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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早晨,阳光洒满了整个城市。饶有兴也好像是要出门似的,把他来学校时购买的、平常舍不得穿的藏青色西装穿上,怀着复杂的心情,带王茜向江南天堂的象征——西湖出发!

他们俩随着拥挤的人群来到西湖边,一眼望去,一幅美景映入眼帘:四面是花红柳绿,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柳枝像一位美丽动人的姑娘,扭动着纤细的腰枝,展示自己婀娜多姿的好身材,也好像在欢迎大家的到来。

在拥挤的人群中,不管是一对对老年夫妇、还是一对对的年轻情侣,他们手拉着手在人群中穿梭;三口一家子的,大人牵着小孩也在乱撞乱串;拿着相机,身背背包的单身游客,急急匆匆,走到一个景点,为留下美好的记忆,在不停地拍摄;还有旅游团,带着统一的帽子,跟随一手拿小旗,一手拿小喇叭的导游后面在叽叽喳喳。

西湖水平如一面平镜,可以映出影子,水绿得像一块无暇的翡翠,清得可以看见湖底的沙石。船浆激起的微波扩散出一道道水纹,仿佛是一块未经打磨的铜镜。

“看,那边桥头,就是传说中白蛇和许仙第一次会面的地方。”导游用小喇叭在给她的旅客绘声绘色讲解起《白蛇传》的故事。饶有兴和王茜不知不觉跟随人群来到西湖著名的景点——断桥。

“这不好好的,何谓断桥?”好奇的王茜问道。

我听了这样的传说,饶有兴谈起西湖断桥的来历:断桥,最早叫段家桥。传说很早以前,西湖白沙堤,从孤山蜿蜿蜒蜒到这里,只有一座无名小木桥,与湖岸紧紧相连。游人要到孤山去游玩,都要经过这座小木桥,日晒雨淋,桥板霉烂而断,游人十分不便。

桥旁有一间简陋的茅舍,住着一对姓段的夫妇。俩老心地善良,手脚勤快,男的在湖里捕鱼为生,女的在家门口摆摊做小生意。段家夫妇在此,也常看到桥断而给游人带来的不便。后来,段家夫妇摆摊挣了些钱,就在原来的小木桥处,造起了一座高高的青石拱桥,还在桥头建了一座亭子。从此,游西湖的人,再不怕路滑桥断啦。

乡亲父老怀念段家夫妇行善造桥的好事,便把这桥称为“段家桥”。因段和断是谐音,后人们就称为“断桥”。

饶有兴刚说完断桥的来历,喇叭里传来了导游清脆的声音,给游客讲起许仙与白娘娘在断桥相会的传说:

白蛇传的女主人翁,人们对她的爱称是白娘子。相传,她原是一条白蛇,和一条青蛇在深山中修炼了一千年,已经成精,能变人形。

由于不甘山中修行的寂寞生活,化为主婢,取名白素贞和小青儿,来到了繁华锦绣的西子湖畔,寻找人间的自由幸福生活。

在桃红柳绿的清明时节,杭州城里一个药铺伙计许仙去灵隐附近上坟。归途中,突然风狂雨骤,难以步行,只得在断桥雇船回家。白娘子和青儿相中了年青、帅气的许仙。白娘子在桥边要求搭许仙的船回家,许仙慨然允诺。在涌金门上岸时,雨不停,许仙又将伞借给了她们主婢俩,自己淋雨回城。

第二天,许仙如约前来白家取伞,受到了盛情接待。终于由小青说合,二人当晚成婚。

听着这里,王茜那水汪汪的眼睛把饶有兴睨了一下,两人四眼相碰在一起,王茜的脸上顿时泛起一层红晕,白里透红,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白蛇传虽是一个美好的、反封建色彩的、具有浓厚神话的爱情故事,但她是一个非常曲折的爱情悲剧。

在王茜的心中:这座弯弯的小桥,旁边柳树相互依偎,就连神仙也选择在这里约会,我今天不也……此时王茜的心想得更远更远。

两人随着人群慢慢游动。人们不时看看这对说说笑笑帅气的小伙和靓丽的姑娘,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小伙和姑娘,走到前面还要转过头仔细看看饶有兴和王茜,心中好像在说,小伙真有许仙的帅气,姑娘真有白娘娘的美。传说《白蛇传》中的许仙和白娘子是天生的一对,今天看到的恰是地造的一双。人们的心中,饶有兴和王茜也许是旅游结婚的,也许是正在热恋、打得火热的时刻。或许……走着走着,人多,两人被挤着不能并排行走,王茜穿着高跟鞋也走不快,时常被挤在后面。她怕自己走丢了,时不时地抓住饶有兴的衣服。走了一会,王茜那纤细的玉手干脆抓住了饶有兴的手。饶有兴从没有碰到过女孩的手,此时,好像一股电流从手击到大脑,刹那间他的脸不是红,而是一阵热辣辣的感觉。他不敢往左右看,怕被别人看到,只用眼睛的余光向左右两边扫了一下,马上把手抽回来。他突然想起:为灌水渠的事,饶世有狂言:谁胆敢挖他的田塍,左手挖打断左手,右手挖打断右手。我今天的手牵着别人女朋友的手,虽然是她来牵我的手,究竟是谁牵谁的手?这就好像‘白布下染缸’,到时谁也说不清,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是她牵自己的手。如果这事让老蒋知道的话,不把我这手打断才怪呢!

现实的生活,或者在社会低层的民众,在任何时候可能都是这样谨小慎微。更何况他饶有兴呢?

他们过了断桥,沿着白堤走。饶有兴把苏堤为苏东坡在杭州执政时期的又一力作,从头至尾一一道来。走过苏堤,浏览了“一色湖光万顷秋”的三面临湖的平湖秋月;欣赏了亭台楼阁、水榭曲桥,处处洋溢着诗情画意的花港观鱼;又去沿湖柳荫夹道,轻风吹拂,春日黄莺鸣转其间,园内有掩映在修水繁荫之中,以春花为主景的大花园——柳浪闻莺;留下印象最深的当然是,皓月当空,泛舟湖上,“月光映潭,影分为三”的奇景——“三潭印月”。当时,要购买船票进入三潭印月,饶有兴虽然干瘪的口袋,但他还是作好了充分的准备,不能在众人面前丢丑,让女人去排队购票。要穷穷在家,不穷外。他迅速排上购票的队伍中。王茜看到也马上走到饶有兴的前面,并说我挣工资了,你是读书学生,票由我来买。在购票队伍的后面,还朗朗叫着不能插队的叫喊。当饶有兴退出排队的队伍时,后面的人也不好意思了。

欣赏了“天堂”美景后,又到灵隐、岳庙等名声古迹去一睹为快。在岳庙,饶有兴向王茜讲述了岳飞从北宋末年投军,到南宋成了抗金名将,是中国历史上的军事家、民族英雄。后来遭受秦桧等人诬陷,被捕入狱。后又以岳飞‘莫须有’“谋反”罪名,与儿子岳云被杀害。到了宋孝宗时,岳飞的冤狱才得以平反。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果名不虚传。

王茜一饱眼福,在往回走的路上,又把饶有兴仔细看看,他长得这么帅气,又是满腹才华,为人大方、谦逊、低调。两天来,又像个大哥哥一样呵护着自己,越看越对他崇拜,越看越对他的爱。

逛商店是女孩子们的爱好。王茜在浏览了风景名胜之后,跨进省城最高档的商品购买中心——杭州大厦。大厦内不同的楼层不同的产品,应有尽有。王茜在一楼买了双赤红色的高跟皮鞋后,也不知再想购买什么,一层一层地扫描,一层一层地跟随电梯在绕。饶有兴平常不喜欢逛街跑商店,照饶有兴的话说,这种无聊的逛街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二是自己口袋太瘪,太逊色。今天陪老同学,只有像保镖一样,跟在王茜后面也不停地转。

八楼服装门市:男装、女装、儿童装,西装、便装、休闲装,五花八门,使人眼花缭乱。王茜在这里停了下来,走到出售男装的柜台前仔细地看。饶有兴走到过道上停了下来,眼睛看着远处墙上的一则广告。

年轻的女服务员看到两位顾客过来,就迎上前客气地问道:“两位想买哪种的服装?”

年长几岁的女服务员看到年轻的小伙和姑娘来买衣服,要么小俩口结婚,准备婚服,要么女孩要把自己的老公打扮的更酷,使自己在朋友、同事面前更为骄傲。看看饶有兴身穿的西服,再要买西服的可能性不大,就指着挂在壁上的一款服装向王茜推荐说,“这款休闲服款式新型,是今年的最新产品,也是最流行的一种款式,年轻小伙穿起来显得更加帅气、精神。

王茜也看上了这款服装,便叫服务员拿来看看。”

年轻的服务员就拿来取衣钩取下服装。

“这是多长的?”王茜问。

“他好穿的。”年轻的服务员说。

“叫他来试试。”年长的服务员抬头把饶有兴看看,其意叫他进来试试。

“饶有兴,你过来试穿看。”王茜叫道。

饶有兴也不好意思不进去,他走进店内对王茜说:“我比你老蒋还高好几公分呢,我可以穿,他未必可以穿。不能以我为标准。”

“谁高谁低这我还不知道?叫你试一下你就来试吗。”王茜说道。

“这么一穿戴,再配一条围领,就是香港明星郭富城。”年长服务员为推销产品竟吹捧说他像明星。但也不能不说,他饶有兴那端正的五官、那浓眉大眼、那一米七八的个头、那名牌大学学生头衔,还有满腹的才华,难道这还不帅?不夸张地说,好些方面的东西,远远比他郭富城要优越得多。

王茜肩上挎着一个包,左手中提着一双新买的鞋,要饶有兴帮他拿一下新买的衣服。饶有兴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心中在想:一个女同志,手里拿了这么几件东西,自己空着手,不帮人家拿一下,确实也说不过去。拿吧,她把她的男朋友买来的衣服,叫人家帮她拿。不是自己吃醋,自己拿在手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始终感觉不舒服。饶有兴时而把这包衣服看看,都有把它扔到垃圾桶的想法产生。王茜也看出了饶有兴心中的想法,但她假装不知道,心中却在暗暗窃喜。

明天,王茜要回山江了。晚上,在学校的招待所房间里,要跟饶有兴摊牌:怎么说比较好,人家也会接受,她一直来都在琢磨。

“你和饶仙花两人现在怎么样了?”王茜问道。

“我们两人什么怎么样?不懂!”饶有兴假装听不懂反问道。

“你们两人的恋爱关系现在谈的怎么样?”王茜一语道白。

“我们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是谁说我们谈恋爱?”

“不是有班上的两个美女,一个被班长,一个被书记拐去的说法吗?”

饶有兴笑了笑,心中想:你和老蒋条子来来去去,实实在在的谈情说爱,大家都知道。我和仙花是一个村子的,但从来没有超出同学的范畴,更没有什么字条来来去去。便说:“有些话可能成为现实,有些话将成为历史。”

“这是什么意思?”

饶有兴听王茜问,他却不语。

停了一会,王茜接着说:“有兴,你如果与饶仙花真的没有谈恋爱的话,那么,我给你牵个线、搭个桥,介绍个女孩。”

饶有兴听了笑了起来说:“‘蒋夫人’真是难能可贵,我不知怎么来感谢你!”

“不要叫这种恶心的称谓。”王茜听到这种叫她,她真有点不高兴。又接着说,“不是开玩笑,说真的:女孩是城里人,长得和我不分上下,我看她,我也一直认为,她比饶仙花长得漂亮。熟悉她的人都这样认为。她为人也不错,现在已经有了正式的工作,家庭条件很好。这样的人你看咋样?”

没等饶有兴回答,王茜又说:“我这次来杭州就是专门为这事而来的。你可要领情啊!”

饶有兴看王茜说得认认真真的,便说:“好的东西,优秀的东西,人人都是向往的。但我饶有兴目前的处境,可能还没有这个福气。人家这么优秀,咋会看上我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农村青年呢?”停了一下又说,“王茜,你的好意我领了。说真的,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来考虑个人的事情。原因有这样几个方面:一是家里条件相当差,不是一般差,目前仅仅是解决了温饱问题,根本无能去考虑这些事情;二是家中年迈的父母体弱多病,一般的姑娘看到我这种家庭不摇头的话,还是有心担的;三是我还在读书,今后怎么样?还是半天的雪,不知落在哪?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努力读书,真正学一点东西,走向社会能混出个人模狗样来,以后不再在社会上像我……”饶有兴想说像老爸一样的窝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时,饶有兴突然想起在生产队的一幕:那还是大呼隆集体化的时候。由于父亲是残疾人,一天劳动只给七个工分,比正劳力少三个工分。自己年小,还不会参加生产队劳动。因工分少,队里给自己的分红就少,到半年结算,还欠队里三十多元钱。一天生产队里分口粮,自己跟随母亲挑了一双小箩筐,跌跌撞撞到生产队的仓库,刚走到门口,队长(现在已经当村委主任了)就对着母亲说,饶富贵是缺钱户,没有粮食分的。要把钱交清才有粮食分,你回去。会计接着说,没叫你家拿点出来都好了,还想来分粮食?

王茜看饶有兴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并皱了一下眉头。“你说吧,把话说完。”王茜继续催促道。

“没什么。”

“那你对这事认为如何?”

饶有兴心中在想,现在什么也不是,咋要自己拿出态度。他还是沉默着。

王茜看饶有兴没有说话,接着说:“人家是一片真情,一片忠心,你要理解人家。”

“方便的时候可以和她见个面,先熟悉一下为好。至于以后的事情,最终还得待我毕业以后再谈这事。现在谈为时过早!”饶有兴听到王茜说了这种真心话后,也表了自己的态度。

“你认识。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也可以说,你们之间一直以来相处比较好的。我想,现在谈着,等你毕业了就可以结婚。”

只看他饶有兴呆了一下,又把王茜看了看。

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王茜给我设了一个迷宫。

这对饶有兴来说好像是睛天响雷,这雷来的又这么突然,他从过去到现在都不敢想象。这好像一下子要把他带上太空遨游,他连心理准备都没有,更何况说备足粮草远行呢?他又想起在山江中学的时候,人们不就叫你‘蒋夫人’了吗?你不是早已经与老蒋谈上了吗?怎么会想起来找我这个贫穷的农村人呢?

“你太俊俏、太妩媚、太靓丽,我怕!”饶有兴看王茜转了那么多的弯,才道明真相,也把自己假装成那“傻乎乎”的样子,来个乱说一通,“我听大家说,娶个长得丑的老婆,左看右看不称心。娶到漂亮的老婆,怕与他人共享老婆,又真的不放心。所以我宁可不称心,找个丑八怪的老婆算了!放心还是放心的。”

王茜那大而黑的眼睛把饶有兴狠狠地瞪了一下,撒娇地说:“你神经病!东拉西扯的。”

停了一会,饶有兴又滔滔不绝更“傻乎乎”地来了一个‘听大家’说:“听大家说,农村人找个城里姑娘做老婆,天天给老婆洗臭袜子和短裤,帮丈母娘买煤饼,还常常被丈母娘母女俩骂是个‘笨猪’、‘呆头鹅’。我这人天生就是一个笨头笨脑、呆头呆相的,到时我不天天都在一片责骂声中过日子。这“生意”我不敢做!赚不到归赚不到。”

“切!城里姑娘就没人要了?你的脑真的坏了。跟你说,我赖都要赖给你的。”王茜给饶有兴一个鱼死网破的说法,说完那樱桃小嘴又是一翘。

“你不是已经‘赖’给蒋涵了吗?”

“我和他也只是同学关系,我要赖赖给你,不会赖给他?”

没等王茜说完,饶有兴接着就说:“我们不合适,我们农村人与你们城里人有很大的代沟,别的不说,你那纤纤玉手敢到我们农村去抓猪屎牛粪?”饶有兴有夸大的、吓唬的口气。

“我们到农村,难道就只有去抓猪屎牛粪吗?”

“怕你到时悔之晚也!”

“在你一起,那怕是万丈深渊、那怕是水深火热,我王茜也敢跳、也敢闯。”

“不急不急!”饶有兴按了按手说,“这山盟海誓过早!待我毕业之后再谈这些。”在饶有兴的心中:王茜那靓丽俊俏的脸庞、那婀娜娇媚的身材,霸气而又娇气的风格,都是人见人爱的,她的举手投足也是讨人喜欢的。但城里姑娘,细皮嫩肉,漂漂亮亮,能说会道,有中看不中用的说法(这话听来是过重了一些,也只能说在农村干活来说是不大合适,吃不了苦)。比起农村姑娘而言,要娇气许多,不是说要叫她下地干活,或者是上山砍柴。就是到农村,这里不卫生,那里又是猪屎牛粪臭,白天埋怨苍蝇多,这种“四害”最容易传染疾病,千万不能与食物相接触。于是手拿一只苍蝇拍,到处追赶苍蝇;晚上又被蚊子咬了,痒的不得了,这又不习惯那也不习惯。在他村里就有一个村民的亲戚,半夜里要回家,闹得一家子一夜都没睡好觉。爱美讲卫生当然是好作风,好行为,但面对当前农村存在的实际,靠一二个人打苍蝇是打不完的,蚊子也是除不光的。所以你王茜要三思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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