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只是心情有些不好,有些累,又不是病,大夫哪能治得了那些呢,想来歇几天就好了,夫君不用管我,还是整治灾情要紧。”
秦凰女尽力扯出一抹笑,温柔的说着,最后像是证明什么似的,还特意昂起了头,吧唧一声,在楚望陵的颊边印了一吻。
“于闲王这身份,整治灾情的确是重中之重,但于楚望陵这身份来说,你才是我的最重要。”楚望陵看着到了客栈门口,才把秦凰女放了下来,两人四目相对,认真的说道。
“夫君待我的情谊,我何尝不知,但正是因为懂夫君,所以才会这般劝夫君,我秦凰女的夫君,必然是人中龙凤,以百姓兴亡为己任。”秦凰女伸手环上了楚望陵的劲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之上,低低的说着。
“嗯,夫人这话,我必铭记在心,但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卸下身上的所有负担,同夫人一起,碧水云天,畅快游历天下。”
说这话的时候,楚望陵一脸的踌躇满志,就好像那种云水开阔处的生活,已经就在眼前似的。
就连秦凰女也似乎被他感染了一般,脸上的笑容潋滟,点头道:“凰儿相信夫君,总有一天能给我这种生活,炊烟袅袅,煮酒论剑,看着孩子们绕膝嬉戏。”
“是啊!孩子,夫人什么时候能为我生个孩子呢?”楚望陵一听秦凰女听到孩子,立马就激动起来了,完全忘记两人其实是在大街上的,而不是自家热炕头。
而秦凰女却是愣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方才为什么顺嘴就提了孩子,此时更是恨不得剪了自己的舌头,酝酿了许久,才随口敷衍道:“等夫君摆平了温阳郡的贪污案再说吧。”
随后像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一般,她又继续补充道:“相信夫君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出生在一个纷乱争斗的环境下吧?”
“嗯,夫人说的有道理,此般世道,的确不适合带着孩子奔波,但若是意外有了,那也是极好的,便是拼了性命,我也会护夫人和我们的孩儿周全。”
随后楚望陵像是被感应一般,伸手就抚上了秦凰女的小腹,自言自语道:“我们之前也欢好过那么多次,说不定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了,夫人你说是不是啊?”
“可能吧!”秦凰女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将楚望陵的手拿了开来,软声道:“真的累了,大半夜的,还是回去吧。”
“好,听夫人的。”说完楚望陵就将秦凰女抱了起来,然后一个飞身,腾起数丈高,紧接着在空中一侧身子,单手紧紧地搂着秦凰女,另一手扶着二楼的窗弦,先是将秦凰女稳稳的扶了进去,看她站稳后,他才一倾身子,也跟了进去。
秦凰女虽说是困了,但却没有不管不顾的倒头睡去,而是非常细心的替楚望陵宽了衣,两人才一起相拥着睡去。
第二天一早,楚望陵下一楼点饭的时候,边听后厨一直在跟老板抱怨着,新进鹿肉丢失的问题。
楚望陵不动声色的讽刺一笑,心想,大概是这后厨贪财,昧了那锭白银吧,所以此时才会做贼心虚的跟掌柜的咒骂那拿走肉的人。
思及此,楚望陵也是有些看不起那后厨的,当下也是多瞄了几眼,一不小心就发现他身上的褡裢是鼓鼓的,看起来像是很有料的样子。
楚望陵心里也是有几分明白了,必是他将那锭白银放进了自己擦汗装东西的褡裢里。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是而已,相信那掌柜的也绝对想不到,他那块鹿肉其实是卖了一个好价钱的,但遗憾的是,那些钱却是进了旁人的口袋里。
想到这些,楚望陵也觉得自己不能冷眼旁观了,便靠近了柜台,先是向掌柜的一笑,随后看向那后厨,问:“不知道壮士在这店里主厨,月供几何?”
“三百文,怎么了?”那后厨虽然不知道楚望陵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看他衣着华丽整洁,便也没拒绝,只是略带狐疑的答了一声。
“哦,三百文啊,那就是说你要在这干上差不多十年左右,才会有五十两白啊!”楚望陵感慨了一句,然后将视线瞄向他的褡裢,也不知道从哪儿就摸出一把扇子,很风骚的在那褡裢的凸起上敲了敲,木柄与白银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看这锭白银怎么说也不下五十两吧,不知道你一个后厨,怎么把自己十年的月供放在身上,随身带着?”楚望陵这话虽是对着后厨说的,但眼神望着的却是掌柜的,意思很明显:你这后厨手脚不干净。
那后厨见楚望陵这般不给面子的要拆穿他,当下就急了,瞪大了眼,捂紧了自己的褡裢下摆,支支吾吾道:“这,这是要给我家人看定买药的,所以才会贴身带着。”
“买你个头!”掌柜的随手操起桌上的算盘就敲打在了后厨的头上,大吼道:“出息了,敢欺负人了,你当我是死的吗!你有没有亲人我还能不知道,三十多岁了,连个老婆都讨不下,还敢说你有亲人,你是有哪门子的亲呀!”
“掌柜的消消气。”楚望陵眉眼淡然的瞟了眼后厨,转而转向另一边,开始安慰起掌柜的:“他们不争气,昧人钱财是他们的事情,掌柜的又何必用他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呢!我还有事,就先上去了。”
说完楚望陵就转了身子,慢吞吞的往楼上移去,后面间或也会传来高低不同的声调,是后厨悔不当初的解释。
至此,楚望陵才释然一笑,步子也快了起来。
回到房间之后的楚望陵陪秦凰女用过早饭之后,两人就告别了掌柜的,共乘一骑,一起往温阳郡城中赶去。
一路狂奔,来不及看风景,即便这样,也是到了午时,才进了城。
两人一进城门,便下了马,并排走着,看着城中的风物。
可能是因为刚受过灾吧,城里一片死气沉沉,就连小摊贩的叫卖声,也粘糊糊的,特没劲儿。
“夫君以前来过温阳郡吗?”秦凰女挽着楚望陵的胳膊,有些沉闷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