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办公室,饶有兴正在办公室搞一份材料,嘀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县交通局报告信息:在今天上午,县交通运输稽征所工作人员,在228省道开展道路运输检查时,发现一超载违章运输车辆,在责令其停车检查时,驾驶员不仅不停车检查,还恶意撞人,导致检查人员左脚被碾碎。目前受伤人员正在医院抢救,公安已经介入,事件正在调查之中。
饶有兴将信息记录送至办公室肖主任,肖主任签字后送到县委高书记,书记看后批示:医疗部门要全力以赴抓好受伤人员的医治工作,公安要严格处理这一事件,并做好防范,以免类似事件的发生。根据高书记的指示,县委办公室肖主任亲自打电话到县人民医院院长,并要求他们组织强有力的医疗人员,尽一切努力把受伤者处理好伤情。
下午章中华又打电话给饶有兴说,周闯被他人汽车撞压,伤势严重,正在医院抢救,详细情况目前还不明白。这事件饶有兴说上午就接到交通局的报告,但不知是谁?原来受伤的是同学周闯。
晚上饶有兴约了几个在城里的同学,前往医院看望。
周闯伤情确实比较严重,由于被压的是一辆满载数十吨重量的大型卡车,在他的小腿上碾压过去。据医院CT片显示:左脚膝盖以下粉碎性骨折。医生诊断,如果将其全部接好,已经不可能,县人民医院根据病情,迅速与省城医院的骨科专家联系,并请省城医院的专家前来会诊并给予动手术。省专家在第一时间赶到山江,省、县医院专家一致认为,为避免感染,唯一的、也是最佳的选择——截断小腿,当痊愈后,再接人工肢体。经与其家属商量后,决定这一手术。本打算“五一”结婚的周闯女朋友在旁边哭哭啼啼,其母在一旁看到女儿如此伤心,也心痛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据现场的工作人员回忆:当天上午九时许,县交通稽征所的几个工作人员到228省道开展道路运输超载超限等检查。当时,一辆满载矿石的大卡车从东向西,大油门驶来。我们一眼就看清了这个牌照,这辆车也经常在这条路上过往行驶,主要是给水泥厂运矿石。当时周闯上前比了一个要他停车手势,卡车放慢速度过来,快要到周闯身边时,车子突然又加大油门,快了起来。只见周闯迅速往边上一闪,右脚迈出,左脚没有逃出厄运,被卡车后轮碾压而过,出现了这种悲惨结局。犯罪嫌疑人也是一个年轻人,他在前年刚买了这辆新车。据他在派出所交待:他驾驶的大卡车,绕过一个转弯处,眼前是几个戴着大檐帽的稽征所查超载人员,他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他昨天也是被这些人罚了款,这个月已经罚过几次,被罚数目还不轻。现在如果按照吨位运货的话,油钱都赚不回来,拉多吗要罚款,至目前车本钱还没还清,他想抓紧时间把被罚的损失弥补回来。今天拉得矿石比起昨天可能还要“先”(重的意思)一些。如果今天再被罚的话,可能还要比昨天罚得更重,那这个月不仅没有利润,还得赔好多钱。越想心里越难受,所在当看到他们拦车时,自己的车相对慢了一些,快到他们旁边时,向左打了一个大方向,然后加大油门,想冲过去,逃脱罚款。结果后轮会撞到他,自己也想不到。
一个瞬间,一个年轻人断了一条腿,将成了终生残疾,给他一生的工作和生活将造成多么地不便和痛苦,对一个家庭将带来多大的不幸;同在一个瞬间,一个年轻人走向犯罪道路,将受到法律严惩,给他头上箍上一个罪人的“光环”,这“光环”将陪伴着他走到人生的终点。也就是这一瞬间,毁了两个家庭、造成两个家庭的悲剧。这谁之过?无可非议,你这个制造事端的当然是要负主要的责任,悲剧是你造成的。你不仅害了别人,同样也害了你自己,害了你的家庭。
但作为政府部门,作为道路运输主管部门,能不能采取一些有力地措施,从源头来抓抓这个超载超限的问题?问几个为什么?为什么限量十五吨的车他要运载五十吨重的货物呢?为什么定额十五吨的车能够拉五十吨重量的货物呢?为什么……
人怎么对待自己今后,不!是怎么样来把握自己今后漫长的道路?或者是一生?注定说:一个人,当他呱呱堕地,就注定要走过哪些坎坷曲折的道路,就注定享多少福,遭多少罪?没有什么能力值得去抗争。可避免说:有些事情通过人为,是可以避免的,是不会发生的,或者是相应地轻些。不可避免说:灾难和横祸是不可避免的,任何时候都是躲不过的,该你的就是你的。人生果真是这样?从科学的角度或者从现实的角度去分析,也不可能全是这样。我们来个如果说,如果没有罚款,就不会出现当事人要驾车强行逃避行为。没有这种逃避行为,就不可能会撞到人;如果说,汽车按照核定吨位运输,如若超载了,汽车就起不了动、行不了步,那就不会出现超载超限现象,也就没有出现对道路损害的可能;如果说,在装车的源头严格控制运载数量,也就没有超载和超限的现象,也就少出现、或者不出现安全事故的发生。如果说……加多几个如果,社会上在这一现象中将不会发生,更不会出现一些人为的悲剧。
几个同学从医院出来,来到章中华的公司。章中华的公司就在人民医院附近的南门路汽车站边上。说公司,也就是二间店面,一间堆放一些物资,一间作为办公室和接待室。
“同学相会,凉水一杯。请别见怪!”章中华给每人倒了一杯早上烧的水。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这个毛洪良,人称鸭娘的,今天表现了他的才华,说起红楼中出现的、也非常押韵的成语来。
“我怪也勿怪,要的是体验一下当老总的气派。”饶有兴说起了顺口溜,便坐到了章中华平常坐的太师椅上。一直以来,在领导面前都是规规矩矩、拘拘谨谨的,现在在同学面前他毫无顾忌,也放松一下,一只脚还架在办公室桌上。
“我想,周闯他真是个愚周闯,平时不管什么场合都喜欢冲在第一线。”章中华到现在还在为发生他头上的悲剧而惋惜。接着又说,“现在落了这样结局,亏了的是自己。上次在查到一个外地驾驶车辆超载时,开车的与其论理了几句,他就是几拳,把对方鼻血都打出来,看看那个驾驶员也可怜,他只好揩揩血、缴了罚款走了。其实这样也不好,人家出门在外,辛辛苦苦,也是为了生存而求财,总不能打他。”章中华对周闯今天发生的事找出他自己也有不地道的原因。
“这跟他这个家庭教育或者是家庭背景有很大的关系,我们不是说全部,但大部分这些当官的子女,他们都有一种自豪感,都感觉到自己要高人一等,管得着别人,做事、说话都非常地霸道。周闯就是从小养成这样一种不好的习惯。大家都知道,在学校读书时就常跟社会上小混混在一起打群架。今天悲剧的发生,跟他从小养成这种高人一等的傲慢态度有直接的关系。人的性格一时是难以改变的,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吗,‘黄河好改、性格难移’。我们学校老师在总结说,老师、医生的子女大多都考上了大学,乡干部的子女大都是打流的多。”这个毛洪良平常只是象鸭娘一样嘻嘻嘻地笑,今天却把人生活在什么环境下、出什么样的人分析的如此头头是道。
还有其他同学也谈着自己的一些看法。
饶有兴一直坐在老总的太师椅上,享受着当老总的滋味,对今天的事一慨不予评论。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我也刚听说,消息真假有待查实。”这个章中华商业信息灵,一些花边消息也常在第一时间抓到。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几个同学却竖起耳朵,想听他道明什么桃色新闻。
“什么事?”一同学有点迫不及待地问。
“听说‘蒋委员长’与其夫人闹离婚。”章中华压低声音说。
听到章中华说蒋涵的事,饶有兴坐了起来,想仔细听听他后续的话。
“还有这可能,结婚仅一年多点时间。”一同学说。
“是男的提出还是女的提出?”一同学又问。
“具体情况也不够清楚。”章中华回答。
“你哪里得来的消息?”饶有兴问道。
“我前两天去他的房产公司看房,想搞一套房,我到他的办公室时,他不在。我问他公司的一位女士蒋总去哪了?那女的说,蒋总老公老婆闹……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不说了。我问她,闹什么?那女的笑笑,就不说。看那女的样子,我估计就是闹离婚,如果是闹一点矛盾,那女的不会这样神秘兮兮的。”
“说到这里,我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猴精去西天取经,到了女人国,看到貌美如花的女人国国王,就取国王为妻,现在已经结婚。他要我这个新闻发言人方便的时候向大家宣布。欠大家一餐酒到时一定要补上,至于什么时候,说不准,最迟也许到他儿子“满月”或“百日”纪念日,请大家做好思想准备,同时也准备好红包,到时不要大惊小怪。”饶有兴向同学宣布了江修结婚的事。
“等他这餐酒要等到马年猴月?”章中华说。
“是啊!是啊!”几个同学也附和章中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