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请!”聂氏激动地说,她真的喜欢听香玉的声音,柔柔的,像自家女儿。
说着就要起身,陈沐轩忙将她扶起,也看向大门口。他没有亲眼见过香玉,但听春红说那眼睛像极了母亲,也就特别期待见上一见。
香玉跟昨日一样带着谭墨而来,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陈家人也都见过了呢,他们没有反应,自己就是有再多的自信也是没用的。
再说了,自信是建立在双方都认可的条件下。对方不认可你,你就信心满满地下决定,那不叫自信,叫自大。
香玉就是这么想的,除了最初的激动外,现在她的心里特别平静。对陈家人只是比陌生人多了一点熟悉罢了,或许这也跟她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有关,总之,她与他们在现阶段没有过多的交集,只是好心大夫与病患的交流。
“香玉,我好多了。真好多了!”聂氏笑道,眼睛那里还系着布条,但嘴角的笑是那么的开心。
香玉先上前给她把了脉,将一边的陈沐轩自动忽视,笑道:“那参汤,夫人喝着还习惯吗?”
聂氏道:“习惯,习惯!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参汤。喝完后整个人都精神了,就是不吃不喝身上也是暖融融的。”
“那就好。”香玉起身道:“从脉象来看,咱们的治疗是有效的。不过,这屋子太闷了,依我看把外面的窗开开吧,透透气,将屋里的废气置换过来更加好。”
之所以说要把外面的窗打开,是外面的天还是很寒冷的。但是病人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内室烧的炭虽是好炭,但这味儿也并不好闻,只有开外室的窗,新鲜空气才能婉转地进入了内室。
“夫人,屋里不要焚香了。这味儿并不好闻,对身体的恢复不利。”香玉又道。
聂氏现在把香玉的话当成圣旨来听,连连应下,“好,好,就这么办。秋绿,快,快去外面开窗;春红,把香炉灭了。哦,再把那盆薄荷搬过来,一天看不到它我这心里就不对劲儿。”
“是,夫人!”两个大丫鬟相视一笑,同时外出。
香玉一直是微笑着的,再次装作不经意间扶了失发髻上的玉簪,可惜这里的人没人认得此簪。要是有人认得该多好呀,她也就不用再劳心劳力地找亲人了。
这簪子陈沐轩认得,当年母亲曾拿着花样找他看过,里面的一些纹路还是他亲自改的呢。
陈沐轩的眼神一直落在香玉身上,他真想现在就叫一声妹妹呀,可是……。
“咳咳!”谭墨却将注意力一直放在陈沐轩身上,看他眼神不对便以咳嗽示警。
陈沐轩这才皱着眉头收回了眼神,他确定眼前的香玉就是自家出事的妹子。
谭墨的咳嗽也引起了香玉的注意,她以为是催她快点回家呢。便如昨日那般拿出了第二片七彩莲瓣给聂氏喂下,同时又带来了一个砂锅,昨日的砂锅顺便带走替换着来。
做好这些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她详细询问了聂氏吃了七彩荷瓣的反应后,就准备离开。
“夫人,你身体底子不错。明日再吃一次就能痊愈了,到时候只管养着身子就是。我们明日再来。”
聂氏突然觉得好生失落,连忙道:“轩儿啊,快,快去送送香玉。娘刚才跟你说的,你都记下了?”
陈沐轩哪里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母亲这是变得方儿地让自己去跟香玉提结干亲的事儿呢。
这哪里还需要结干亲,香玉就是他们家的人。可是母亲并不知道,也就吱吱唔唔含糊其词地应下。
陈沐轩出了锦绣苑就一直和谭墨说话,并未特别对待香玉。
而香玉也懒得理这人,跟他们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送出大门,陈沐轩又目送二人进了马车,叹了口气才又回锦绣苑。
这些都看在吴管家布下的眼线的眼里,他走不久,这些眼线便直接去了月苑。
马车内,香玉问:“谭大哥,你啥时候和陈沐轩这么熟了?”
谭墨笑道:“你可能还不知吧,我去边关的那两个月和陈沐轩并肩上过战场,也算是战场上的兄弟吧。”
“原来是战友啊。”香玉幽幽道,“谭大哥,等明日过后咱们在京城玩两天就回去吧。不知齐二哥那里怎么样了,我们还是不能去齐府吗?”
谭墨沉眸,想了好久才道:“最好不要去。香玉,我不想把你暴露在另两位皇子面前,他们已经注意到神仙水了。等明日我再和陈沐轩好好谈谈,你为陈夫人治病的药也不要传出去。”
“好,都听你的。那咱们早点回洛香村吧?”香玉很清楚皇朝内的夺嫡大战有多么可怕,一旦站错了队,很可能就是全族的覆灭。
回洛香村也是陈沐轩和他协商过的一部分,重重地点头道:“成,两三天后咱就回洛香村。我在京中的事也办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莫自得还不知怎么处置。至于老香家的人,我们不用管,自有人收拾他们。除非香林书能够金榜题名。”
香玉对这些并不在意,只是香雪这姑娘她不想就这么放过她,“其他人怎样我不管,但是香雪一定不能让她进左相府,回村我就找三嬷嬷问问,当初为大李氏接生的是谁。”
谭墨不知怎么回答,也不想骗香玉,便说道:“等回去再说。香玉,相信我,属于你的东西谁也抢不去。”
“哦。”香玉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没跟亲人见面她其实并不难过,只不过是想为原身讨个公道罢了。
今天就这么平静地过去,谭墨回到叶子胡同换了身衣裳后就又走了。
香玉也不想在家里呆着,反正都决定过两天后回洛香村,也就带着花倾城和小红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大采购起来。
傍晚时分,香玉来到了李玉凝的店铺,正好李玉凝正在店里算账。
“香玉,你这个大忙人,一来京城就忙得不行。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放下手中的小算盘,李玉凝起身相迎。
香玉笑道:“我来你这里歇歇脚,顺便让你把我们买的东西送回去,用两只手提着累。二来是想看看,你店铺改得咋样了。”
李玉凝挽着她的胳膊笑道:“依我看,你想让我送东西才是真,其他的都是附带的。来,看看,咋样?”
顺着李玉凝的手指看去,这里的一切如今变得简洁又漂亮。
“不错!”这里的布置有点像五里镇的谭香记了,香玉连连点头,问道:“这几天有货到吗?不知道谭香园里怎么样了,想家了!”
李玉凝听到出了她的话外音,“有,顺利着呢。你要回去?才来几天啊,过完年再回吧。我跟你说啊,这两天我父母没提进宫的事儿,连我来铺子也不反对了。看来,三皇子还是说了点什么的。”
香玉看她的高兴样,不解地摇头,“你这丫头少根筋呀,你觉得还能说啥?无非就是你的坏话呗。”
李玉凝毫不在意,“我要就是这些坏话,也不知道卢敬贤他们什么时候回京。”
“放心吧,年前应该能回来。你也是做生意的人了,自然知道年底要盘账,最忙不过了。”
“那是……。”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喝了两杯茶,李玉凝就送她回叶子胡同。
次日的行程跟这天也差不多,一片七彩荷瓣全都给聂氏服下去了,也说明聂氏体内的毒也全部解了,以后更是不惧任何毒。
香玉笑道:“恭喜夫人,体内已无毒素。待今日排出杂质后,就能慢慢地解开蒙在眼上的布了。最好是晚上解开,省得受强光刺激。”
“好,好。”聂氏激动道,“终于能见到香玉了,等我好了,一定要来啊。我给你做好吃的。”
香玉笑着应下,“好啊,就等着吃夫人烧的菜了。”
还是呆了不过两刻钟便离开了,今天依然是逛街购物,不过今天又多了李玉凝。
晚间,谭墨早早地钻进了锦帐,抱着香玉不放,直到温存过后这才放开了手。
香玉有些不习惯,看他那么累也就没再问什么,迷迷糊糊间也睡了。
次日醒来已不见谭墨的影子,香玉也习惯了。来京城有些时候了,几乎每天醒来都不见谭墨,知道他忙,就很善解人意的没问。
梳洗完毕,便听到了李玉凝诈诈唬唬的声音,“香玉,香玉!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香玉心中咯噔一下,以最快地速度跑出来,问:“咋了,出了啥事儿?”
花倾城更是直接,从厢房的窗户里蹿了出来,“谁又在作妖,看老娘不掐死她!”
小红来得最慢,气喘吁吁,头发还没绑好,“大小姐,发生了啥事呀?”
李玉凝也气喘,看着三张焦急的脸不知道怎么说好,皱眉道:“香玉,你真把左相夫人的病治好了?”
“是啊,好了。”香玉蹙眉,担忧道,“不会是又复发了吧?不可能呀。我的药都是最好的,我敢保证没有比这药更好的了。”
李玉凝气得不行,咬牙切齿道:“你还不如不给她治呢!这个忘恩负义的,她公开认下了香雪作亲生女儿,你说他们是不是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