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枫叶林里,枫叶如火随风摇落,瑟瑟作响。婉儿捡起几片红色的叶子仔细地玩赏着,枫叶越撒越多若徘徊在风里的枯蝶。她索性一片片捡起来,用裙子兜着。前面是自雨亭,婉儿停了下来,拿出毛笔放在石头桌子上,拣出那些美丽的叶子题上诗:
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馀。
写累了,婉儿拿出帕子,把那些题了诗的枫叶包裹起来。她走到流水溪边,解开帕子一片片投进水中,片片浮泛,情意幽远。风起来,一片叶子被风卷了起来,飘远。
不远处,一个男子痴痴的看着婉儿奇奇怪怪的样子,“好个多愁的美人”。他捡起那片枫叶,看着诗读到:“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馀。真是好诗呀。”婉儿回过头来看见竟然是武三思。婉儿起身行礼:“婉儿见过春官(礼部)尚书。”
“婉儿姑娘何必多礼。三思一项倾慕姑娘的才华,刚才读到姑娘的诗,更觉得姑娘真是诗中宰相,让三思望尘莫及。”
“武大人实在抬举婉儿,婉儿受之不起。婉儿就此拜别。”婉儿说。
“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馀。可惜可惜呀。”武三思故作深沉。
“可惜什么呢?”婉儿止步问,“为什么可惜?”
“三思为婉儿姑娘心中牵挂远去之人叹息,此人无论生于何方或者化为尘烟,都应该今生无憾。三思也为自己惋惜,三思为不能成为姑娘心中所思之人而顿觉得人生可惜!”武三思抬起眼睛看着婉儿,说:“三思愿意成为婉儿姑娘心中的那个人。”他的白净的脸上浮着浅浅的笑意。
婉儿仔细地看着武三思低下头思量着:“婉儿何德何能让大人抬爱呢?”
“婉儿姑娘,三思是真心实意的。”
“婉儿心中只有一人。”
“那人在何处呢?”
“在婉儿心里。”婉儿苦涩的说。
“他在姑娘心里,却不在姑娘身边。宫中岁月苦短,姑娘正当韶华。姑娘何必自苦呢?”武三思
婉儿不答,远去。
“婉儿姑娘若是不答应在下,三思愿意等候。”武三思大声呼喊着。婉儿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武三思,心中融化了。尽管她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
“大人,您在这里,皇太后娘娘传您去乾元殿。”一个小太监说。
武三思拿着那片红叶诗反复思量着,“这个上官婉儿到底是个女人!”听见有人在唤他,这才回过神来。“有劳公公。”
裴炎府,书房。裴炎沉思了一会儿写好密信封在蜡丸里转交给仆人裴忠,吩咐道:“此信事关重大一定要交到扬州去。你即可启程不得有误。”
“是,大人。”仆人接过蜡丸转身骑马扬长而去。武承嗣站在裴炎府邸不远处。“大人,一个家丁从裴大人府骑马而去。”
“找人跟上他。”武承嗣阴笑着说。
“是。”
洛阳黄河边风陵渡口,“船家送我过河。”裴忠说。
“好。你过来吧。”
裴忠登上船,几把快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裴忠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