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猛然反应过来,陆离一脸惊恐地指挥着快到营房的禁军护卫。
护卫们守了一晚上的城,本就疲累不堪,原想着此时回营好好睡上一觉,谁料陆离突然让他们回去,霎时人人都有些不满。
“刚才的换防军有问题!”陆离挑着重点说:“陛下今日大婚,若是在我东华门出了任何差错,放任刺客进入内城,到时候追究起责任来,我们中的谁也休想保住脑袋!”
此言一出,顿时吓退众人睡意,一个个重整盔甲,拿上银枪,一路快跑着返回东华门。
禁军们早已按照方位站好。
陆离快步走过去,一一扫过禁军们的面容,却见如今守门的兵卫和刚才所见的并非同一批。
陆离大惊,立即跑去问领头校尉,“你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与你们交接的。”校尉绷着一张脸,神情肃穆,眼睛不停地巡视着四周,唯恐哪里疏漏了。
“这不可能!”陆离惨白着脸,“在你们之前明明还有人来过,你再仔细想一想,你确定我们刚刚走,你就带着人来交接了?”
“是。”校尉有些不耐烦了,拖着尾音回答。
“这怎么可能……”陆离垂着头,面如死灰。
“你小子平时常去逛花楼,莫不是患了什么能产生幻觉的疾病了?”校尉可笑地看着他,此言一出,立即引得众将士哄然大笑。
谈笑间,左边西直门方向突然涌来一大队人,当先一人玄色衣袍,冷面肃杀,目光所至处似乎能激起三尺寒霜。正是昔日里司马昭云的左膀右臂轻漠。
“黑风卫奉圣上之命巡查九城。”走近东华门,轻漠示意身后众人停下,他独自上前,道:“还请各位大人给让个道。”
“请出示巡查令牌。”校尉仰着脸,高傲的很,以前司马昭云在的时候,黑风卫是老皇帝的亲卫军,整日里扬眉吐气,威风凛凛,将他们护城军踩在脚下,如今司马昭云走了,又是新帝的天下,黑风卫再不受皇上重视,大有逐渐没落之势,校尉正是看准了这个难得的时机,才想将对黑风卫的一肚子怨气撒回去。
“找死!”轻漠本就淡漠的眼神逐渐冷冽下来,折射出瘆人的寒光。
“哎哟喂,大人请见谅,小的们也是照规矩办事,今日您若是无法出示巡城令牌,那小的就是死也不敢放您过去啊!”校尉依旧昂着头,盔帽上的红缨一甩一甩的。
“放任刺客堂而皇之从东华门进入,陆离,你该当何罪!”轻漠不再看那校尉,转而望着瑟瑟发抖的陆离,冷肃道:“一炷香之前,你们两队交接的空隙,刺客扮作禁军直接进了内城,本官奉命全城搜查,你二人若再敢阻拦,休怪我手中的剑不长眼睛!”
陡然一个哆嗦,陆离吓得将手中的银枪摔到地上,看来他刚才没眼花,最先来交接的禁军与现在守城的并非同一批。
校尉闻言脸色立即就变了,再不敢阻拦黑风卫半分,迅速吩咐人开了大门让轻漠率众黑风卫进去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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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玉成功利用换防时间进了宣武门,此时正是寅时一刻。
“吩咐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穿着银甲的方子玉刻意拉低帽檐,向身后的人询问。
“都准备好了。”身后的人点点头,似乎又有些疑惑,问道:“大公子,这种烟花真能像你所说那般能在天空中显出字来?”
“当然。”方子玉勾勾唇。
“可是大公子怎么会懂得这个?”身后的人再度不解。
方子玉抿了抿唇,眸光有瞬间晦暗,再未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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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二刻。
方初久还在凤仪宫内与夏侯茗周旋。
外面有内侍太监匆匆而来,立在门外禀告:“启禀皇上,使者已经接到南沙国皇帝了,马上进入内城。”
闻言,方初久眸光一亮,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又沉了下去。
夏侯茗却是略微思索片刻,挑了眉梢笑道:“宫洵来得可真及时,你回去告诉他,朕要洞房花烛了,请他自便。”
“这……”太监有些为难,犹豫道:“他说了,这次前来给陛下准备了厚礼。”
“哦?”夏侯茗手指摩挲在方初久递过来的酒杯边缘上,看着方初久含笑道:“说来听听,什么样的厚礼能让朕弃了美人前去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