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茹不大相信，这儿不好出手的服装到他那儿就能够很容易地卖出去？他是什么人，有这个手段吗？亚茹听他这样说，几乎笑出声来。
那个男人似乎看出了亚茹的意思，又笑着说：“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我告诉你吧，穿衣服也是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习惯，你这儿不喜欢的，不一定其它地方也不喜欢。就像我们中国人不太喜欢西方人的饮食习惯一样。给你弄一些不熟的带血的肉，我想你也吃不下去，是不是？”
亚茹忍不住笑了，是的。那些东西，不用说吃，想想就要呕吐。可是，她不喜欢人家喜欢。所以，这个观点她是接受的。她突然想到陈秀雅这儿有很多积压的卖不出去的服装，如果这个人都要的话，不是很好吗？
她脸上的笑浓了，说：“我们这儿有很多比较特殊的服装，先生要吗？”
那个男人点点头，说：“我就是做这个生意的，怎么会不要？只要有钱赚，我能不赚吗？只要你给我的价格优惠，我拿出去能够赚钱的话，我就要。”
陈秀雅把菜一盘盘地端到餐桌上，然后坐了下来。
陈雪岩夹了一段青菜放到口中，一边嚼一边说：“以后炒菜的时候，你就让它稍微硬一点儿吧，我和你爸爸也能咬得动。你都就付我们了，把菜烧的这样烂，你吃着好吃吗？年轻人牙好，吃些没嚼头的东西觉得没味道。”
“没有啊，妈妈。我也喜欢吃软一点的，吃着不费力气，到了肚子里面也好消化。”陈秀雅笑笑说。
“你呀。”陈雪岩说，“秀琴也是，总是把菜烧得软软的，然后又说吃着没劲。”
陈向进用慈祥的目光看了陈秀雅一眼，说：“烧成这样的，我们是正合适的，就是你吃着味道不如硬一点的好了。”
陈秀雅满不在乎：“我也喜欢这样的，吃起来不耽误时间，稍微嚼一下子就能够咽到肚子里，也很省力气的。你们不是说我忙吗？我这样吃得快，才节省时间了。”
陈雪岩和陈向进对望一眼一起笑起来，自己的女儿确实是懂事。
亚茹焦急地等待着陈秀雅。可是时间仿佛停止了似的，她一次次地往外看去，都见不到陈秀雅的影子。实在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了范红那儿。
范红正在看一本时尚杂志，见到亚茹走过来，微笑着抬起头，说：“秀雅还没有回来？”
“没有啊，我都急的。”亚茹边说边往外看。
范红说：“她大概要吃完饭才能够回来，现在可能正在路上，一会儿就回来了。”看了看亚茹，又接着说，“你急什么？”
听到范红问她急什么，亚茹一下子高兴起来：“我留住了一个大客户，等秀雅姐回来谈呢。”
范红的眼睛睁大了，她放下了手中的杂志，有点不相信地问：“大客户，这个地方还有大客户？”
“是啊。”看到范红怀疑的目光，亚茹有点得意，她觉得她很能干，别人发愁的事情她给解决了，很有成就感的样子，说，“刚才那个人来，说要买我们卖不出去的衣服，只要价格合适他就全部买的。”
范红不信，却不能说不信，脸上是怀疑的笑：“你真的碰上这样的买主了？”
亚茹笑着说：“真的，我还和你开玩笑吗？”她说着，从衣兜里面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范红。
范红接在手里一看，是甘肃一家大型服装店的地址，总经理陆平。名片很精致很考究，绝对有派头。
“哦，是这个人吗？”范红用手指轻轻弹了弹陆平两个字，问。
“是他，就是他说要的。”亚茹回答。
范红疑惑：“这可能一个大服装店吧，离我们这儿这么远，会来我们这儿购买服装？”她摇摇头，“哪一个地方没有衣服，这么远的路，来我们这儿买衣服，好像不合适吧？”
亚茹强调：“人家说是只要价格合适，带回去有利润的话，不怕路远。”
“这样啊，能够做成的话，最好了。秀雅总是为那些卖不出去的服装发愁呢，这个人要是要的话，秀雅说不定很开心呢。你真行，能够把这样的大客户拉来。”范红欣赏地看着亚茹说，“看看要多少，我这儿也有，虽然不多，但是也有的。他要是都要的话，连我的也给他。呵呵，沾你的光了。要是真成了，到时候请你吃饭。”
亚茹越发高兴，说：“吃饭无所谓的，只要能够把衣服卖出去就好。哦，秀雅姐也是刚做时间不久的，这些服装占用很大一部分资金，把它们处理了，这样我们就能够有足够的资金上新款式的服装。”
“秀雅好眼力，都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把你挖过来的。”范红看着亚茹说。
陈秀雅急匆匆地赶过来，看到亚茹和范红正在说话，知道这会儿没有顾客。她微笑着站在亚茹的身后，说，“说什么好消息呢，这么开心？”
亚茹没有防备，猛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急忙转过身来。
“呵呵，你那亚茹给你立大功了，你好好奖励她吧。”范红说。
“哦？当然，立了大功是要奖励的。”陈秀雅说，“怎么了亚茹，是不是咱们的衣服卖出去很多？”
亚茹笑着，因为高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合适。
范红说：“岂止是这些？一个上午就算有很多人来，又能够卖出多少？她——她给你带来了财神爷了。”
“财神爷？”陈秀雅如坠云雾，她不知道范红说的是什么意思。
看到陈秀雅不解的样子，范红笑着把手里的名片递给了陈秀雅。陈秀雅接过来，低头一看，笑了，说：“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等你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就知道和你的关系大了，这是你的财神爷呀。”范红神秘兮兮地说，目光闪动着，边说边看着笑得无法抿嘴的亚茹。
陈秀雅看看范红，又看看亚茹，不知道她们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怎么回事，亚茹？说呀。”陈秀雅有点着急地问。
“是这个人要买我们的衣服，买很多。凡是我们愿意出手的他都要。”亚茹说。
陈秀雅哑然失笑。停了一下了，说：“我们是零售的，不是搞批发的，人家需要很多会去批发市场，怎么能够来我们这儿买？”她突然笑了，看着亚茹说，“你大概弄错了。”
亚茹急忙摇头，说：“不是不是，不是这样，他要的衣服不是正常的那种，是我们卖不动的不正常的衣服。”
陈秀雅越发笑的厉害，衣服还有不正常的？
范红看到亚茹解释不清的滑稽样子，也大笑起来。
她们的笑让亚茹更加无法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合适。
范红好容易止住笑，对陈秀雅说：“亚茹说的也对，人家要的就是不正常的衣服，正常的你都卖出去了，剩下的就算不正常吧？是这样的，”她用手指着陈秀雅手中的名片，继续说，“这个人要那些我们无法卖出去的衣服，大概是想要找一些便宜吧。他的服装店是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规模也很大，想来在当地很火爆。像我们这些卖不动的服装，他可以低价买进，在他那儿就可以高价销售，他不是能够赚取很大的利润吗？别看这些衣服我们卖不出去，他要是在正规的批发市场批发的话，出的价格也和我们一样，而我们既然卖不出去，与其让它们积压，就不如降低价格，赔一点点也要把它们出手，方便我们周转的，这样我们的价格比他在批发市场买的价格还要低，他正是看准了这一点，觉得有利润为什么不要？商人讲的是利润，有利他怎么不干？”
“对对对。”亚茹使劲点头说，“就是范老板的意思，他说要是价格合适的话，我们这些衣服他都要买的。我知道我们这儿已经有好些这样的衣服了，不如卖给他，这样我们就可以腾出地方上更多的新款服装。”
陈秀雅听了她们的话，沉吟不语。好久，她说：“真的有这样的事情，真的有人愿意要这样的衣服？”她觉得很突然，有点不相信。把目光投到范红的脸上，接着说，“那你们以前有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
范红点点头，说：“也有过，那些偏僻的山沟里也有人买这些衣服拿回去卖，因为这样的衣服我们一般都是在有了利润以后出手，已经不在乎了，所以价格会很低，他们就是看准了这点才要的。不过，还没有人一次买这么多，亚茹不是说有多少这个人都要的嘛。”
亚茹接口：“是的，他说是都要的，只要价格合适他就要。当然了，肯定是要我们的价格低一点才肯要。我没有说我们的价格怎么定，只是说我们也出手的。我不知道秀雅姐姐是不是愿意卖给他，要是不愿意卖的话，不理就行了。愿意的话，那个人说了，可以和他联系，当面谈的。”亚茹从陈秀雅手中拿出了那张名片，指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接着说，“他说了，这是他的电话号码，如果愿意的话就给他打这个电话和他联系，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她有点急。虽然说的是愿意的话就和这个人联系不愿意的话就算了的，实际上她还是希望陈秀雅和这个人联系。要是真的这件生意能够做成，她的脸上也觉得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