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席衣还是衣柔,为什么她们总伴随着不幸?清慧不禁思考:难道是她自己与她上辈子有过纠葛,所以才总对席衣的所作所为和遭遇持怀疑态度?就连这次的绑架案,她同情的仅限于景晴煜一人,矫情也好记仇也罢,那对未婚夫妻,清慧实在是不想做过多的评价。
《隐婚一族》的首映发布会如期举行,“闺蜜组”青灵和程笑在台上有说有笑的,好像节目录制现场尴尬的情形从未发生过。结束后,邢梦珍叫住了她:“文清慧,你等一下,”走廊里人来人往,她把清慧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我准备报考艺术类大学了。”
清慧赞许地说:“那很好啊。”把她对星座运势那份执着用在学习上面,一定会有效果的。
“那天,那天是我不对,”道过歉后,邢梦珍语气忽然坚定起来:“不过跟你道歉并不代表我会放弃他,时间还长着呢,我要跟你公平竞争。”
“我很期待。”清慧微笑道。
“还有一件事……”邢梦珍凑近了文清慧,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清慧说:“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你最好心里有数,我先走了。”
这场“公平竞争”中被争夺的男主角谢谨对此完全不知,年末,他同其他当红艺人一样,转战在各大公司活动现场。虽然文清慧按照约定告知他,已经结束了拍摄并返回市里,但两人一直没有碰面。唯独在《隐婚一族》的发布会上,谢谨通过VTR留言送了祝福,清慧时隔三个多月看到了“活动着的”谢谨。
凝彩糖果年终活动后,谢谨才有机会和清慧单独聊天:“年初休假,你有什么安排吗?”
年初休假?他指的是春节吧,将中国人最期待的春节称为休假,清慧突然对谢谨这二十年的经历十分感兴趣:“走亲访友,吃吃喝喝,没什么特别的。”
清慧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你一个人在家里吗?”
谢谨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果你愿意的话……”
“愿意!”他立刻答应。
“……”清慧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就乱答应。”
“那你说。”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我们家吃年夜饭。”万家灯火辉煌时,他孤独的蹲在家里未免太凄惨了。
“我的答案同上。反正外面鞭炮声那么响,我玩游戏听不见语音,躺在床上睡也睡不着。”谢谨耸肩。
清慧忍不住了:“你究竟有没有过过年?”
“没有,蔡女士心情好的话会煮点速冻饺子,或者她的经纪人会送点年货,其他的娱乐项目,没什么实感。”谢谨语气平淡,好似在讲述他母亲笔下人物的故事,他看出了清慧的犹豫:“你是想问我们家的亲戚都在哪里,对吗?”
她不可置否,可是亲情可以说是谢谨最不想提起的部分,于是清慧赶忙摆手:“没关系,你不想提就别说了。”
“不要紧的,”他有给清慧添了杯水:“其实,我想让你陪我去见一个人。”
“那个人是……?”
“给我一半DNA的生父。”他冷冷地说:“蔡女士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他的名字,不过,十六岁那年,我太好奇了,就找人查找他的下落。这些年来,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在哪里,可是我们至今未曾见面。”
“为什么?”清慧的问题实在太多了,不知道是该问“伯母为什么不提”还是该问“他怎么不来看你”,只好浓缩成这一句。
“我是人工授精的产物。”谢谨脸上依旧云淡风轻,手指却捏紧了杯子。
文清慧再淡定,听到这句,也不禁睁大了眼睛。
“蔡月珍女士念大学时,喜欢上了医学院的一名风云学长,可惜那位学长对她没意思,两人达成了某种协定才有了我,不过协议的具体的内容没人知清楚。当年人工授精试管婴儿还没普及,她也算是敢吃螃蟹的第一人了。出门读大学的女儿莫名其妙的有了孩子,怎么问都不肯说出父亲是谁。就这样,蔡家在当地出了名,”谢谨讽刺地说:“渐渐的,她在老家呆不下去了,又回到了这里,到底是大城市,对单身母亲的偏见没有那么深。”
他整理了下情绪,语气不像刚才那么激动:“很多人认为,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心理会不健全,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急着把我往外面推,想让我从小多接触些人和事,而不是跟她一样,关在房间里不分白天黑夜的爬格子。”
现在清慧明白,为什么自己夸奖他时,谢谨会那么感动了:“所以他知道你的存在,对吗?”
“应该是的,”谢谨低下头:“就算你说我胆小也好懦弱也罢,我希望你能陪我去见一见他,远远的看一眼就好。除你之外,我不知道该找谁说这件事。”
她当然不会嘲笑他,敢于面对自己的身世,已经足够勇敢了。清慧柔声说道:“好,我答应你。”
谢谨感激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