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霁云跟宫墨翎讲述了那个时候遇见杨凌的故事,在故事中,杨凌似乎是对年幼时的金霁云造成了心里的恐惧。但是没有想到杨凌竟然也是有一定岁数了的,宫墨翎当时见他还以为他的年纪与自己还有金霁云都差不多。看来还是要年长十来岁的,但是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似乎也看不到。
所以金霁云在第一次来到境门关,听说对方的将军叫杨凌的时候,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接着再战场上真的见到了杨凌,才是更加害怕起来。所以说不要说杨凌算到了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是因为他的恐惧泄露了太多太多。所以金霁云在境门关一战中没有办法取胜,最终还是只能求助于朝廷,也还好,景帝是将太子派了过来,也让他心安了很多。
在与杨凌的接触中,宫墨翎和君子卿一再发现了他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也将这些事情告诉了自己,自己也不是没有办法相信,只是心中的恐惧不是说想消除就消除的。所以金霁云还是对杨凌这个人有所忌惮。
说完了所有话之后,金霁云忽然也松了一口气,然后苦笑道:“是不是还挺好笑的,殿下,我竟然会被他吓这么久。”
宫墨翎摇头,说道:“也没有,毕竟是以前的阴影,年纪小,自然会怕的多一些的。”宫墨翎对于这件事也很能理解,他小时候留下的阴影也有恐惧,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对于他来说,若是表现出来害怕什么,就是把弱点暴露在别人眼前,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金霁云没有说话。
云遥站在一边,听完了这个事情之后也没有话好说,宫墨翎看了看金霁云,说道:“其实你心中也知道,杨凌并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因为有一个阴影在。但是在战场上,男人就应该无所畏惧,若是你的害怕让你失了战机,让你失败了,你对得起这些为你战斗的兄弟们吗?”
金霁云摇了摇头,说道:“我很想彻底打败杨凌的倾军。”
“好,要的就是这气势。”宫墨翎大笑几声,云遥现在忽然觉得太子有些不像是在景都时那么温和了,而是和那些武将们一样,云遥绝对没有说要骂太子四肢发达,只是觉得和武将们一起久了,就是更加放得开了一些。不过这也是有道理的,在景都的时候放不开,是因为皇后一直虎视眈眈地看着,所有人都盯着太子看,太子不能出一点儿差错。若是表现出自己太大的野心,难免会被人质疑,反正做什么都是困难的。但是到了这里就不一样了,这些人是需要去征服的,若是太子还是跟在景都一样温和的话,恐怕也治不了这些人了吧。
金霁云看着宫墨翎,笑了笑,说道:“我发现太子在这里跟在景都的时候确实不一样了。”
云遥心中大喊一声,说的真的对啊。
宫墨翎笑了笑,忽然说了句,“人生如戏。”人生如戏,你也得演得起。宫墨翎自然也是知道自己与在景都的大不同了,但是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他只会为自己要的东西去努力。他对着金霁云说道,“你与在景都的时候也不一样。”
金霁云说道:“太子你就不要嘲笑我了。”
宫墨翎看着金霁云的眼睛,那眼神中带的光芒其实还和当初的一样,宫墨翎觉得这是病,得治,所以他要找一个好的时机彻底将金霁云恐惧杨凌这件事给克服了。宫墨翎说道:“不要犹豫了,这一次彻底打败杨凌,让你心中的杨凌死去吧。”
看着宫墨翎这壮志满怀的样子,金霁云忽然也有些触动,低头行了个军礼,“是,谨遵太子吩咐。”
看着金霁云这个样子,宫墨翎也总算是放心了一些。知道了金霁云这件事之后,宫墨翎也终于知道了当时为什么一说到倾军,一说到杨凌,金霁云会是这么一个神色。处理了这件事之后,宫墨翎安心了很多。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决定先去找君子卿看看。
但是一出营帐门,便看到君子卿匆匆跑过来,跑得可是直喘气,连那时候在营帐门口的云遥看着这样子都不由发笑,“君公子这是急什么?”
宫墨翎就在云遥的身后,看着君子卿那样子,也是想要笑,但是心想君子卿这么急的话会不会有什么急事儿啊,正想说话的,就看见君子卿扶着云遥的肩膀,看着自己,边喘气边说道,“云遥你就别拦着我了,快让我进去找阿翎。”
宫墨翎虽然知道君子卿定然是有急事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笑了,君子卿这才抬头,看见宫墨翎就站在自己前面,顾不得尴尬了,他马上拉着宫墨翎进了营帐。
云遥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宫墨翎看着君子卿跑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忙给他递了口水,说道,“还是喝些水再说话吧。”君子卿接过水杯,如牛饮水一般喝了下去,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下午便可以攻打倾国了。”
“真的吗?”宫墨翎也是面露欣喜之色,要知道君子卿的主意也算是好的了,虽然心中也有些急,但是宫墨翎还是关心道,“你还是先喘口气吧,不然是太急了。”
君子卿也知道自己现在不适合讲话,于是还是很好地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神色,宫墨翎说道:“下次好好走过来便好了,你我营帐也不差这点距离。”
君子卿叹气,“看来我是要好好锻炼一下了,竟然连跑几步路都能喘成这个样子。”
宫墨翎不语,示意君子卿将计划说上一遍,于是君子卿就毫不保留地说了一遍,宫墨翎皱了皱眉,不由说道,“这不就是最简单的攻城办法吗?”
君子卿说道:“你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也就是说,最简单的方案杨凌却不一定会想得到。”
“这么说来,倒也是,不过下午就匆匆发动战争,会不会急了些?”宫墨翎问道。
“不急了,不能给他们有准备的时间。”君子卿说道,“前两天他们被我们伤了元气,所以一般不会发动战争了,但是我们这边大获全胜了,也不能就这样罢手不干了。下午就发动进攻,也是不给杨凌有准备的时间,而是直接出城迎战。”
“出城迎战的话,用你的方法确定能够打赢吗?”
“自然,莫非你还不放心我吗?”君子卿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不过那些俘虏最好就是不要带着了,只是如果放在这里,没人看着也不是那么安全。”
“这事儿我也知道,就怕是带着,杨凌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宫墨翎说道,“时间似乎差不多了,那些将领们应该也要过来报道了。”
“现在?”君子卿一愣,正想要走呢,就发现一些副将已经走了过来,宫墨翎于是说道,“既然走不了了,不如在这里听一听,昨日儿我让他们回去都想想怎么处置那些倾国的俘虏呢。”
君子卿虽然是不情不愿的样子,但还是勉强同意了,说道,“那些俘虏的法子,你不如来问问我。”
“只是觉得你太累了,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你了。再加上这些人一点脑子也没有,我也只是想帮着他们动动脑子,免得生锈了。”
这些副将们进来,倒是一人都说了一个计划,宫墨翎笑着说道,“你们这些计划都是自己想出来的吗?”
几个脸皮厚的大老粗自然就是应道是自己想出来的,但是几个脸皮薄的就不说话了,还好宫墨翎没有跟他们介意这些,只是说道,“你们说的这些计划我会和子卿好好商量的。今日你们来得也正好,我正要与你们说一件事。”
本来几个副将在下面嘀咕说道最后还不是要军师的帮忙,下一句话听见宫墨翎说有事情,于是就安静了下来,宫墨翎说道,“方才子卿给了我一个建议,说是下午就攻打倾国,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这句话一出,大家皆是愣了一下。金霁云仍旧是坐着不说话,他并不想与杨凌正面对战,但是又想要克服这个难关,心中也是有些纠结的。
有几个人提出了异议,“这样贸然发动进攻是不是太随便了一些,不说倾国有没有准备,我们景军都是没有准备的吧。”
“是啊,前几天刚大获全胜,难免倾军会有什么计划,到时候可不好办了呀。”
“在理,而且杨凌将军毕竟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宫墨翎轻咳了一声,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连窃窃私语的人都不多了,宫墨翎笑着说道,“你们这些人,脑子转起来不是还挺快的,平日里怎么就不愿意思考呢。”
他们羞红了脸,不说话,哪是什么脑子转得快,是他们本来脑子里就只有这东西,所以也只有想得到这些东西。宫墨翎于是将君子卿的计划说了一遍,也就是最简单的攻城办法,但是就是要出其不意,才能达到最终的目的,所有人都商量了很久,最后才一个个领命下去带队集合。
宫墨翎松了一口气,对着君子卿说道:“那就看下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