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她拍了凤芊儿的肩膀？！
他……也曾出现在潋滟阁！
他……
凤妃妩在这一刻难以置信的望着轩辕睿霖，怎么都无法相信，温润如玉的他，曾经她倾心仰慕的男子，居然会如此对她！
“现在小王也拍了你一下，那是不是齐王稍后喝水被呛，睡觉噩梦，或者说一不小心死掉了，都是小王做的？”
轩辕亓陌稀松平常的笑着，上前拍了轩辕睿霖一下，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反问。
“这怎可相提并论？”
颜千卉眼看着这局面，不由的开了口。
“怎么就不能？难道说苏芜拍的人是人，小王拍的就不是人了？”
轩辕亓陌脸上始终挂着邪肆的笑容，话里更是将轩辕睿霖损了一顿。
无赖，完全的就是无赖，不讲理的作风。
这让出身名门的颜千卉根本开不了口再反驳什么。
“我母后与凤芊儿，并无实际关系，亦不曾有利害冲突，所以，我母后并无要毒害凤芊儿的动机。且……以皇后之尊，我母后若想要凤芊儿死，又何须如此麻烦？”
轩辕睿霖深深的看了一眼颜千卉，直接的再把话题拉了回来。
“而苏某有动机，因为……凤芊儿与苏某发生了争持，甚至很有可能是凤芊儿羞辱了苏某，而苏某一怒之下，对凤芊儿下了毒手。齐王殿下，你是想这么说，对么？”
凤妃妩听着轩辕睿霖的话，又续下了后话，可她再面对轩辕睿霖时，心已然冷了下来。
“不错。本王所想，正是苏太医所言。难道……不是这样么？”
轩辕睿霖微微有些意外，望向了苏芜，极力的想要将苏芜的嫌疑定下来，好替皇后摘清关系。
“也许，齐王殿下的理论是对的。那么，就在刚刚轩辕亓陌羞辱于齐王殿下，那么，敢问齐王殿下，可会对轩辕亓陌下毒手？”
也许，是因为轩辕睿霖的态度，又或者是他的话，让凤妃妩在这一刻，再没有对他留有任何的情面。
“哎，这么说，还真是很有可能。阿芜，你可要保护好本世子哦。”
轩辕亓陌一听凤妃妩的反击，不由脸上的笑更浓了，他靠近了凤妃妩，一脸夸张的惊慌失措，好像下一秒，轩辕睿霖真的会派人做什么一般。
“呵呵，苏太医不仅医术了得，连这口才也都是灿若莲花。”
轩辕睿霖果然是一身好修养，被轩辕亓陌和凤妃妩如此一唱一和的挤兑，却也依旧生不出一些恼来，依旧是那温文的浅笑，说着好似无伤大雅的话。
“那必须的，阿芜可是小王看上的人，怎么好太差，让齐王失望。”
轩辕亓陌完全不将轩辕睿霖的话放在眼里，一手拉了凤妃妩在自己的身边。
“本王并没有什么可失望的。只不过……自己枕边之人，竟因妒忌施毒害人的话……亓陌，你当真不觉得有些问题？”
轩辕睿霖的话再一次的绕了回来，他来来去去的，就是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凤妃妩的身上。
“当然是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轩辕亓陌蓦然赞同了轩辕睿霖的话一般，极为用力的点了头。
只是，他一双冷眸噙笑的扫过在场众人之后，再落定在了凤妃妩的身上，却是目不转睛的。
“谁若是要给了小王的阿芜不痛快，那就是给小王不痛快！不过一个旁支女眷，就算是杀了，又如何？何须小王的阿芜亲自动手？！”
“……”
凤妃妩认真的听着轩辕亓陌几乎与之前的话题，完全没有太多联系的话，却是不知为何听出了一种承诺，一种嚣张，一种不可一世的张扬。
可也就是这样的嚣张霸道里，轩辕亓陌对凤妃妩的维护，可窥一斑。
“放肆！你当这天下谁人都是你想杀就杀的？！”
老皇帝一听轩辕亓陌那张狂的口气，不由的怒了他一句。
“冲撞了本世子，杀了，又有什么不对？！还是说，皇叔就由着随随便便的一个谁，都可来欺辱我轩辕亓陌？！”
轩辕亓陌望着老皇帝的怒气，并没多在意。
“你……你就是仗着朕太疼你！”老皇帝被气得呼吸有些不顺，但也还是回缓了口气。
“皇叔，说一千，道一万，我只是想说，若是旁人，比如皇后娘娘被凤芊儿惹怒了，大抵还会顾及着自己的身份，不好下手；但，苏芜不必，因为还有我轩辕亓陌在！”
轩辕亓陌听着老皇帝话里的包容，不由扯浓了脸上的笑，继续一字字的解释着，只是那解释却让凤妃妩怎么听都觉得话里有话。
“启禀皇上，微臣既与亓陌携手，自是知道未来的路上，将会遭受多少的白眼与不解，唾弃与嫉恨。轩辕亓陌他有多招人喜欢，微臣就会有多招人恨，若是个个都来微臣面前闹上一闹，微臣就要下毒杀之的话，只怕就算是整个太医院，再加上天香谷的药材，也都不够微臣用的。”
凤妃妩一直静静的望着轩辕亓陌对自己的维护，最终她也是朝前走到了正中，对着老皇帝行了一礼，字字解释。
“就是说嘛！我家阿芜都已经赢得了我，又何必去做那些事？那都是失败者心有不甘才会做的。”
轩辕亓陌难得听到凤妃妩如此的言论，一时眼睛闪亮亮的笑着，又蹭到了凤妃妩的身边，一边说着，一边握住了凤妃妩袖中的手，紧紧的。
“话是如此……但世子殿下可曾想过，也许你也是被骗了？！”
一旁的颜千卉再看不下去轩辕亓陌与苏芜之间的互动，再一次站了出来，开口据理力争。
“骗？骗我什么？”轩辕亓陌微微的一愣。
“骗你服下灵犀饮，骗你不得不与他结下同死同伤的契约！”
颜千卉眼看轩辕亓陌的反应，身子有些微微激动的颤抖，再是上前一步，与轩辕亓陌和苏芜对质。
“你……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轩辕亓陌的深瞳之中，不由的一闪。
“千卉究竟是不是乱说，不如世子殿下自己来想一想，想一想自己是如何身中奇毒的，又是如何被苏芜所救？既是奇毒，且是无解，那又为何苏芜身上刚刚好有可以做灵犀饮的冰牙雪蚕？！”
颜千卉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丢了出来，可说是步步紧逼着凤妃妩。
甚至是连凤妃妩自己听着那问题，都渐渐觉得，这一切似乎真的太过巧合。
“如此推论的话……苏太医是早先就预计好了一切，故意引亓陌上钩，与他一同用下灵犀饮？这样便是不管他做了什么事，在念及与亓陌的同死同伤，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瑾贵妃适时的出声，照着颜千卉的说辞推论了下去。
“陌儿，你还不快将你与苏芜之间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老皇帝显然也是听了瑾贵妃的推论，双眉一瞬紧锁，望向了轩辕亓陌。
若果真如那推论一般，苏芜其心……可诛！
但……
这一刻，轩辕亓陌沉默了，他静静的望着身边的苏芜，脑中闪过与苏芜之间的那一点一滴。
许久，许久，轩辕亓陌摇了头，却是将凤妃妩的手握的更紧。
“皇叔，亓陌相信阿芜！”
简单到了极致的一句话，却是带着无尽的力量。
凤妃妩有些愣愣的望着轩辕亓陌，完全的回不了神。
这一切，是真的太巧合了。
若是换了她凤妃妩，只怕对轩辕亓陌，也不会如此快的说出信任。
但他轩辕亓陌却如此做了！
“夕颜公主，本王有一事不明，这……冰牙雪蚕，可是你天香谷独有？”
就在众人都还沉浸在轩辕亓陌对凤妃妩的信任里时，轩辕睿霖再次的开口，话却是直接问向了夕颜公主君海棠。
夕颜公主听着轩辕睿霖的问话，久久的不曾回答。
她只是一双水眸望向了凤妃妩，许久许久，才是缓缓的道出了一句足以惊讶全场的话。
“这……冰牙雪蚕，世间罕有，据说只西陵皇宫才有一只。”
“既是只有西陵皇宫才有一只，那敢问苏太医，你手中的冰牙雪蚕，从何而来？”
轩辕睿霖极为含蓄的一笑，目光再度落在了凤妃妩的身上。
冰牙雪蚕……
那是紫衍瑾曦给她的！
可她怎么能再牵扯了一人进来？
凤妃妩自己也是惊讶于冰牙雪蚕的来历，但很快的，她还是对上了轩辕睿霖的笑，淡漠疏离。
“从何而来，还重要么？今日既是齐王殿下有心将凤芊儿一事扣在苏芜身上，苏芜区区草民，何力可撼大树？”
“阿芜……”
轩辕亓陌微微一愣，也是决然没想到凤妃妩会是如此言论。
“皇上，微臣总是不负众望，已治好了太后和世子殿下的伤。而今日殿上所发的事情，微臣无可辩驳。只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皇上看着微臣讨厌、厌烦，大可杀了微臣，微臣绝无二话！”
这一刻，凤妃妩直接跪了下来，字字铿锵。尤其是那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说是宏亮了整个大殿。
“如此说……苏太医，是认罪了？”轩辕睿霖望着苏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欣赏，但却是更下了狠手，再推一把。
“不，齐王错了。苏芜对皇上的忠心，可昭日月。但若今日之事，无从了结，又会牵扯了皇后娘娘，让皇上为难。那么，微臣愿意担起这罪责，以免皇上烦忧！”
凤妃妩面无表情的说着每个字，那视死忽如归的气度，让老皇帝都不由微微眯起了双眸。
“皇叔！他不能死！他死了，亓陌不是也要死？！”
轩辕亓陌听着凤妃妩的话，也难得的跪在了凤妃妩的身上，简单的话，直戳重点！
“你们当朕是什么人？老糊涂了？解决不了，不好解决，就要找人出来当替罪羊？！”
老皇帝一直微微的眯着眸子，望着凤妃妩，半响，蓦然的一拍案，怒声呵斥。
“微臣不敢。”凤妃妩规规矩矩的叩首，心中却是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不敢？朕看你敢得很！”老皇帝再是一拍案，端的是天子威严。
“来人，将苏芜给朕押进永狱！”
“皇叔！”
轩辕亓陌闻言，身子一震，急急的唤了那一声。其他众人，听着老皇帝的判决竟是永狱，也不自觉的变了脸色。
只有凤妃妩，没有太多的情绪，再对着老皇帝一叩首。
“微臣遵旨。”
“嗯，去吧。此案朕会着人查清的。”
老皇帝似是满意的摆了摆手，语气竟又和气了很多。
而凤妃妩对上了老皇帝的目光，再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随着侍卫离开。
永狱……
呵呵！
想不到她凤妃妩再活一世，竟是可以活到栖霞国赫赫有名的天牢里去了。
就是不知道……她还有没有那个命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