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之间竟然也过去了一个多月,如今这地已经是银装素裹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也下了好几场了,沐如颜也躲在屋子里好几天了。点了炉火,就坐在屋子里不动弹了,看看书,吃吃小点心,裹着宫墨翎刚送来的狐裘大袄,倒是舒适得很。
若是没有皇后三天两头就召她进宫的话,她会感激不尽的。
这不,今日皇后又唤她入宫了。这些日子寒得很,她连什么报仇的想法都没了,要知道她可是最惧怕寒冷的。窝进马车中,沐如颜还特意让慕月准备了些御寒的衣物,然后就躲在马车中。慕月见着她的样子便想笑,但是又怕被沐如颜记恨上,只能偷偷摸摸地笑。
沐如颜靠着软垫,就有倦意袭上心头,于是靠着软垫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过不一会儿,就听见慕月唤醒她,她打了个哈欠,然后下了马车。皇宫也是被茫茫大雪覆盖着的,沐如颜下了马车之后就看见有人在扫雪。
见到沐如颜下来匆匆行礼,沐如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带着慕月进去了。最近真是困倦得紧啊。
见了皇后娘娘,沐如颜行了个礼,之后便落座了,皇后只是拉着她说了一些家常。在所有妃嫔告退之后,皇后才皱着眉头,告诉沐如颜,“怕是近日来卫丞相的境况并不算好,倾帝在一直削弱他的相权,怕是知道了些什么。”
沐如颜听了这话才知道皇后今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于是也正了心神,认真起来,“卫叔一直是个谨慎的人,此次为何会这般不小心?”
皇后的眉结始终不曾打开,“虽丞相并未多说,但本宫猜测怕是有人告密吧。”
“如此,但以卫叔为倾国做出的贡献,倾帝便那么容易听信小人的谗言?”
“颜儿你不知道,功高盖主可是自古存在的。”皇后说道,“越是功劳大,就越是要防着,身在帝王家,哪有什么感情。”
沐如颜听了话之后,低垂了眼眸,像是赞同皇后的话,“自古无情帝王家。太子怕也是这般。”
皇后问道:“太子近日来如何了?还是不曾来看过颜儿?”
“罢了,开枝散叶是太子应该做的事,儿臣也不该多插手。若是府中侍妾能为太子诞下子嗣,那便是极好的。”沐如颜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皇后看着沐如颜这般样子,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些悔意来。若是说一个多月之前,太子与太子妃倒是伉俪情深,相持相扶,但是难免冷落了府中的其他侍妾。皇后只是加以提点,只是不知太子妃回去说了些什么,太子便再度流连花丛间,这一个月以来竟是连未央殿也不曾踏足。皇后叹息,如花美眷,倒真是可惜,这孩子年纪又小,难免会产生些其他的情绪。
罢了,这便不是自己期待的吗?皇后安慰道,“颜儿若是想念太子,便前去寻太子才是。”
“多谢母后,只是若是太子不愿见儿臣,儿臣过去了也是徒增他心烦而已。”沐如颜说道,“罢了,不提也好,母后如今是有什么对策了吗?”
“如今本宫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但是怕是这水越趟越深了。”
“若是卫叔真当叛了国,是要到景国来吗?”沐如颜放低了声音,说道。
皇后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打开,“若是卫丞相真当做到了这一步,怕是也不再想来景国了吧。”她的指甲轻碰着椅面,鲜红的颜色让沐如颜有些惧意,“颜儿可是还有个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问到这件事,沐如颜还是应道,“是,哥哥也在倾国。”忽然是想起来什么,沐如颜马上又说道,“母后放心,哥哥同颜儿的想法便是一样的,况且卫叔是救了颜儿和哥哥的恩人,既然哥哥也知道真相……定当不会帮倾国的。”
皇后忽然笑了,沐如颜不知为何,只能抬头看着她,用眼神在询问,皇后这才解释道:“母后自然不会怀疑你哥哥,不过就是想要问句罢了,颜儿你可不要紧张。”
沐如颜点头,不知道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
皇后接着说道,“一两人之力,绝对抗衡整个国家。不过你看……”皇后从怀中拿出一张白纸来,递给沐如颜,沐如颜好奇地接了过去,在皇后示意可以看的情况下她打开纸,里面便是卫昀的字迹,信中大约便是说了倾国在筹兵想要攻打景国。
沐如颜看完信之后,表示不解,“母后,儿臣倒是不明白得很,儿臣这般和亲也才三个多月,倾帝怎会就要发动战争?”
“国家间自然是没有什么朋友可言的,只是存在利益关系。”
“但倾帝如今,怕是没有什么起兵的理由吧?”沐如颜说道,现在的情况已经越来越让她揪心了,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皇后说的话究竟哪一句是真的,真实的倾国又发生了什么事?她接下去应该做什么?调查还在进行下去,但是却没有丝毫进展。
皇后点头,赞同沐如颜的话,“如今想来,确实是没有什么理由的。但是……”皇后话锋一转,看着沐如颜,继续说道,“本宫只怕倾帝会在你这边下手。”
沐如颜一惊,看着皇后。
“怕是如此,倒不如本宫派些大内高手去护你安全。”皇后提议道。
“儿臣倒认为此行不妥,若是太子府多了大内高手的话,难免会被太子发现。”
皇后思考了一阵,“这倒也是,不过若是没有大内高手的保护,本宫还是担心颜儿你是否有危险。”
“这母后倒不必担心,儿臣的丫头慕月能够贴身保护我,怕是也比大内高手可靠得多。”沐如颜说道,何况还有司书在身边,宫墨翎也安排了云阳,若是在太子府,定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就是下次来栖凤宫的时候,怕是要当心一些了。
“也好。那你回去的时候也注意些,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尽快告诉母后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