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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狡猾的狐狸

严冬已经在花旗银行大厦楼顶趴了三天。

这三天,天上的太阳几乎把他烤成烧饼。秋日的阳光,虽然没有夏天那么晃眼,但毒辣的程度丝毫不减夏天。特别是水泥结构的楼顶,还铺着一层防水沥青。火辣的阳光一照在上面,立即反射到人身上,几乎让人窒息。

这温度有40多度。严冬的脸和手臂晒成了古铜色。幸亏有雨衣,铺在上面可以隔离那层松软的粘稠物,不然,趴在上面,会被沥青粘得不能动弹,又怎能做动作呢?

严冬选择的狙击阵地很巧妙,在楼顶通讯塔的下方。这通讯塔应该是手机信号传输用的,城市高楼一般有这个东西。包括平原地带,丘林山区,大多选择制高点建设这样的通讯塔。是由宽厚的钢条焊接而成,基座与大厦的钢架结构连成一体,为了稳固和安全,基座加厚了20厘米,还上了螺丝。严冬就在这个基座的后面,俯视远处的总部大楼。因为基座钢架全部刷上了黑色的防锈漆,所以就算他没穿吉利服,远处也极难发现这里埋伏着狙击手。这基座太小了,占地面积只有1.2平方米。如果再宽一点,他的身体就可以放进去,那样更安全一些。现在,他只能探半个身子进去。SVD的支撑架已经搁在基座前50厘米的位置。后大半个身体留在外面,几乎要接触这粘粘稠稠沥青。

该死的沥青!该死的太阳!他心中不止一次诅咒着。

这是一次极为可笑的任务。他居然答应了胡比特,潜伏在这里狙杀牧无踪。像这样狙击任务自从他进入特战部队,不知道执行过多少次了。哪一次,他不是顺利完成?无论酷暑寒冬,磅礴大雨,凛冽寒风,还是鹅毛大雪,目标不被这把SVD击中?他天生就是个狙击手,受过国内外专门训练。曾在Y国狙击手大赛中击败过所有国际狙击手精英。E国特种兵罗亚夫曾经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称呼他为“狙王”。的确,他就是狙王。他性格孤僻,忍耐力极强,就像山林里出没的孤狼。他曾经独自一人在南方热带雨林潜伏11天,顺利狙杀狡猾的雇佣兵毒贩赖浩。因此,他受到东南亚毒贩集团高度关注,对方开出很高的条件,愿意花600万美元请他过去。这可是一笔巨额的财富,是胡比特远远不能给予的。但是胡比特是他的恩人,现在他有难,不能弃他而去。再说,站在闪电大队大队长这个位置,远比做雇佣兵还要荣耀。钱虽然没有毒贩集团出的价钱那么高,但亦是要什么有什么。还有,坐在大队长的位置,可以权衡利弊,两边通吃。这么多年,他已经收了不少黑钱,资产现金高达200多万美金。由于是特战队员,又是警察部队中级警官,个人资产会受人注意,他也考虑到了。他把女友送到Y国,开了家外贸公司,黑钱顺利的漂白。一切都安然无忧了。为了这些钱,国内种种约束,他跟女友曼丽在一起十几年了,还没结婚。他预测的很准,这一天即将到来。因为胡比特马上要垮台,现在他所做的,狙杀牧无踪,只不过是垂死的挣扎。

对于胡比特,这个刚愎自用的老头子。他一直是服从与藐视的态度。服从的是外表,藐视的是内心。因为这个老头子看似精明,实则愚蠢至极。这么高的位置,这么高的名望,竟然屈身干这种勾当?出卖国家,出卖警察部队。多好的前程啊!竟然这么败坏了,晚节不保。他就是在老头子的指挥下,一步步走向深渊,走向危险的境地。如果不是胡比特,他恐怕真的是一位合格的军人,奉公守法的警察。而现在,当着特战大队的队长,居然干着违犯犯纪杀人越货的勾当,这简直是个笑话!胡比特当时为奥玛卖命他也知道一些,米琪儿在国外被犯罪集团控制了,逼迫老头子在国内做暗线,偷偷为奥玛做事。其实这很简单,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上级,请求国际刑警组织给予帮助,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可这个愚蠢的老头子,看上去精明强硬,实则胆小怕事,生怕他的宝贝女儿受到一丝伤害,赶紧低头,向奥玛认输。这么多年,老头子为奥玛做了许多事情,简直可以用丧尽天良来形容。不但没救出米琪儿,还把自己绕进去了。严冬站在局外,看事情看的很清楚,奥玛集团的人就是想利用胡比特,获得资金与装备上的支持。

正因为如此,严冬也看穿了胡比特。胡比特迟早会败露,把牢底坐穿。他可不能当殉葬品。他还年轻,许多生活还没经历过,荣华富贵也没享受过,还有曼丽,那个漂亮的女人,他想跟她在一起,一直到老。所以他一直暗暗做准备,留一手。去Y国的通道早已找好了,到那边后,他就是雇佣兵小队长,跟现在一样,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其实他还有个秘密,胡比特也不知道。那就是他并像胡比特想象的那么忠心耿耿。为了早日结束这种状态,早日去Y国跟曼丽相见。他并不是尽心尽力为胡比特做事,甚至,有些方面还推了胡比特一把,想让老头子早日掉下深渊。如唐本德的突击分队,不该剿杀。那么多人突然死亡,肯定会震惊上层。还有猴子,肖一天,他也未全心全力捉拿。如果想杀掉他们俩,太容易了。问题是对自己没有帮助。杀掉他们,谁跟总部首长汇报呢?那么胡比特暂时不会倒台,他会一直在国内呆下去,跟曼丽相守终身则遥遥无期。

反正,胡比特的恶行迟早会暴露。他这么做也不是无情无义。

跟着他卖命多年,总得为自己考虑一下吧?严冬早已想开了。

这次来皇都,他也并不是非要杀掉猴子。他就想看看事情的进展,如果事情朝恶化方面走,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也该离开了!

他就是一个旁观者,无论事情朝那方面发展,对他都有利。

在花旗银行楼顶潜伏了三天,透过瞄准镜,一次也没发现猴子的踪迹。更让他奇怪的,这三天,胡比特只跟他联系过两次。第一次是在第一天,胡比特回皇都时,打电话过来问,抵达地点没?第二次是昨天晚上,请求他耐心等待。当时他感到一种异样,具体什么,也不清楚。晚上他趴在地上,想啊想,终于想明白了。胡比特的语气跟原来不同,他一向是居高临下发布命令,这次怎么这么贴心?说如此温暖人心的话语,这跟他原来的做法不同。

但他还是想今早再看看,如果胡比特一如既往的上班,那么证明胡比特现在还安全。这狙杀的任务还要持续下去。如果出现不测,他必须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早上8点,对面警察总部大楼的大门打开了,工作人员跟往常一样匆匆进入。8点过2分,胡比特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跟原来一样,他在勤务兵的陪伴下朝大楼走去。严冬灵机一动,给他打了个电话。勤务兵掏出手机,递给胡比特。

胡比特:“喂......”

严冬飞快挂断电话。预感,有危险。

他迅速起身,提起狙击步枪。朝秘密电梯走去。准备下到地下室,又突然改变主意,将楼层定位2楼。他太狡猾了,注意到刚才的细节。他打电话给胡比特时,手机在勤务兵身上。胡比特可没有这个习惯,因为秘密太多,手机一直是随身携带。这个细节救了他一命。猴子和可可正趴在警察总部后面的一栋楼顶,密切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当严冬起身时,可可已经发现了他。但那个位置离猴子太远,已经超过了1500米,狙击步枪无法保证准确命中。再说,舒大队长也没发表狙杀的命令。猴子和可可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舒非廉还是失算了,他认为严冬狙杀的距离应该是1000米之内,所以他把范围缩小到1000米左右,布控点全部在总部大楼沿街的建筑上,根本没想到会在1500米的花旗银行楼顶。

其实,花旗银行大厦和总部大楼中间的楼房也有舒非廉布置的狙击手。不过不在顶层,而是在15层。屁股正对着严冬,双方谁也没发现谁。

“1号,已经发现目标,在花旗大厦楼顶,他似乎发现了我们,已经下楼了,汇报完毕!”可可举着观测仪,通过电台向舒非廉汇报。

“1号明白,马上布控!”

“我们该怎么办?”猴子问。

“你等5分钟,直升机过来接你们!完毕!”

“猴子明白!”

总部大楼,花旗银行大厦周围的街道,警笛声大作,一辆辆黑色突击车突然冒出来。几十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特警全副武装,划出隔离带,疏散民众,把两座大楼围的水泄不通。

又过了3分钟,开来一辆悬挂陆军车牌的大巴。十几个身着迷彩服,头戴黑色贝雷帽,手持95突击步枪的特种兵跳下车,在领头人的指挥下,分成三组,成战术队形,相互掩护,从花旗银行ACB三个大门进入。

在银行上班的高级白领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立刻像兔子一样一窝风的窜了出来。

“别紧张,慢点慢点!”

“没事,没事,你们安全了!”

负责维护秩序的巡警手忙脚乱的劝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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