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瑶被带走的当天,全伯一念之间,只出动了王府的护卫去抓林幼瑶,并没有惊动衙役捕快,这也是得到穆景瑜首肯的。
王府的护卫武艺高,打斗起来,自然比衙役捕快们厉害多了,但是术业有专攻,这追踪逃奴的活儿,却是比不过天天都是干些追踪缉拿的衙役捕快的。
更可况谁又能想得到,这王府的丫鬟,竟然会躲在京城最大的妓院里呢。
“殿下,没有消息。”全伯道。
“恩,”穆景瑜默了一默,收敛了眼中的神色,道:“先讲讲那老妪的事情吧。”
“殿下,我们去紫山堤民夫家寻访,这紫山堤筑高时,确实有两个民夫被卷到楚江里去了。但是这两个民夫,一个母亲已经在多年前就死了,另一个的母亲瘫痪在床,动弹不得,根本不可能拦住殿下的仪驾。”全伯道。
穆景瑜啜了口茶,道:“接着说。”
“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这老妪。这老妪也是一个紫山堤民夫的母亲。这对母子,于殿下落水那日双双死于家中,还是被邻居发现的。我们的人经过一番明察暗访才得知,这老妪便是那日拦住殿下的那人。”
“看来为了让我改道紫山堤,他还颇费了些力气。”穆景瑜道。
穆景瑜靠在椅背上,闭了眼,少时他睁了眼道:“看来这王府,这观世院也不是铁打般结实了。”
全伯道:“殿下是说,咱们府中有人做内应?”
穆景瑜点点头,眼眸冷冽无比。
“拿过来,”穆景瑜向前指了指,“你手中的册子。”
“是。”全伯双手捧着册子,把册子端到了穆景瑜的书案上,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半弓着身子,立在一旁,静静候着。
穆景瑜修长的手指随意番起了册子。
“玉辇一架;拂尘、金炉、香盒各二个;手执大刀的、手执弓矢的护卫各三十人,手执荷殳戟的各四人,执净鞭者四人;华盖二十八个;执扇七十二个;骑兵卫士五十人,有骑马的卫士两百人,……”
忽的,穆景瑜看着这账目,眉头渐渐锁了起来,他心中一动,道:
“全伯,查一查王妃最近的银钱往来,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向。”
“殿下是说,银两有问题吗?”
“银两有问题是肯定的,王妃在银两上做手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她只是为儿子谋点财产,留着以后分了家可以用,只要不是太过分,也就随了她。”穆景瑜道。
水至清则无鱼,这王府的庶务,还要靠王妃来打理,必要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互相留有余地。
“不过这次冠礼事关重大,不容有差,而且也颇费银两,这账册有些不对劲。不要惊动王妃,只查她最近的银钱往来,不要查冠礼仪仗的具体琐事,免得惊动了她。”
“是,殿下。”全伯应道。
“册子,先放在我这里,你先退下去吧。”~
端王府,王妃的逸凤院内。
“娘,这些是咱们好不容易从大哥弱冠仪仗的花销中扣下的银子,你为什么要银子都对换成票号,送给二皇子,这都是我们端王府的。”穆景郎眼神恨恨,语气不善的对端王妃说道。
“你这傻孩子,”端王妃朝穆景郎瞥了一眼,恨铁不成钢,“这确实是端王府的,但是端王府的世子却不是你,而是你大哥。只有你大哥才有这端王的继承权。现在你还是端王府里一个闲散的公子哥儿,等你爹娘都薨了,你大哥就是端王,你就只能离开端王府,最多就是得到这端王府里小部分财产罢了。”
穆景郎眼转一转,嘻嘻笑道:“娘你说的对,这些银子虽然是端王府的,却不是我的,而是大哥的。
咱们把这些银子给二皇子,让二皇子拿里银子帮我们除了大哥,相当于拿了大哥的银子,除去大哥。”
端王妃浅笑道:“只要你大哥不在了,端王府剩下的银子都是你的。别说是银两了,端王府库房里好东西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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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端王府已经一个多月了。一个多月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林幼瑶越来越适应如雪阁的日子了。
但是她依旧会想起自己在端王府和观世院的日子,还有那个身长玉立,风姿伟岸的身影,那个看着清冷高贵,却总是在若有若无间的宠着她的殿下。
还有,临走那一日,唇间浅浅相触的触感,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他清冽的眼眸温柔含情的样子,她实在不敢多想。
思念时常来袭。
时间是一杯包治百病的白开水,一切都会过去的,林幼瑶这么对自己讲。
一个多月了,够久了吧,林幼瑶心道,她应该可以出去遛达了吧。
这么想着,她就跑到林书瑶的卧房里。
“二姐,二姐。”林幼瑶一进门就喊了起来。
林书瑶正拿着一本,半躺在贵妃塌上,这书是许久也没有翻一页,满面都是愁容。
“二姐,你怎么了?”林幼瑶一见林书瑶这个样子,倒是没有心思提她要出去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