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弟也不必兜圈子了。”李钰笑了笑，眼角有一丝精光闪过，“其实吧，方才从皇兄寝殿离开，碰巧遇上个宫女，不小心给撞上，那模样，啧啧啧，简直不能再水嫩。”
一听这话，宇文天佑不由得摇摇头，知道这家伙的滥情，尤其喜欢沾花惹草，却不知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真不明白他的心到底有多大，可以同时容纳这么多女子，还一副悠然模样。
看到宇文天佑略带嫌弃的表情出现，李钰没觉得羞耻也没觉得自己有错，继续理直气壮接着说：“反正皇兄你宫中美人无数，将这个小宫女赐给臣弟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吧，还是说，皇兄你舍不得？”
敢这么跟天子说话，反问得宇文天佑是哭笑不得的人，现在也就只有百里清苑和眼前这位李钰而已，宇文天佑点点头：“你且先说说，那人长什么模样，姓甚名谁，在哪个殿里当值？”
这么一问，倒是叫李钰回答不上来了，脑海里忽然响起绿贤那柔软动听的嗓音，忍不住用折扇拍拍自己的手掌心，惊喜道：“对了，她自己说是天瑰殿里的丫头，张什么样子臣弟确实不好形容，不过嘛，只要皇兄您准许臣弟去天瑰殿中走一遭，定然能够找到那美人儿。”
李钰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比较有信心，光是想起绿贤的惊慌模样，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起，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你等等，天瑰殿？你皇嫂那儿的人，怎的跑到这边来了。”宇文天佑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虽说宫里的人资质都不差，尤其还是在天瑰殿里当值的丫头，可李钰何尝不是见惯了美人儿，必然不会轻易惊艳到他，想来天瑰殿里除开百里清苑本身，就属夏意和绿贤能有这个可能。
偏偏这两个丫头都是百里清苑心尖儿上的人，自然不可轻易许诺给他人。
“这不是重点。”李钰似乎很是坚持，“重点是，皇兄您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何，是否准许臣弟将人带走？实话同皇兄您说了吧，方才臣弟已经走到接近宫门口的地方，若不是真的求美心切，又怎么特意倒回来征求您的同意。”
一番话说下来还算诚恳，叫宇文天佑差点就松口答应，不过他可不想瞧见百里清苑任何失望的神色，便摇摇头：“你也知道朕对皇后情有独钟，自然在乎她的看法，你若是瞧上了其他殿里的丫头倒还无所谓，偏偏又是你皇嫂跟前儿伺候的人，总该先去征求她的意见才是。”
“皇兄说得对，是臣弟鲁莽了。”李钰也意识到，自个儿现在可是到了京都了，不像是在顺府的民间，能够仗着这层身份叫别人乖乖听话，而且对方是天子，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动摇的。
抱得美人归当然是急不得的，想通了这一点，李钰也轻松了不少。
“行了，还是那句话，先回去候着，待朕有空探探你皇嫂的口风再议此事。”宇文天佑摆摆手，忽然有些好奇，李钰在自己感情方面似乎从来不压抑，到了宫里还能够这般沉不住气，也是另类得很。
便忍不住多问一句：“你这些年在外面游历想必也见过不少美女，听说江南这一带已经被你转了个遍，怎么会还想着从宫里带人回去？”
“这哪儿能一样啊，对方美丽与否可不光光是长相，还关乎风情，若是没有眼缘，就是真长得闭月羞花也终归无趣。”
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百里清苑的场景，宇文天佑不得不点头表示这话有理，但仍不禁调侃：“据民间传言，你这位小王爷看上的美人儿可不少，这会儿府里也热闹着，也真不知你这心里到底真心看重哪一个。”
“皇兄这话说的，难不成还真要挑出个出类拔萃的，一枝独秀？这话谁都可以跟臣弟说，唯独皇兄您，似乎是没有话语权的，全天下最应该讲雨露均沾四字做到极致的人，不该是您么。怎的反过来为难臣弟了。”
李钰的一席话将宇文天佑点醒，的确，身为天子，后宫佳丽就是有三千也是应该的，他似乎有点过分关注百里清苑一人了……宇文天佑伸手揉揉眉心，试图将这份后知后觉的不安赶出脑海。
难得的私下相处时间里，宇文天佑认识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李钰，他刚刚想说其实李钰并非看上去的草包模样，或许这才是真的大智慧，可话到了嘴边，看着对方吊儿郎当的笑容又觉得闹心。
“大胆，什么时候，你可以同朕放肆了！”
御书房里忽然传出的带着怒意的嗓音，叫外面一干侍卫跟着颤动了一下，以为这位玩世不恭的小王爷哪里惹怒了天子，这会儿该受到惩罚了，不禁感慨起咱们的陛下最近惩罚人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真不知这身处高位之人何处来的这般多烦忧。
哪知道其实宇文天佑不过是试试李钰的反应而已，收到的结果自不用多说，李钰当即收起精彩面容，低头的同时屈膝半跪：“是臣弟说错话了，皇兄切莫生气，这万一您一气，将王爷的名头给收回去，我可就什么都没了。”
一番反应再次将宇文天佑弄得哭笑不得——大概方才觉得李钰精明，不过是一种暂时的错觉，只当他生性如此，不巧同“大智若愚”四个字撞到了一起。
“行了，没真的动怒，朕就是不喜欢你那些花里胡哨的话，记住，你如今到京都任职，说话行事都该沉稳谨慎些，在像这般胡闹可不行了。”
“臣弟谨遵教诲。”李钰垮着一张脸，看向宇文天佑的眼神中隐隐还有些期盼，吞吞吐吐许久才继续问，“那之前皇兄您答应的，回头问问皇嫂的意愿一事可还算数？”
这人……简直无可救药。
“自然做算，你还怕朕食言不成，自个儿回去老实待着。”宇文天佑也比平时话多了些，心里想着，日后还是少同这位不靠谱的小王爷打交道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