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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意外通知

下午5点。

东旭篮球馆。

唐海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员们训练,当然也时刻注意着第二云伊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孩有些奇怪,究竟是哪里奇怪他也说不出来,但绝不是来自左凡的困扰。

丁咛准时来到了球馆,双眼就像有磁石吸引一般,在人头簇动的球员中寻找着纪小荻。当她双眼看到纪小荻脸的那一刻,心一阵抽搐,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总之这感觉让她既激动着也战栗着。心情变得复杂,她真想穿过众人直接走到纪小荻的面前对她说出她丁咛加入篮球队的真正目的,可看着低头拍球的纪小荻,她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让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如同一个新入队的预备球员般安安静静地看着篮球场。

纪小荻很是笨拙地练习着拍球,看着球数次从她的手掌心中出逃,丁咛已记不得她心里第几次在大喊着:纪小荻,你个笨蛋,就这水平也敢来篮球场?你还是快点回去音乐社团创造奇迹去吧,你真的来错了地方?

内心的嘶吼在继续,当她已记不清她的双眼是第几次看到纪小荻又丢了拍动的篮球时,她再忍不住起身向着纪小荻的方向走去,捡起那个在纪小荻手中一点篮球价值都无法体现的可怜的球,递还到纪小荻的手中。

“重心压低点的话,应该能好些。”看着纪小荻丁咛轻声说道。

纪小荻接过球,人微微一怔。

这是第一个冲她说这种话的人,篮球队的队员一个个跟吃了火药一般自己练球都嫌时间不够,哪还顾得上理会她这个新人,更何况还是个光环绕身却跟篮球队一点干系都没有的她。

她已不止一次听到篮球队的队员暗地里说什么她来错地方之类的话,之所以还在篮球场坚持着,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为了在篮球队看一场胜者为王的好戏,或许是在等一个适当的时候,找个球摔在那个叫做第二云伊的女孩身上,对她大喊一句:你少臭屁,既然不想唱干嘛参加‘颜’的选秀,你就一个脱了裤子占着茅坑还不肯施肥的家伙。

轻轻一甩头,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纪小荻冲着丁咛淡淡一笑,转身走回球场继续拍球。

重心压低吗?她试着让自己的身体依着那女孩的话做,手里的球似乎比起片刻前听话了些。碎碎念再次浮上纪小荻的心头,第二云伊,你就是我手中的这个球,总有一天我要叫你看清你做了些什么,浪费了别人多少期待与精力。

纪小荻的心声第二云伊是听不到的,当看到丁咛走进篮球馆时,她擦球的手停了下来。几天的观察,她确认对门只住着丁咛,那么夜夜在隔壁响起的练琴声无疑就是这个丁咛弹奏的,那时断时续往往即兴而发的曲调绝非来自CD,是这个女孩在练琴。眼瞅着丁咛的双眼一直注视着纪小荻,第二云伊的心里也是隐隐一动,同样会弹奏吉他的丁咛加入篮球队或许并不真是对这项运动感兴趣,她应该还有些别的想法。

乔茜等人的目光微微瞟了眼丁咛,她们才不关心这个女孩还有那个连球都拍不好的纪小荻是谁,她们在乎的只有第二云伊,自从嚣张的第二云伊在女篮宣告了她的诞生,东旭的高中篮球馆就像是被炸弹袭击过一样,每天下午这里回荡的只有响亮的拍球声再没有其他的杂音,谁的眼里都暗藏着一股怒火。

和气、好好相处在这里成了多余的东西,每个人的眼神都阴沉的可怕,都在算计着该如何能在这个篮球队里来个彻底的翻身。

“丁咛,”唐海显然没有忘记这个中午一同吃饭的女孩,“拿个球去练练。”无论是中午还是这一刻,这个女孩给他的印象都很好,像阳光吧,总会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阴沉的女队需要阳光,需要这样的气息存在。

丁咛冲着唐海腼腆的一笑,顺从地捡起一个篮球在场馆内练习起来。“啪啪啪”的运球声打乱了其他人节奏,片刻前所有人看着她还不在意的目光此刻已变得专注。

她们看着这个新来的女孩,飞快地做着腰部运球、胯下运球、三步上篮,那一气呵成无拘无束的身影简直就像一股在球馆内肆虐的风。乔茜的双眼不自觉地瞅向了第二云伊,她不信这个新来的这么臭显,那个嚣张的家伙还会坐得住,哪知第二云伊就像是要冬眠一般,嘴里只管打着哈欠,眼神变得呆滞,连球都擦得不利索了。瞪了眼第二云伊,乔茜双眼向着唐海瞟去,她想趁唐海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抢走新来女孩的篮球,向她发起自己的挑衅,可当唐海的表情落在她眼中后,她放弃了这个念头。

唐海的脸死板的要命,他明显感觉到心脏的跳动时缓时慢的,如果有可能时光倒转,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回绝院长还带附送一句:不带这么玩的。

他已经进入大学,高中的三年,除了乔太白、左凡,他的生活简直就是标准的学习、篮球、睡觉这么简单,没有任何可以让他上心的事发生,即使是现在的大学篮球馆,所有事情也都像极了一个准时准点的闹钟,该发生的会发生,不该发生的铁定没有,可是眼下这个小小的、新组建的女子篮球队,却总让他心跳不正常,总有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简简单单的波澜起伏已经无法形容这里的局面了,波澜壮阔才是他脑海中最佳的描述词语。

第二云伊、郁冬香、乔茜已经足够让他为之胆寒了,此刻又来个这么一个丁咛,难不成他要对女篮所有成员来个家庭摸底不成?老天把今年女高篮球联赛第一名的教练一职就这么随手塞给他,当作他玩篮球这么多年的一个补偿吗?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今年东旭学院怎么了,这群新生是怎么回事?院长你跟我开什么玩笑,直接拉着这支队伍参加比赛不就成了,还训练个什么劲!

缓缓转身,目视男篮训练场地被尉迟玖留下来的男篮新生,唐海喊道:“嗨,都过来,赛一场!”

一定要赛一场,就拿这场比赛的结果做为他回赠尉迟玖嘲弄的礼物吧,心里这么想着,唐海的嘴角不知不觉挂上了一个阴险的笑。

男生们多少有些茫然,但是看到女篮场地上那些几乎是天天见面的女孩,他们还是迈动了双脚。只要小心些那个大块头郁冬香就行了,其他女孩就算玩的再好终究是女生,篮球没那么简单,拼的是身体对抗,难不成男篮的大老爷们还会输给她们这群丫头片子。男篮的队员们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向着女篮这边走来,而唐海却走到擦球的第二云伊身边坐下,轻声问道:“嗨,要不要上?”

第二云伊扭头看了眼这个中午坐在一起吃饭的大番薯,而后张开嘴打了个哈欠,轻轻摇了下头,说道:“跟他们?没精神!没动力!没激情!”

男生的眼光不约而同冲着第二云伊瞪了过来,不怪她说话声音大,实在是男生走过来的时候女生场地这边的人也都终止了拍球,这才使得她的声音在球馆里是那么的独特与清晰。

唐海挑挑眉头正打算说句什么,哪知球馆的大门被打开,一个身影走进来后又关上了门。本以为是乔太白贼心不死地跑来东旭球馆泡妞,当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气质极佳长相很受看的男生脸孔时,唐海才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乔太白铁定就是听了妹妹哭诉后跑来东旭摸底的,他才没打算让那家伙将这支队伍摸得一清二楚,这样当他以女队教练的姿态带领东旭女篮干掉长洺女篮时,乔太白就会很好地体会他唐海的份量了!另外,这男生干嘛来的?是今年男篮的新球员吗?高中部的男篮似乎不缺人,板凳队员都是一茬接着一茬,那是要体力有体力要身高有身高,这新来的男生除了那张脸很受看外,不管是从身高还是健壮度来看都没什么特别的,唐海实在有些怀疑这样条件的人加入高手如云的东旭男篮有没有必要,依他这身板,一个身体对抗恐怕他就要栽在球馆地板上了,更别说抢球、控球了。想到这里,唐海暗暗叹了口气。

“第二云伊、纪小荻、丁咛在吗?”男生板着一张臭脸边喊着三人的名字边向着篮球场边走来。

第二云伊停止了擦球皱着眉看着不速之客,纪小荻也将不听话的球抱在手中以一种敌视的目光瞅着来人,丁咛纳闷这个男生为什么叫出的是她们这三人的名字,眉头冲着男生不自觉地挑动了下。

三人看着男生闷闷回道:

“在!”

“我在!”

“我是丁咛!”

就见男生一脸阴冷地打量着三人,略微沉吟了下才说道:“我是音乐社团的华熙叶。不用多说各位也知道目前学校社团的大致情况、比赛情况与得奖情况,至于社团内部的详细分工与状况我猜你们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什么,所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就是目前高中部音乐社团的全权负责人,负责高中部音乐社团的所有事务。受院长的委托,我来这里通知你们三人,务必在下周一进入到音乐社团的排练工作中,准备11月将要举行的高校文艺汇演。托院长的福,你们三人用不着交什么申请书走什么入社程序,你们三人在院长的关照下已经是音乐社团的成员了。照院长的话说,社团活动从没有硬性地规定学生只能够选择一种社团活动参加,学员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和时间合理安排社团活动时间,所以——介于你们这三个艺术特长生从开学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你们本应该出现的地方,她只好委托我对你们三人发出这样的通知。兰沅学院已经公开放话,他们学院特招的国内小提琴大赛第一名学生齐琪,将带领兰沅的音乐社团抱走今年的艺术汇演金奖,院长说她也挺喜欢那个奖杯的,是让她继续惦记那个东西还是直接将它抱回来放在咱们的校园里自己欣赏,你们看着办。她还让我转告你们一句话,是金子就一定要自己闪光,这年头鉴定师也很忙,没工夫一个个鉴别真品、赝品。以上就是院长要我带给你们的话。”

话说到这里,男生不悦地冷笑一下,而后继续说道:“院长的话我已经带到了,接下来是我要告诉你们的话。似乎院长有意从你们这三个人中指定一个作为音乐社团的新团长,不管那个人是谁,都要给我清楚地听明白了,有我华熙叶在的音乐社团,想要随随便便取代我那是白日做梦。甭管你们三个受谁看重,想要在音乐社团站住脚,就要拿出你们的本事来!叫我让位可以,比比再说!我已经在音乐社团待过一个年头了,却没有轻易将音乐社团负责人一职拱手让人的宽容胸怀,我已通知音乐社团所有成员下周一下午放学后举行迎新团体活动及确定参加文艺汇演的节目与阵容,就那一天吧,音乐社团谁说了算看那天各位的表现。”

华熙叶说完话转身离开,不怪他火气这么大,实在是同行是冤家!虽说他不是弹吉他的,可是做为一个会打鼓的男孩来说,他一样羡慕、嫉妒光环绕身的纪小荻,他明知道论乐器的技巧与表现他必定是要输给纪小荻的,可他还是发出了他的宣言。一个有着脆弱战斗力的乐手倔强的宣言。他一定要让纪小荻知道,就算她是个明星学员,在音乐社的社团里她也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虽说社团就是个集体,他华熙叶却无法做到与女生相互合作、团结,以前的女生是什么水平他太清楚了,要不是他带领着男生走上高校汇演的舞台,东旭的音乐社团能否存活下来还是个问题。眼下,新入学的纪小荻虽说是个大明星,可到了音乐社团也得听他的,她若想说三道四指手划脚的,他就毫不犹豫地让她玩独奏去。

唐海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又冷冰冰离去的男生,眼神在第二云伊、纪小荻、丁咛脸上转了一圈,他才不理会音乐社团会有什么活动,不过如果真是院长老太太的意思,他到不愿干涉什么,只要这三人能在篮联大赛中准时出现他才懒得计较她们的业余时间。

鼻息轻轻哼了声,唐海手指乔茜等人,示意她们跟男队球员的切磋开始,至于那三个刚被下了通知的女生,眼见她们一个个脸色冰冷眼神不善,唐海也就不愿意在这时候给她们再增添什么烦恼了,反正眼下场上的那群女孩已经叫男生气喘吁吁差不多要喊爹了。

乔茜、周栩、田蔓这三个人,没有他的任何授意,不知不觉中完成了一个以郁冬香为底线炸弹攻击的三加一组合,原以为这几个女孩一旦比赛就是球场上让他最头疼的定时炸弹,这一刻唐海才发觉他真的是小看了这群女生。尽管球场下面谁都不搭理谁,谁见谁都跟见了仇人一样,可是面对对手,她们却懂得团结、永不退缩的道理。

心,彻底安了,唐海想不出今年的女子篮球场除了东旭还有谁能抱走第一名的奖杯,当然要是此刻正坐在场地边上的那几个家伙有个什么状况,那情况和结果就单说了。

战斗结束的并不快,因为即使是新生即使是替补队员,东旭的男篮也不是软脚虾,面对女生的强大战斗力他们仍以最坚韧的耐力跟这群像极了卡通故事书里女妖怪的家伙们进行着抗衡,哪怕她们的脚一次又一次踩上他们的脚背,哪怕她们看似柔嫩的胳膊一下又一下撞疼了他们的腰,哪怕她们的手无意间打在了他们的大腿根惹得他们面红耳赤,赛场就是这样,容不得娇气的存在与迟疑。

这场东旭高中部的男女生篮球对抗赛最终以女生的胜利告终,男生们一个个气鼓鼓地离开了篮球馆,这时的唐海才发现除了丁咛,另两个家伙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真是出状况了!幸好这不是比赛!不知道为什么,唐海的心里总有那么一点不踏实,在没拿到冠军之前,第二云伊、丁咛甚至篮球新人纪小荻都是他心里的不安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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