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唐赢走后,算到现在,也已过去了两年了,又是一年春。
随着雪化,迎春花也渐渐争相开着,江南恢复了些暖意,太阳照着也是柔柔的。
可这仲春刚过,初夏的阳还没暖到人心,一直阳光明媚的楚国,这几天却变了脸,狂风卷着巨浪袭来,竟冲破了才修好大坝,那些沿河的居民村镇,皆被淹没,死的死伤的伤。
楚王听闻此事,心下烦躁,又甚是担忧。
可祸不单行,坏事成双,晋国竟然举兵攻向赵国。只因赵国与楚国比邻,而楚国间搁着渭水,晋军不擅水战,故而绕了一大个弯子,去了赵国。
赵国派兵去护卫边境,赵王这方急了,以这赵国兵力根本打不过晋国。
故而赵王亲自到楚国与楚王商议对策,双双焦头烂额。
这日,羡柔和云霁从皇宫带着数节粮车,便朝患灾地去了,颠簸不久,便到了临近的临渔镇。
“娘亲,娘亲,你在哪里啊娘亲……”
“我的儿啊,你别睡啊,你快起来…”
耳边回荡的,都是这样的声音,整个镇子,都陷入一阵惶恐之中,活着的人,衣衫褴褛,泪眼婆娑,死的人,或横或竖,就这样冷冰冰的躺在地上,有些家子人手握着手,便这样死去,大水来的太快,好好的镇子,便这样生生淹没,摧毁殆尽。
临渔镇是楚国主要的渔场,这边的鱼鲜美,又大又肥的,临渔镇许多渔户,时常向王城进献新鲜的鱼类,自而,临渔镇靠着卖鱼,也是十分繁华。
大雨虽停,河口却涨了不少的水,羡柔环顾一周,这才微微叹息。
朝廷早先安排了人搭建避难的住处,羡柔不忍再看,也朝镇中的避难所去。
吩咐几个下人将赈灾的口粮放上长桌,随身带的人便开始喊着让镇民们排好队来领粮。
一时间,人齐齐冲来,治理了好一番这才整顿好队,于是一人一袋米的这般拿去。
只听队伍里有人道:“公主竟亲自派米,真是活菩萨现世啊。”
“是啊太好了,朝廷不忘我们,我们也不用饿肚子了。”
羡柔听着,心里难受又加几分,却只觉心中郁结,似乎忧上添忧。
此情此景……似曾现过。
散了些米后,人大抵都散了,羡柔和云霁才双双进了帘帐之内。
“公主,这些粮食,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仅凭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南诏那边新米才刚种下,晋国与赵国打仗,势必断了送粮食的路,这真是...”羡柔皱着眉道,转视角落那几袋粮食,怅望苍穹。
云霁站在身后,恨恨开口:“且如今内外交困,这晋国还真是会挑时候。”
忽而听到外面有马儿嘶叫的声音,不一会儿便有人掀帘而入。
“我这儿运了些大米,用来救急吧。”来人声音清朗,身姿伟岸,笑得也好看,不正是元旌吗。
“你...怎么?”羡柔看向元旌,满眼惊讶。
元旌也没有多回话,只是吩咐人将米一袋一袋的搬了进来。
“当日公主舍身救我,如今我还你一情,也非说不过去。”元旌说着,话语云淡风轻,仿佛就真如那般是用来还情的。
羡柔咬了咬唇,上前轻语:“多谢小可汗,不论你因为什么而拿米相助楚国,都是救了这百姓,不知如何能报小可汗之恩。”
元旌故弄玄虚,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你,偏头故作思忖状,半晌才开口:“不如公主嫁给在下,以报此恩,如何?公主下嫁,燕国便送来足量的米,想必百姓也会十分感谢公主此举。”
羡柔瞧他眉眼弯弯,却不知此言是否玩笑话,却也是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云霁上前,生生隔开元旌和羡柔,他道:“我敬小可汗捐粮之恩,但大汗也莫要这般羞辱我姐姐!”
是掩春掀了帐帘便开了口:“公主,时候……”话未完,却抬头看到元旌,硬生生的将话折断,“……差不多了。”
元旌看了看掩春,并没有接住方才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蜷指轻触羡柔的面庞,朗声一笑,翻身上马,哼着曲儿走远了。
待元旌走后,云霁看着羡柔,面上还蕴着薄怒,“这元旌说话真是放肆!”
羡柔安抚一阵,又吩咐了粮草发放的事儿,便走了。
回到宫中,却是掩香急急跑来,喘着粗气道:“不好了不好了!公主不好了!”
羡柔皱了皱眉,“什么不好了?”
“那晋国的王给赵王说,若要晋国停止打仗,便要公主你下嫁晋国!”
羡柔闻言,一瞬的腿软,踉跄了几步,复道:“没有别的法子了?”
掩香扶着羡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