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酒楼里的客人早已被那银甲寒枪,飞马踏花攻进皇城的成王府世子夏侯玉枫吓得顿作鸟兽散,此刻只余几个小厮们打扫卫生准备打烊,楼上偶尔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小厮们也只当是猫儿躲在暗处呜咽,手上动作更加麻利——得罪了楼上的客人,那可比去见阎王更可怕。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飞上三楼,寻到雅间后被外面的黑衣人拦住,“主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主上受伤了?”方子浩听到里面隐隐传来痛苦的叫唤,看了一眼旁边若无其事的守卫们,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准备凝神运功听仔细些,却不料守卫们突然拔出长剑朝他脖子上架过来,侍卫首领沉声厉喝,“方子浩,不想死你就给我滚远点!”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方子浩见众人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况且这些人从来不开玩笑,他收起心中的好奇,勉强扯了扯嘴角道:“小的是来给主上报喜的。”
“夏侯玉枫逼宫?”侍卫首领冷哼一声,“主上早就知道了。”
“小的明白。”夏侯玉枫点头哈腰道:“小的来找主上是有些细节需要同他探讨一下。”
“主上今夜不见任何人!”侍卫首领眸光凝寒,语气不容置喙。
“让他进来吧!”不知何时,刚才痛苦的声音已经停止,里面的人大手一挥,承尘上帷幕珠帘立即垂下来。
方子浩得了令,弯腰垂首缓缓进了房门,这一次再不敢抬起头向里面望去,进门就跪下了,“启禀主上,夏侯玉枫已于半个时辰前攻入宣德门意图逼宫,敢问主上下一步准备如何做?”
“听说你请了易容高手?”里面的人除了面色苍白外一切都已恢复正常。
“是。”方子浩斟酌着答:“小的为了激怒夏侯玉枫,请了易容高手将一女子扮作方幽澜送进宫为帝王承欢。”
“嗯……这次做得不错。”
“主上……小的潜进皇宫时发现夏侯谦拟了三道圣旨,可具体说的什么,小的无从得知。”方子浩瑟缩着身子,主上脾性喜怒无常,圣旨的事想必他一早知道了,如今自己再说一遍虽然没什么用,但兴许可减小主上对自己的几分偏见。
“你无需得知。”里面的人默了默,道:“只要国玺到了我手里,不管圣旨上的内容是什么,都将成为废话一堆。”又问:“还有什么发现,比如王意显那个老太监最近怎么变得安静了?”
“司礼监一切正常。”方子浩问:“主上,夏侯玉枫逼宫,二公主又不在帝京城,今晚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我们……”
“这些事用不着你操心。”里面的人淡淡一瞥窗外,“一个月之内,我必为帝,权倾天下。”话完低声呢喃了句:“她,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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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成王府世子夏侯玉枫带兵攻入宣德门了。”萧叶急匆匆冲进院子,“皇上有危险,还请大都督尽快派遣人手御敌。”
“愚蠢之至!”身着盘金彩绣华贵蟒袍的司马昭云正坐在藕池边,拿了根竹竿大晚上的钓鱼,听完萧叶的汇报后冷笑一声,手一抬,一条巴掌大的锦鲤上了勾,他指着鱼竿问:“知道为什么我还没撒饵它就上钩吗?”
萧叶摇摇头。
司马昭云手一松,连同鱼竿一起丢到池塘里,站起身来负手道:“方才下了场暴雨,鱼儿沉不住气想上来了。”
萧叶似懂非懂,但最终还是摇头。
司马昭云又道:“夏侯玉枫中了奸计犹不自知,外头只看到他威风凛凛杀入皇城,你又怎知皇上此刻不是坐在寝殿喝着茶拟着抄家圣旨等着他?”
萧叶大惊,“大都督的意思是皇上早就知道了?”
“既然对方的目的是想推翻成王府,那么我干嘛要淌这趟混水,反正这个结果也是我所希望的。”话完附在萧叶耳边说了几句。
不多时,大都督府传出了一个消息:司马昭云半夜垂钓不幸落水高烧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