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放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自己轻易倒下的。”方初久抬头笑了笑，忘记宫洵要多长时间，她从来就没估算过，也许三五年，也许几十年，也许一辈子，她只知道要忘记他，除非是自己心脏停止跳动停止想念。
见她这样强迫自己去面对现实，方子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动了动嘴唇，却是一句劝慰的话也说不出来，时光如何荏苒，她这一辈子还是照样要过，或刀光血影，或岁月静好，既然那个人的影子注定要晕染她全部的心魂，那么此刻他如何劝解都只能是将她快要结痂的伤口再度撕裂罢了。
“云依……她的签文说了什么？”想了想，他岔开话题，试图缓解有些凝重的气氛。
“清风捧月入金宇，长作世间龛中花。”方初久回过神来，一字一顿说得极慢，像是有些不忍。
“啪——”方子玉手中的杯子一个不稳落到地上，碎成数瓣，他颤抖着唇瓣，“签文……签文上真这么说？”
方初久极不情愿地点头，“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骗人的，可宫洵的事……”顿了顿，接着道：“云依于我而言，不仅是师傅，更是生死好友，我不想她出什么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方子玉抿着唇，许久才道：“你如今忘了从前的事，应该不知道云依她与漓幽谷首席弟子文逍有婚约，且据消息来看，应该就在不久之后。”
“什么？”方初久大惊，这件事她的确一无所知，“云依她不是漓幽谷老尊主的女儿吗？为何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得主？”
“我也不知道。”方子玉摇摇头，语重心长道：“幽澜，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正如你只想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一样，她不喜欢我，跟我在一起只会痛苦。而我喜欢她，并不一定要用尽手段得来，我想做的，想看到的，是她能拥有自己的幸福，这份婚姻，倘若她有半分不愿，我都会替她摆平，可这一切并非是为了博取她对我的好感，你懂吗？”
“不懂。”方初久无奈，自己果然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和不爱的人在一起不会幸福，这个道理她懂，可是爱了，付出了，却看着爱的人投入别人的怀抱，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若是换做她，铁定会气得吐血，说不定还会一个忍不住杀了那女人。
方子玉好笑地看着她，“你呀，天生就该是被人爱的，这个道理最好永远都不要懂得，因为那样才能证明你很幸福。”
方初久被他这番话绕得头晕，练了一夜的剑喝了酒又去后院吹了点风，将近五更，睡意终于袭来，她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哥哥我好困，后院有厢房，你去早些休息吧！”
“嗯……”方子玉颔首，又问：“要不要我扶你？”他本想直接将她抱到床上，可一想到她如今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黏人的小丫头，他立即打消了念头。
“不用了，我能行。”方初久摸索着站起身，缓缓走到床边和衣躺到床上，不过片刻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方子玉待她睡熟后吹灭烛火，这才缓步出了门，去后院之前又到隔壁看了看夏云依，确认她不会再有什么意外，才放心地回到后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