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恐怕不合适吧？我是新人，是不是能够经营的好还说不准，一旦我有个闪失，你就不怕我无力偿还你？”陈秀雅说。
杨树军自然听出了陈秀雅的意思。他很豪爽地笑了起来，然后说：“我当然担心你无力偿还我了，但是我相信你能够做好。你还没有做，不知道里面的事情究竟如何。做这个也是需要很多资金的，因为会有积压，这些服装卖不出去的时候，它也要占用很大一部分资金，而你需要随时上新款的，所以要有充足的流动资金。我不知道你对这里的风险有多大估计。”
陈秀雅突然觉得很难，她说：“我……倒是也想到这些了，但是很多事情确实不知道，所以才请教你。”
“不用你请教我也会告诉你，我懂的不多，但是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这里的事情很多了，有时间的话，你来一下，我会好好地教教你。”杨树军用了开玩笑的口气说。他是大度的，如果是熟人的话，有时候说话就很有意思。
陈秀雅高兴地说：“真的吗？你肯花时间教我？”
杨树军说：“肯定，我说话算话呀。”
陈秀雅急忙说：“那我先谢谢杨老板的指教，到时候一定好好教我。”
她的脸上笑意更浓。
杨树军又一笑，说：“我们不是说过了吗，不许叫老板，就叫杨大哥的。电话里面讲不清，你找时间到我厂子里面我们再谈，好不好？”
“那样当然是最好，杨大哥肯花时间指教，我求之不得。好了，已经打扰大哥好长时间，现在挂了，我去的时候在联系你。”
陈秀雅笑着放下了听筒。
放下听筒的陈秀雅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不见了，她知道有很多事情是她无法估计到的。她有些怕，因为她的钱很大一部分是弟弟陈丽华的，她是在拿别人的钱挣钱，挣了的话当然很好，但是，这里面的风险也大呀。她觉得突然有了很大的压力，让她有渺茫的感觉，今后会怎么样？
杨树军是笑着把手机放回原处的，然后他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大，接着把目光落在了电视机的屏幕上。
但是，郑艳茹的脸上很难看，她阴沉着脸色走到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目光很不友好地盯着杨树军，问：“是谁的电话？”
杨树军仍然把目光留在电视上，说：“是陈秀雅的。”
“陈秀雅？……”郑艳茹当然知道陈秀雅。这个名字，这个人，她都不会忘。
“是的，是她。她说她也想做服装生意，而且已经找好了柜台。在彩虹商城，以后你也可以多去照顾一下她。”杨树军说。
他知道郑艳茹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也不愿意看到这个人。但是，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本正经地和郑艳茹说。
果然，郑艳茹不再说话了。杨树军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郑艳茹那张绷得紧紧的脸。他知道，如果不是陈秀雅的电话，是其她的女人，她马上会刨根问底，如果他说不出个所以然的话，他们又是一顿吵。杨树军很明白，郑艳茹是越来越神经过敏，只要是女人的电话，她就没有好脸色。
这日子过的……杨树军心中叹息。
突然，郑艳茹说话了：“是她又怎么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和你商量吗？既然就那个本事，还用得着你？你也倒是大方，还答应给她服装等她卖了在给你钱，她是你什么人？”
杨树军转过脸来，迎上郑艳茹凌厉的目光，说：“她不懂，所以想问问我，这有错吗？她不是我什么人，我说把服装给她卖，那是我欠她的，她不是我什么人，但是我觉得我愿意这么做。”
“你……你觉得你是谁？你是她男人吗？如果她给不了钱呢？你怎么办？”郑艳茹的声音高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再受自己的支配。
杨树军听到了郑艳茹刺耳的话，但是他没有发火，很平静地慢慢地说：“我不是她男人，而且永远也不是。我倒是非常希望我做她的男人，可是做不成。不过，如果她真的拿了服装给不了我钱的话，我不去要，就当是被烧掉了。”说着，他看着郑艳茹的脸，“我不愿意多事，可是真的碰上事了，我也不怕，怕也没有用。对于陈秀雅，我觉得我愧疚，我对不起她，我欠她的。有时候，欠了别人的情就是债，良心债，不是钱能够还的了的。”
白继成翻了翻眼睛，仰头冲着天上的月亮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然后扭头问白微曦：“微曦，你说……你妈妈现在在家里做什么呢？”
白微曦目光闪动，仔细地想了想，她不明白爸爸的意思，——妈妈在家里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呀。她是和爸爸一同去姥姥家的，爸爸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白微曦眨巴着眼睛，看着爸爸的后背说：“我们没有在家，怎么能知道妈妈做什么呢？”
李昊天一笑，说：“就是因为我们都不在家，不知道妈妈在做什么，我不是才让你猜的吗？猜猜妈妈在做什么。”
他突然想问女儿陈秀雅在做什么，是他心中有想法。他知道，陈秀雅要租柜台了，那么她就是在做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事情——打电话。李昊天肯定自己的判断。他并不完全同意陈秀雅去做这个，万一搞不好赔钱呢？他愿意让陈秀雅安安稳稳打一份工算了，这样不但风险，就算挣不到很多，但绝对不会赔的，但是陈秀雅不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老是想要自己做什么。白继成也有些不屑，一个女人操持好家务再打一份工就满不错的了，能够有多大能耐，折腾什么啊？
“猜测妈妈在做什么……”白微曦在想，妈妈在做什么？她用了所有的想象力去想，但是实在想不出来。她仍然眨着眼睛，老老实实地说：“我不知道，妈妈在等我们回家。”
“是吗？妈妈什么都没做，在等我们回家？”白继成说。
白微曦很肯定地回答：“是的，说了让我们在姥姥家待两分钟，我们回去晚了，妈妈会着急的，我们走快点。”
“好的。”白继成听了女儿的话，用力踩了几下车子，车轮一下子飞快地转动起来，他们马上就走出很远。
白继成一边加快了速度，一边若有所思：“你妈妈啊，肯定在打电话。”
白微曦有些不解，爸爸在这里怎么知道妈妈在打电话呢？“爸爸你没有看见妈妈，怎么知道妈妈在打电话？”她反问。
“我猜的，我也敢肯定。”白继成十分肯定。
白微曦高兴起来，她兴奋地把手扶在爸爸的背上，说：“那爸爸走快些，咱们看看妈妈是不是在打电话。”
屋子里，灯光很明亮，但是静悄悄的。
白微曦悄悄地说：“爸爸，你不是说要我们都悄悄地，听妈妈打电话吗？怎么听不见妈妈说话？”
白继成无语。是的，他不让女儿发出声音，他也是轻轻地推着车子走的，目的是想知道陈秀雅是不是在打电话，和谁打电话，结果家里静悄悄没有声音，看来是他猜错了。
白继成扭身抱起了女儿，说：“妈妈是打完电话了，咱们悄悄地吓她一下。”
白微曦正要说“不行，吓着妈妈的。”但是她的话没有说出来，白继成就赶紧用一根手指竖起来放在女儿的嘴边，示意她噤声。白微曦不明白爸爸的意思，只好闭起了嘴巴。
白继成抱着女儿轻轻地走到门口，猛地推开了门。
陈秀雅低着头，正在沉思。突然的开门声吓了她一跳，她一哆嗦急忙抬起头来。
白继成用狡黠的目光看着她，呲牙咧嘴地笑。
陈秀雅按了按砰砰急跳的心，很不满意地给了他一个白眼，说：“你以为吓人很好玩吗？这样悄没声息地突然进门吓唬人，今晚又要我做噩梦了。”
白微曦从爸爸的怀里溜下来，跑到陈秀雅的身边，天真地说：“妈妈不怕，我和爸爸和你开玩笑。我们还猜你在家里做什么。”
说着话，她用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妈妈。
陈秀雅一直看着女儿，听她说完，看着女儿可爱的模样，用手在她的脸上抚摸了一下，然后把她拉进怀里，说：“你们猜我在家里做什么？”
白微曦笑着看了看妈妈，说：“是的，爸爸说你在打电话。”她自然不懂大人的心机，心里想什么就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白继成一直看着女儿，他不愿意让女儿和陈秀雅说这些的，结果提前忘了嘱咐她，现在看到她要说，白继成急忙给她使眼色，怎奈女儿光顾和妈妈说话，根本没有往他这边看。当然，就算看，她那么小，是不是明白他的意思还很难说。白继成有些后悔和女儿说这些，——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出来，他觉得很不好意思，讪讪地坐到了另一只沙发上。
陈秀雅把询问的目光投到白继成的身上，很诧异，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白继成心中虚虚的。他和女儿说了妈妈在打电话的，结果他们没有看到，这让他很不好意思，他害怕陈秀雅问他原因，忙站起来，走过去把电视机的插头插在插座上，让电视的声音掩饰他的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