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哥哥发话,方晗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起身,向他们拱拱手道:“那我先走一步。”
林景点点头。
连青石则笑道:“走吧,别让彭公子等急了。下着雨,外面挺凉的。”他似不放心,又提高了声音嘱咐道,“有家室的人了,也敛敛性子,别动不动就给人家脸色看。”
方晗一边下楼,一边回头笑道:“我哪敢啊。”
自二楼行下,穿过大堂,来到冷冷清清的门口。
这时,一阵风卷来,裹挟着冷雨直扑入酒楼之中。凉意拍在面颊上,方晗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禁不住心中啐道,靠,果然是一层秋雨一层凉。
那畔,彭古意见她下了楼要出门,忙快走两步横过街道,停在酒楼外面的屋檐下,也不说话,只是持着伞等她。
方晗掠他一眼,却回身向那酒楼掌柜道:“店家,雨下得紧,伞借我一把。”
店掌柜俯身正要取出备用的雨伞。不料,弯腰拨弄了许久,却是两手空空起身,掌柜陪笑道:“客官,真不巧,店里的伞用光了。”
方晗不悦,正要开口质问,忽然见那掌柜余光一个劲地向楼梯口瞟去。她转身,便见连青石袖着手,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方晗瞪了他一眼,愤愤不平地出门。
彭古意迎上来,将油纸伞合起,放在一边,取了臂弯中的披风,道:“雨天凉,加件衣服。”
方晗淡淡地看那披风一眼:“不用了,我不冷。”
彭古意劝道:“你身子不舒服,别任性了。”
方晗转开了头,哼道:“要你管。”
连青石靠在楼梯口笑眯眯地围观,此刻见两人这般情状,不由高声道:“彭老弟,哥哥我跟你讲,女人嘛,别太宠着,越宠越不知天高地厚。”他瞥一眼方晗,又道,“该打的时候打,该骂的时候骂,千万别心软。”
方晗柳眉一竖,抄起门口的牌子,砸了过去:“滚你。”
连青石哈哈大笑,闪身躲了开。
彭古意冲楼上那人笑了笑。接着展开那披风,径自披在方晗身上,温声道:“穿上吧,风挺大的。”
有外人在,驳他的面子亦不太好。方晗绷了脸,站着不动,任他将那披风替她着上,又为她细细系了颈前勒带。
他一手撑伞,一手揽了她,步入落得密集的雨中。
风大,雨大。街市上早已收拾一空,半个人影都见不到了。
彭古意将大半个油纸伞都倾在了她这边,为她挡风遮雨。
雨水纷落,打湿他半边衣裳。
转了一道弯,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方晗才甩掉他的手,向外站了站,与他隔开一定距离。
彭古意倒也没生气,抿了抿唇,温和道:“不是说了等会吃药,怎么还跑带外面来?”他抓了药,又亲自煎熬成汤汁,端过去时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她已不知去向。
出来寻她时,见天阴沉沉有将雨之意,于是顺便带上了雨伞和披风。
方晗木然着,只走路,不答话。
彭古意闻到她身上的酒味,皱了皱眉,又道:“经期不能饮酒。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要注意。”
方晗烦不胜烦:“要你管。”说着,不顾外面正下着雨,大踏步向前,径直行入雨中。
彭古意忙跟上去,去拉她的手。
她“啪”的一声打掉。
彭古意再去拉,她又甩掉。
他加快两步,挡在她身前,伸手攥了她的手碗,攥得极紧,叫她的名字:“方晗。”
方晗甩不掉,又急又气:“干什么拉拉扯扯的?”
彭古意举伞替她重新遮了雨,唇角动了动,半晌叹了口气:“别生气了。”顿了顿,他稍稍转开了视线,低缓道,“那句话,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