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飞大感奇怪,他冲李胜泽捕头说道:“莫非郑县令前面的那位官员,就是东云州的太守?”
李胜泽向薛飞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还是薛老弟你有眼光啊!你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太守大人,我们却看不出来。我和弟兄们今天早晨在这里受了那个玄天派弟子崔海陆的气,我们回去愤愤不平,就聚集在衙门后堂一起斗蟋蟀。
“正在斗着蟋蟀的时候,衙门突然来了一个官员,就是太守大人。我们都不认得,以为就是一个路过的寻常官,就打发他去了驿站,谁知道居然是太守大人。据说太守大人看到我们在上班的时候斗蟋蟀那个十分生气啊,郑县令挨了批评,估计这个月的奖金大家伙都别想了。”
李胜泽的言语里对那可能失去的月底奖金,似乎十分扼腕叹息。
骑兵纷纷下马,侍立两侧,郑县令引着那位官员,走到虞麟凤身前,叩头行礼:“下官东云州太守刘珂,参见小侯爷。”
郑县令也叩头行礼道:“下官桃花县县令郑秀,参加小侯爷!不知道小侯爷驾临我桃花县境内,有失远迎,请小侯爷赎罪!”
薛飞和南孤雁见这位刘太守和郑县令齐齐向虞麟凤下跪,口称侯爷,都十分惊讶。两人齐齐失声说道:“侯爷?这虞麟凤居然是一位侯爷。”
崔海陆,林子强,韩诗雨等玄天派弟子,一开始见骑兵骤至,就感觉情况不对。一看到刘珂和郑秀这些官员,向这虞麟凤磕头,才明白这位虞麟凤居然是一位侯爷。
林子强一脸的担忧,冲崔海陆说道:“崔师兄,这虞麟凤是侯爷,我们适才已经开罪了他,如今朝廷军马云集,这可如何是好?”
崔海陆见骑兵,步兵,衙役,巡捕之类的越聚越多,虽然心里也没底,但是在师弟和师妹面前,也只能强装镇定,他说道:“不用担心,一切见机行事。”
桃花县县令郑秀和东云州太守刘珂向虞麟凤磕头行礼,虞麟凤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两人这才从地上站起,刘珂恭敬无比地说道:“小侯爷,你既然大驾光临我们东云州,也应该知会我们一声,下官也好安排各地的驿站和官府,做好相关的迎接工作。”
虞麟凤笑了笑,说道:“太守大人真是太客气了。我的确有一些小事情需要处理,不过就不麻烦各地的衙门了。”
刘珂说道:“小侯爷千里迢迢,来到我们东云州,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小侯爷但凡有什么吩咐,跟下官说就可以了,下官一定为侯爷分忧!”
虞麟凤抱拳说道:“多谢太守大人如此热心肠!前段时间,我家里丢失了一些名贵的字画,是皇帝陛下御赐的。”
薛飞听到这里,不由得心中“咦”了一声。薛飞曾听虞麟凤讲起过,他来到东云州,的确是找家中丢失的字画的,不过虞麟凤从未提及过,这些字画居然是皇帝御赐的。
薛飞心道:“怪不得听说家里字画被人盗走之后,虞麟凤就匆匆立刻了金乌城,原来这些字画是皇帝御赐的。既然是御赐之物,那就不是名贵那么简单了,丢失了皇帝御赐的器物,没准会招来杀身之祸,怪不得虞麟凤会千里迢迢,追杀小偷到了这里。为什么虞麟凤家里会有皇帝御赐的东西?莫非他果真是什么皇亲国戚?”
薛飞继续认真地听着虞麟凤的话:“我听闻是梁上会的人偷走了这些字画,就一直派人追捕。最近听说那盗贼在东云州现身,就追到桃花县来了。”
刘太守一听说虞麟凤是来追回御赐的珍贵字画,脸色立刻就变了,毕竟这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呢?
御赐的东西不比别的东西,但凡和皇上沾边的东西,处理起来就格外的棘手,刘太守原本只是和虞麟凤客气一下,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想到居然摊上这么一个破事儿。
刘太守一时间心中很是怨恨那些梁上会的小贼,心道:“你们盗走了御赐的字画,逃到哪里去不好,偏偏来我东云州,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想是这样想,刘太守自然不敢说出口来,刘太守调整了一下情绪,满脸堆笑地说道:“原来国舅爷府上被人盗窃,小侯爷是来追回御赐的字画。”
薛飞一听这刘太守提到什么“国舅爷府上”,心头大震,心道:“莫非虞麟凤兄弟居然是国舅爷的儿子?是了,刘太守和郑县令都称呼虞麟凤为‘小侯爷’,他家丢失的珍贵字画,又是皇帝御赐的,原来虞麟凤竟然是国舅爷的儿子!”
薛飞几个月前去金乌城参加科举考试,在金乌城的六福客栈,认识了虞麟凤。当时,薛飞只是觉得虞麟凤是一位平易近人的富家公子,却没有想到此人居然是皇亲国戚,是国舅爷的儿子。
刘太守继续说道:“盗贼居然敢偷盗国舅爷府上的东西,真是太不像话了!这事情确实是十万火急,刻不容缓。说来也巧的很,我们东云州桃花县,最近几个月正在严打,抓捕了许多的响马,强盗,小偷之类的。桃花县这里的捕快队伍是非常强悍的,我相信由我们桃花县的捕快出马,一定会很快抓捕小偷,追回御赐的字画的。”
在远处的李胜泽捕头和一群小捕快,一听说刘太守居然在这位小侯爷面前,点名表扬他们捕快工作出色,不由得得意洋洋。
郑县令却听出了弦外之意,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刘太守朝身后的桃花县县令郑秀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说道:“郑县令,我说的对不对啊?”
刘太守表扬桃花县的捕快们出色,治安良好,明摆着就是让桃花县县衙门担起寻找失窃字画的重担。
这样,刘太守漂亮地把皮球踢给了桃花县县令郑秀,看他怎么处理。
郑县令一开始一听,国舅爷府上失窃,本来就非同小可。失窃又是皇上御赐的字画,更是关系重大,他也觉得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十分棘手,好在他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上面有刘太守顶着,他也不怎么担心。
没想到上司刘太守直接把这个烫手山芋踢给了自己,想让自己做他的替罪羊,郑县令暗暗叫苦,可是也不敢违拗刘太守的意图,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郑县令朗声说道:“小侯爷,我们桃花县,在上级的关怀下,在刘太守的英明指挥下,治安工作取得了良好的成效,也锻炼出了一批优秀的捕快。如果那盗贼的确在桃花县境内,我们一定可以为你分忧,抓住盗贼,追回赃物!”
虞麟凤尚未说话,刘太守抚掌大笑,说道:“好!郑县令,本太守也相信,你一定可以追回国舅爷失窃的御赐字画。郑县令,你要记住,皇帝陛下御赐之物,非同小可,你一定要抓住盗贼,追回赃物,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虽然郑县令话说的轻松,其实话刚说出口,郑县令就后悔了,心道:“国舅爷是皇亲国戚,什么名捕请不到?那盗贼从越州偷了国舅爷家的御赐字画,居然能遁逃到千里之外的东云州,想必是一个有些手段的飞贼,倘若他真的在桃花县境内,我那些手下又拿不住他,我的乌纱帽岂不是要不保?”
郑县令十年寒窗苦读,才拿到了顶上的这顶乌纱帽,为官以后战战兢兢,也算安分守己,为的就是可以长期混迹官场。一想到自己可能因为这件事情丢掉这顶官帽,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郑县令心道:“只能盼望那盗贼没有在我桃花县的地盘上,只要出了我的地盘,那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没想到刘太守补充道:“你抓住了盗贼,追回了名贵字画,自然是重重有赏。要是让盗贼走了,本太守就要把你革职查办,以儆效尤!本太守会给越境查案的权利,要是盗贼已经出了桃花县,你可以带着你的手下捕快继续追捕,我会让各地的衙门配合你的。”
这么一来,刘太守把烂摊子彻彻底底地推给了郑县令。
刘太守情知这桃花县不过是弹丸之地,这盗贼多半已经早就离开了桃花县。不过只要盗贼还在东云州境内,他就有责任为虞麟凤和国舅爷追捕回来。盗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与其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还不如把责任推给郑县令。
听到刘太守说到这里,郑县令的心凉了半截,心道:“尼玛!这么一来,无论盗贼出没出桃花县,这都是我的责任了。这老奸巨猾的刘太守,分明就是把我当了替死鬼了。”
郑县令内心深处叫苦不迭,可是只能兵来将挡,他强打精神,嘴角挤出一抹笑意,说道:“多谢刘太守对下官的信任,下官一定不会辜负刘太守和小侯爷对下官的期望。本县的捕快队伍还是可以的,我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一定可以把盗走国舅爷府上御赐字画的小偷,绳之以法。”
虞麟凤听了郑县令的回答,也十分满意。虞麟凤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就麻烦郑县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