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女突然觉得头晕,呼吸不顺畅。”秦燕两手抱着头,脸色有些铁青。站在原地不动。
宫洵回转身看着她,蹙眉道:“还能不能坚持走下山?”
虚弱地摇摇头,秦燕用求救的目光望向宫洵,歉疚道:“还请陛下恕罪,臣女第一次来离国,短时间内没法适应这里的气候。”
“陈岩,你背着秦小姐下山吧!”宫洵向着山上尼庵大门处看了一眼,随后收回视线吩咐陈岩。
“秦小姐,得罪了。”陈岩走过来蹲下身子。
秦燕始终不动,一直用手揉着额头,许久才停下动作,缓缓道:“陛下,天色已晚,路面太滑,这样子根本没法顺利下山,不如让臣女再去敲一次庵堂的大门吧,我是女儿家,与她们好说话。”
“不行!”陈岩一听脸色就变了,突然大吼一声,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立即轻咳了两声,道:“庵堂里都是尼姑,陛下乃我南沙九五之尊,怎么可以随便进那个地方?”
宫洵眯了眯眼睛,很显然,刚才陈岩的一切神态都被他看进了眼里。
“我们不是来看陛下师妹的吗?”秦燕道:“刚才陛下没报真实姓名,许是刚才的小师傅没有通报给陛下的师妹,这一次,倘若我前去直接道明我们要见云依姑娘,小师傅是出家人,即便不让我们看到云依姑娘,也定然会以慈悲为怀收留我们一晚的。”
“我还是觉得不妥。”陈岩板着脸,偷偷瞄了一眼宫洵,确定他神色无异后才继续道:“明日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可现在是晚上,我们若是留宿庵堂,这件事传出去,陛下英名尽毁,还会牵扯到南沙与后离两国安邦,到时候可就没那么好收场了。”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宫洵深深看了陈岩一眼,沉吟片刻道:“那就劳烦秦小姐再去敲一次门。”
“能得陛下信任,是臣女的荣幸。”秦燕行了礼,转身朝着山上走去,她因水土不服,再加上这个地方极其寒冷,所以走得很慢,好半天才走到刚才的大门处。
大门再次被敲开。
先前开门的小尼姑一见又是秦燕,脸上有几分不耐,不等秦燕开口,当先道:“实在是很抱歉,今日庵里有贵客,无法招待几位施主。”
秦燕扶着额头,脸色虚弱受了很严重的风寒,恳求道:“还请小师傅发发慈悲,我受了很严重的风寒,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山脚寻医,出家人慈悲为怀,小师傅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小尼姑神情犹豫,想了想,对秦燕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得去通报我们师太。”
“谢谢小师傅。”秦燕轻轻颔首,满脸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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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初久从夏云依的禅院出来,就被外院匆匆飞奔来的小尼姑撞翻在地上。
“嘶——”方初久本就心不在焉,被小尼姑这一撞,才感觉到疼痛,她蹙眉望着神色慌张的小尼姑,“小师傅为何这般慌慌张张?”
小尼姑定睛一看,看清被她撞翻的人竟然是德懿皇后,她脸色一变,立即俯下身将方初久扶起来,嘴里连连道歉。
方初久并不打算追究,她只是好奇这大晚上的,到底有什么事能让小尼姑这般慌张。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见小尼姑不答话,方初久又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顷刻回过神来,小尼姑放低了声音道:“外面有三位经商的施主路过,说是想在此借宿一晚。”
“不是说了任何人禁止来打扰么?”游廊上传来夏侯茗带着微微怒色的声音。
小尼姑身子一凛,“有一位女施主似乎受了风寒,看样子很严重。”
“那也不行!”夏侯茗眸光幽暗,“朕早就跟你们师太打过招呼了,她亲口答应朕和皇后在此期间,不会放任何外人进来的。”
“这……”小尼姑一时犯了难。
“算了,不就是借宿的游客吗?让他们进来吧!”方初久淡淡睨了夏侯茗一眼,“难不成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来这里刺杀皇帝陛下您?”
“初久,我这不是为了顾及你的安危么!”夏侯茗走过来,伸手就想去拍方初久身上的雪花。
方初久身子轻盈一闪,灵巧地躲过了夏侯茗的触碰。
不多时,小尼姑领着宫洵,秦燕和陈岩三人依次进了前院。
方初久和夏侯茗站在藕池旁的花圃前,背对着进来的几人,转眸时瞥见往偏院去的几人背影,天色昏暗,她并未看清那几人是何模样。
但宫洵却在进院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了这二人的气息,虽然他没看清楚背对着他这二人的模样,可那种熟悉的,久违的,让他思之如狂的气息瞬间袭来,心脏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宫洵在转过拐角的时候眼睛向这边撇过来。
“我们回房吧!”隔着夜色的朦胧看着方初久,夏侯茗唇角不自觉弯出一抹笑意,他跟着天机老人学习过灵术,在小尼姑第一次开门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宫洵来了中川。
宫洵的那一回眸,他也感觉到了。
“我们俩的房间不是隔得挺远么?”方初久一直沉浸在夏云依不肯回去的烦乱思绪里,听闻夏侯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她有些不解。
询问声还没落下就感觉到身子一暖,夏侯茗伸出双臂,将她紧紧圈在怀里,他身上再没有以前做“公主”时那种奇异的香味,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气息,闻起来让人感觉到从鼻腔一直暖到心里。
沉溺了片刻,方初久猛然意识到抱着她的是另一个男人,她眉头一簇,面上晕染出几分怒意,伸出手就推夏侯茗,可夏侯茗的手就像是铁钳子一般,紧紧抱着她,分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初久,我们圆房吧!”夏侯茗勾了勾唇,眼神与对面另一双更为幽邃的眸子碰撞,他特意挑高了声音,语气中满含温柔和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