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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垮台

虽然没有路威的命令,但是,当路威的属下们看清楚了来人,而且见他坐下后,还是一个个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就好像只要晚上一步,都会惹来祸端似的。

路威的手微微攥紧,手掌都已经被汗浸湿了,但却依旧努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希望可以保证自己的身份和尊严。

不过,在对方面前,他终究是没有什么隐私的。

既然路威不开口,对方索性先说了。

他对着路威微微一笑,然后用不卑不亢地语气,对着他说:“父亲,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何必继续装模作样?”

虽然语气是不卑不亢,但这话,对路威来说,却总觉得带着羞辱和嘲讽。

或许在别人看来,穆子辰的垮台,已经算是胜利了,可是在路威看来,只要自己没有达到目的,就根本不算是胜利;而且,他也确信,对面的这人,一定也是知道他的这条准则,以及目前自己心中的想法的。

原因无他,只因这人是自己的儿子,是路晨。

路威不知道路晨为什么会忽然回来,但他却知道,路晨在穆家和自家的公司里,都有留着眼线,一举一动,根本不会逃出他的视线之内;

自己这边,大型的,机密的事情,自己是绝对不会泄露给其他人的,但是穆家那边,像是会议室里的那种情况,很快就泄露出去,应该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所以,在路威的心中,隐隐觉得路晨其实是回来向自己挑衅示威的。

如果现在对面的,是其他什么人,可能路威早就叫人把他赶出去,然后把看门的一顿呵斥;甚至私下安排人给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一个血淋淋地教训。

可是,对面的,偏偏是路晨,是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可以和自己断绝了关系的路晨。

因为路威之前表态过,不许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提起路晨,所以家里以及公司,早已将路晨的事情,全部自动屏蔽,一点点儿的内容都不让路威知道;可是越是这样,路威的心里偏偏就越是对眼中的这个不孝之子充满了思念。

夜深未眠,抑或午夜梦回;路威曾经不止一次想象过路晨会回来;想象过无数种见面的可能和场景;但是,偏偏是造化弄人,谁也想不到,心中怀念的这个儿子,居然会是这种情况下回来;而且在自己面前,全然没有了曾经的礼数和尊重。

就拿刚刚来说,路威可是父亲,可是路晨却偏偏没有经过允许,就在其他人的眼皮底下,不声不响的坐了下去,连询问都省略了,这不是存心给自己难堪,又是什么?

心中默默想着这些,路威那五味杂陈的心,也不禁慢慢地再次变得坚硬起来;他咬了咬牙,坐在椅子上,将头撇过去,不看路晨。

目视窗外的斜阳,红色的光在路威的眼中,似乎让此刻的气氛更多了几分凄凉;但该说还是要说的,沉默了一小会儿,路威终于还是开口了。

“路先生,我想你可能搞错了吧?我们俩,不是已经断绝关系了吗?”

没有理会路晨刚刚的内容,路威直接揪着对方的称呼,用一种轻蔑地语气,努力地掩饰着自己。

看着这幅模样的路威,路晨不禁有些怅然;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路威的性格,很清楚自己的这个父亲,不是一个肯认输和低头的人,而且在这一点上,他们父子可谓是俩殊途同归。

以往,如果是闹别扭了,路晨总是会率先认错低头,然后再慢慢扳回场子,让路威认栽;但是自从上次,父子俩吵架过后,路晨就已经在心中暗暗决定,今后再也不会让步。

心里琢磨了一下路威的话,路晨苦涩地一笑,然后对着路威问:“有些事,难道是不承认就可以的吗?断了关系,可血管里的血却断不了。”

原本是侧着脸,对着路晨的路威,忽然转过脸来,双眼紧盯着路晨,嘴唇微动了几次,却始终没有开口。

这次路晨没有和自己用声嘶力竭的叫嚷,也没有用书生气十足的那种争辩,但路威却丝毫提不起兴致;其实,路威很清楚此刻父子俩,是和好的最佳时机;可是路威却就是做不到把自己高傲的头颅稍稍放低一些。

他明白路晨的话里,是什么意思,也明白路晨或许是真心实意的说出这句话,可是路威却就是不肯让步,或许,在他看来,既然路晨在态度上,已经有所松动,那么只要自己继续坚持,路晨就一定会进一步作出退让。

路晨的经济情况,路威是很清楚的,而路晨花钱时的习惯和那倔强执拗的性子,路威更是十分了解;路威早就认准了路晨早完是要低头的,自己需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算着时间,路威认定路晨身上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而现在穆子辰又垮了,剩下苏安巧和韩沫熙,也只是独木难支而已,路晨又不蠢,怎么可能会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依旧坚持和自己的对抗呢?

更何况,路威早就安排了人,用这些人的名义,偷偷去联系路晨,暗示对方,只要愿意,他们随时可以帮助路晨来进行调节和劝说。

在路威看来,现在这些小动作,或许已经起效了,所以路晨才会回来;至于嘴上的这些言辞,说到底也只是对于面子的伪装和保护罢了。

路威轻搓着手指肚,眼睛慢慢眯起来,心里再次坚定了信心,于是又装出之前那副冷漠的神情;也不理会自己之前早已失态,不在乎路晨可能早就已经识破了一切。

路威说:“原来你还知道这个道理;我以为你的魂儿,早就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心也被狗吃了呢。”

依旧是前言不搭后语似的说辞,依旧轻声漫语,载满不屑一顾,就好像路晨不是儿子,而是丢弃的玩偶一般。

好在路晨太过了解路威,知道此刻的路威是在做戏;否则,或许路晨真的会愤然离开。

想想自己的目的,路晨没有急着对路威进行反驳和劝说,反倒是轻描淡写地,顺着路威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瞧您说的,什么就狐狸精,什么就狗?这都是哪跟哪儿啊?”

面对路晨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态度,路威有些无可奈何,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一次激烈的冲突,或许此刻自己已经直接揭穿了路晨。

可是现在,路威真的不确定,如果自己这么做了,会不会引起路晨的叛逆心,直接拂袖而去,不再和自己继续谈下去了。

虽然嘴上说着再无瓜葛,可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怎么可能不在乎,偷偷瞄着路晨的路威,心中纠结的要命,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和路晨进行后面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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