圈子了,那些不愉快的,愉快的,都在这里重新开始。”她的笑容很美,声音很甜,又是一个我认识的讲师,而且是一个国中的时候就很喜欢的汉语讲师。那个时候,她教我们上一届的学生,但是给我们班带过课,她的汉语课是我最喜欢的。

我觉得我的心里已经燃起了一点点的希望,我突然觉得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从此以后就可以努力地生活下去,在这个不认识的班级里,仅凭两个稍微熟悉的讲师,我真的就可以快乐的生活下去吗?

我有些茫然的,我害怕无助的寂寞,但想起刚来这儿的时候,想起那个刚刚认识的可爱女生,我还可以再一次如鱼得水吗?

讲师们在精彩纷纶的演说结束时候就退场了,只剩下班上的最后决权者和我们这帮可怜的学生。

当他说着那些什么“互相认识”“彼此熟悉”之类的废话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那时一种危险的气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害怕那种感觉,那种在众人面前曝光的感觉,或者是我不喜欢这样陌生的气息,这样陌生的场合,更或者我不善于表达自己,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优点和缺点到底有哪些,也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别人眼中的完美形象。

当第一个站起来絮絮叨叨的时候,我还在酝酿着我到底要说些什么,我除了一个名字什么也没有,那些华丽的外表和美丽的言辞我学不会给自己装饰。我的忐忑很快就消磨了很多的时间,因此我也把那些“互相认识”的亲近话语给秒杀了,一轮下来,我一个人都没有记住,除了我开始就认识的刘娜。

“大家好,我叫刘娜,我毕业于LB国中,能在这里和大家相遇是一种缘分,以后还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接着是哗然的掌声。

“我叫肖娜,毕业于本校。”我淡淡地说完,接着坐下,速度之快,让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我想他们的迟钝应该来源于我的那句“毕业于本校”吧,那是一个悬疑的说辞,足可以让人疑惑。

我不再管那些问题,那不是我要深究的事情,或者那些事情与我无关。

好不容易这天的折磨终于告一段落,当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霎那,我真的很想去给它一个亲吻。

“肖娜——”

声音很小,但是就算怎样我还认识这声音。

我朝声源看去,毛敏正笑盈盈地站在窗外看着我,她对我做了一个手势。

我站起了朝外走去,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想找你算账呢,你就来了。可是我出去的时候,看到她旁边站着的那个女生时,就不好意思发作了。

“你今天干嘛去了?”我斜着眼睛问她。

“我在我表哥家。”她冲着我无邪的笑。

“好,你等着。”我咬牙切齿的说。

“呵呵,亲爱的大脑壳,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桌,邓芳芳。”她看我的神情不妙,就拉过那个女孩挡在她的面前。

我这才注意到那个女女孩,短短的碎发,白色长衫,蓝色外套,休闲的牛仔裤,她真的很帅,一种女孩子没有的帅气。

“你好,我叫肖娜。”我淡淡地对她说道,并露出了浅浅地微笑。

她也对我笑笑,但并不说话。

我拉过毛敏,凑到她耳边说道:“我有话单独跟你说,可不可以让她先走?“

她听了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接着说:“邓芳芳,你先回寝室,好吗?我和她有些事情。“

等芳芳看着我们,淡淡地笑了,“好,我先回去,你们也赶紧回去了。“接着就离开了。

看着邓芳芳离开,我拉过毛敏,恶狠狠地对她说:“跟我走。”接着拖着她下了楼,也不管后面那些陌生异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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