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烊瞥了眼西娅的坏笑,这么说,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么?也对,她都快要成亲了,还要在乎他做什么?心里自嘲的笑笑。遂垂下了眼睑,“她不是我谁,梨花酿是她发明的,刚才我说的那些,也只是流传的一个传说而已。”
西娅没意思的吐吐舌头,“既然不是洗澡水,那便可以喝了。”轻轻的啄饮一小口,“呀-这味道,太刺激了!”一股子火辣的热气自上而下的流窜,原本冰冷的河水,她突然觉得变得热乎了,突然,她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看了一眼还未被秦烊开封的那瓶酒,遂对秦烊小心道,“秦烊,可不可以把另外一瓶酒给我?”
“你不是不能喝吗?”秦烊皱眉。
“哎呀,你别管那么多,给我就是了。”西娅催促道。
秦烊将酒递给了他,但随后他便极其后悔把酒给她了。只见西娅酒盖打开,往水里倒,秦烊心疼酒,那是陈年百花酿,是上等的好酒,眼看酒被西娅倒了将近一半,他飞身前往,迅速的将酒夺回。
没好气道,“你在做什么!你不喜欢喝酒别喝就是,干嘛把酒倒掉,这可是我珍藏了好久的百花酿。”看了看自己珍藏了许久的酒被倒掉了一半的酒瓶,一阵心疼。抬头正想骂西娅的无良,只见西娅正低着头,紧皱着眉,委屈的模样让人生不起气来,以为是西娅认错了,遂撇嘴道,“算了,你也不用将此事放在心里,哎!这酒我还有。”天知道他的心有多疼。
但要是他知道此刻西娅正在说的话,估计秦烊必定得吐血。
西娅一脸疑惑的嘟哝,“奇怪,怎么没用啊,还是这个温度,难道只能内用不能外用?”然后拿起放在石头边的酒碗,再抿了一小口,“嗯!”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再次传来,渐渐的越喝越多,直到一碗喝光了,将碗递给秦烊,“给,我还要。”
秦烊瞥她一眼,“你不是不喜欢喝吗?”
西娅纳闷儿下,“谁说我不喜欢喝的,这个酒越喝越好喝,就是喝了之后,头有点晕晕的。”
“那你刚才…算了,把碗拿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不就半瓶酒吗,她一定会笑他小气。
两人喝了许久,正喝在兴头上,西娅突然哭了,放声的哭,秦烊吓了一跳,看着摇摇欲坠的她,他赶紧走过去扶住她,看着她喝的通红的脸,哭够了,头脑一沉,便倒在了他怀里睡着了,他忍不住责怪,“傻瓜,不会喝就不要喝那么多。”看了看她还泡在冰凉的水里的双脚,将她抱起来,抱在岸边,亲自为她暖脚,将她依偎在自己怀里,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让他就这样静静地看她。
“过城,你这个混蛋!”西娅说完眼泪无声的滑下。
秦烊喝酒的动作顿住,看着西娅流下的泪,伸出手为她拭去眼角流下的泪。有些事情已经注定了,她和过城已经定亲,成亲是迟早的事,而他,明天一早便要去征战,因为要想成为锦王爷的那样的人,就要有所付出,并且…可以不用亲眼看到他们成亲,对于他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齐将军,等他日你回来,朕必将摆大宴为你庆功。”皇上在荆国城门之下,对一身着银色铠甲的中年男人朗声道。
“臣承蒙皇上厚爱,等他日回来,必将是我军战胜之日。”齐将军说道,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感觉。
齐将军翻身上了马,皇上对健马上的众位将军抱拳,“众位将军辛苦了。”
马上众位将军忙对他抱拳,纷纷调转马头,齐将军一声大喝,“出发。”
千万军马立刻涌动起来,渐渐离开了人多热闹的皇城,马匹渐渐的奔跑起来。夹杂在军马中的秦烊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游竺乙耽,游竺乙耽的目光放远,却似乎也在看他,还有青峰,就站在游竺乙耽身后,默默的看着他,眼中有着些许不舍,然后回过头随军队流走。
西娅睡醒了睁着迷蒙的大眼睛,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坐起身来。这时门“哗啦”一声被推开,岱月容从门外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褐色的水。
“你醒啦!”岱月容道。
“嗯,我怎么在这里?”西娅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昨天她一直和秦烊喝酒,之后好像喝的醉醺醺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昨天晚上是秦烊把你送回来的,喝的醉醺醺的,不会喝酒干嘛还喝那么多!”岱月容责备道,把手里的碗递给西娅,“把醒酒汤喝了,这样你的头会舒服点。”
西娅接过岱月容手里的醒酒汤一滴不漏的喝下去,“秦烊呢?”
“秦烊?他没告诉你吗?”岱月容疑惑道。
“告诉我什么?”
“他要去打仗,今天一大早便跟着军队走了。”
西娅皱了皱眉,“他没告诉我啊!”西娅慌忙的下床,打开房门。
“现在已经快到午时了,他早就走了。”岱月容的话放慢了她的脚步,她一个人坐在房门前的石梯上,突然感觉有些无助,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的哭泣。
岱月容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她身旁,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安慰了有什么用,也只能是让她的内心暂时的平静下来,治标不治本。
她也不知她为什么哭,只是突然感觉很委屈,她觉得她已经够坚强了,而老天只是在不停的磨蚀她内心坚硬的外壳。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西娅突然起身,朝外奔去,离开了铭霄苑,岱月容紧张的喊道,“西娅,你去哪儿?”
西娅只是跑,没有目的的跑,跑到没有尽头的前方。
岱月容担心西娅,暗暗的跟踪西娅,在这时候,只有小小的放纵一下她,才不至于酿成更大的后果。
西娅一口气跑到了凌霄殿,正在为花修剪花枝的方婷若奇怪的看着西娅,“西娅,你怎么只穿一件睡衣便出来了,不冷么?来人,给西娅小姐拿件衣服来…”
“不用了,大姨娘,我只是来找我父亲,他在吗?”西娅忙制止了方婷若。
“哦,他在凌霄殿的方亭里…”
“谢谢大姨娘。”提脚便跑去。
方婷若摇了摇头,“这孩子,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呢?”
后花园之中,池子上修建着一方亭,方亭上站着两个人影,正对着池子,一个是佟铭宣,一个是游竺乙耽,两人一起聊的不亦乐乎。
佟铭宣笑了笑,眼角瞥到一人影,“咦?那不是西娅么,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
游竺乙耽疑惑的随着佟铭宣的眼光望去,果然是西娅的身影。
“父亲。”西娅跑进方亭之中,气喘吁吁的看着游竺乙耽。
“什么事这么着急?”游竺乙耽看了看西娅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不由得皱眉。
西娅渐渐的眼眶盈满了泪水,“父亲,我要退亲,我不要和游竺乙耽成亲了。”
佟铭宣从游竺乙耽的身后走出来,不可思议道,“什么?退亲,西娅,退亲哪有那么容易,这不是你说退亲就能退亲的,若是真的退亲了,对你没有好处,对和锦王府更是不利。”
“父亲,我真的想要退亲。”西娅那管他三七二十一,要让她和自己的仇人成亲,换成谁都无法接受。
游竺乙耽紧皱着眉头,“为何想要退亲,给我个理由。”沉声道。
西娅愣住了,一时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理由,如果说不出什么理由来,只会让人觉得她是个疯子,“他是我仇人。”
“什么仇人?”游竺乙耽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佟铭宣心道不好,忙对西娅使眼色,西娅看了看佟铭宣,在看了看游竺乙耽,垂下了眼睑。
西娅的突然不说话了,而垂下了眼睑,眼神瞟向佟铭宣,在游竺乙耽看来,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不能让他知道,“你回去吧,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这件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西娅抬起头来欲言又止,佟铭宣笑了笑,将西娅拉了下去,“那,锦王爷,我就先把西娅拉下去了,西娅真是太冲动了。”遂将倔强的不肯走的西娅强行的拉走。
离开了凌霄殿,岱月容从上空落下来,站在西娅和佟铭宣跟前,“发生什么事了?”
佟铭宣皱起好看的眉头,“等回铭霄苑再说。”
“什么?西娅,你真是太冲动了。”岱月容说道。
西娅瞥了一眼岱月容,愤慨道,“我就是想退亲,让我和我的仇人成亲,怎么可能!”
佟铭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知不知道这样不仅对你不利,还对所有人都不利,你忘了你怎么跟我们说的,你接近他,不过是为了得到去救溏逸而已,你忘了吗?如今你竟然搞出这茬来。”
“不过是为了得到而已,用得着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吗?”西娅不甘道。
“是啊,刚开始我们也是这么对你说的啊,但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们的?莫非你对他产生感情了?”佟铭宣一脸狐疑的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