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虽然急着搬出去,但是很多事都要和王妃交接,等王妃点头同意。可是廖氏病了,身边的事都由几个大丫鬟管着。
珊瑚每每去求,芯月还好说,玲月和逐月不是这里推脱就是那里推脱,竟然耗了好几天。
到了廖氏发现不对,松口放了方姨娘搬去蘅芜院,箱笼什么的都运了过去,珊瑚刚扶了方姨娘起身,还没走出房门,方姨娘居然见红了。
德兴院一阵手忙脚乱,甚至连养病的廖氏都惊动的起了身亲自去了跨院看方姨娘。
珊瑚看着坐在床边的王妃,正握着方姨娘的手焦急的问着情况,方姨娘强打着精神应付着,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连太医都忘了请。
珊瑚作势去给廖氏上茶,退出去的时候忙给那个叫采珠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外院请王爷来。不想采珠吓得瑟瑟发抖,跟见了鬼一样,还是珊瑚死死的摇了她两下,才回过神,面色煞白的扯着裙子跑了。
珊瑚也是没有办法,跨院里的丫鬟婆子一小半去了蘅芜院,剩下的又太打眼,只好让这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去外院了。
谁想周承寅正在明善居和幕僚商量事务,守在门口的正是廖氏病倒那天,跑进内院通禀雷公公来了的那个丫鬟。
那丫鬟拦了采珠,皱眉问:“你是哪里来的小丫鬟,好没的规矩,这里是你随随便便进的么?”
采珠总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至于为什么有,她却说不清楚,直到今天方姨娘见红了。
采珠吓得魂飞魄散,没想到自己收了马姨娘另一个大丫鬟迎春的两盒香粉,答应她往方姨娘的炉子里扔点“无伤大雅”的东西,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就是些无伤大雅的东西,和巴豆的效果一样,最多让人拉肚子罢了!瞧你胆小的,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哪儿敢谋害主子?何况这又不是我的主意,我也不过是一个丫鬟,什么事还不是听凭主子吩咐……?就算我不找你,你姐姐采春自然也会来找你,我这还是帮你姐姐担了风险……”
采珠想起迎春笑着说这些话的样子来。
她姐姐……
采珠好像魔怔了一般,竟然不顾那守门丫鬟的阻拦,就要往屋子里闯。可是那个守门丫鬟力气竟然大得很,没花费多少力气就已经抓住了采珠,她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厉声问采珠:“到底什么事?!你竟敢闯王爷的书房?!”
采珠回过神,大声的哭了起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委屈道:“姐姐,方姨娘见红了!珊瑚姐姐叫奴婢来请王爷过去……”
那丫鬟的眉头拧成一团,“王妃呢?”
采珠哭哭啼啼的准备继续说,不想屋里的人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周承寅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隐隐的火气:“菀禾,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菀禾狠狠的瞪了采珠一眼,恶声道:“别哭了!”然后丢下采珠,整整衣裳,进了书房。
书房里除了周承寅,还有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三十来岁,穿着玄色道袍,立在周承寅身后。那男子见菀禾进来,眼前一亮,捋着山羊胡呵呵笑起来。
周承寅皱着眉问菀禾:“到底什么事?谁在吵闹?”
不想菀禾一点都不避讳那男子,行礼对周承寅道:“是内院的事。方姨娘的小丫鬟来禀说方姨娘见红了,不知怎么的哭起来了。”
这下,连那玄色道袍的男子都蹙起了眉头。
“这事不是有王妃处置吗?找本王做什么?”见多了孩子夭折,这种事已经不会也不值得让周承寅大惊小怪了,何况现在朝堂正在紧要关头,他哪有功夫关心后院的事。
菀禾不说话。
那玄袍男子就道:“王爷还是去看看罢?好歹也是王爷的子嗣。”
周承寅不见动容,面色黑沉的问菀禾:“王妃知道吗?请太医了吗?”
菀禾答:“王妃应是知道的,大概没请太医罢?来报信的是个小丫鬟。”
能从报信的是个小丫鬟知道这么多,可见菀禾的本事。
玄袍男子听了,眼中的光芒更亮了,带着两分赞赏。他开口劝周承寅:“也许有什么事不能请太医也不一定呢?王爷还是去看看吧,带个府里的大夫,这个关头,可不能让后院起火啊!”这意思,就是有什么腌臜事了。
周承寅叹一口气,揉了揉眉心,道:“好吧。菀禾你去请程大夫来。楚弈你先在这等着本王。”
玄袍男子应下,又请求道:“王爷让臣下陪着菀姑娘去请程大夫如何?”
菀禾听见楚弈的请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想楚弈不仅不以为然,还满脸陶醉。菀禾只觉得恶心,别过头去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