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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巨人的咆哮

东旭,又到了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每到下午这个时间段,篮球馆总是一片热闹,无论是大学部还是高中部,学生们都在为即将来临的高校联赛做着准备。而这一次由于高中篮球部新增添了女子队,使得原本就不清净的高中部篮球场馆更加热闹。

“尉迟,是尉迟学长!”

“好帅!”

唧唧咋咋,果然如此!

头上盖着一块毛巾的尉迟玖脸色铁青,心里恨不得立刻冲到篮球场另一边,将那群说个没完没了的女生全部轰出场馆去。拽下头上的毛巾,他眼含怒火地瞅向女生那边的场地,正准备出声怒吼叫她们安静点,女队的两个女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似乎是新生,有两个女生个头高出其他女孩不止10公分,约莫1米80、1米81的样子,这样的个头能出现在高中女子篮球队里绝对可以算是奇迹。眼里的怒火渐渐消褪,尉迟玖心里多少有些惋惜,为这两个条件很好的女孩出现在东旭这个有名无实的女篮队伍里感到悲哀。

收回眺望的目光,尉迟玖拿起身边的一瓶矿泉水,打开瓶盖喝了几口。

很不习惯男女合用一个篮球馆,以前场馆内的两个独立篮球场,让他们男生觉得很宽敞,现在却要分出一个让给女生,这空间怎么都显得拥挤了。

幸好他和他的男篮队员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让他感觉憋屈的闷罐子,篮高联赛开战在即,不少学院的男队已经开始打起了友谊赛作为热身,东旭男高也不例外,下周,他们的课余就将在友谊赛中渡过,私下里,尉迟玖打算将比赛安排的满满的,彻底跟这些闹腾的女篮队员划清界限,他需要清静,绝绝对对的清净。也许等他和他的队员们渡过热身赛打完联赛再回到这个场馆时,场馆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清净,因为那时的女篮一定会作为垫底球队被打的七零八落走到解散的边缘。

想到这里,心里郁闷的尉迟玖嘴角便浮现出一丝暗暗的笑意,而与此同时女篮场地那头楚敏已拿起手中的点名册开始点名。

“周栩!”

“到。”

“田蔓!”

“到。”

“纪小荻!”

“到。”

“井小月!”

“到。”

“乔茜!”

“到。”

“第二云伊!”

……

楚敏仔细看着手中的点名册,反复确认,名字的确是第二云伊,不由皱眉再次喊道:“第二云伊!”

随着这第二声叫喊,篮球馆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瞟向了女子篮球队队长楚敏。

叫错了吧!

这什么怪名!

这个怪异的名字刺激了篮球馆内所有人的脑细胞。

尉迟玖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这个名字很有趣,他在等着有人答“到”,他想看看那个叫这名字的女生会是什么模样,而纪小荻自从楚敏第一次叫响这个名字,眉头就一直皱着。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放慕容洛鸽子,将“红色鸽子”乐队与“颜”乐队玩弄于股掌间的家伙就叫做第二云伊!那个被逸雅老总直接内定的主唱就叫做第二云伊,是同一个人吗?应该是,这样的怪名字哪可能就那么巧地遇到重名?真是同一个人的话,这个第二云伊似乎应该去音乐社团才对,怎么可能跑来女篮?

可她纪小荻自己不是也跑到女篮这里来凑热闹了吗?

纪小荻心里一阵闹腾,思绪肯定、否定、反反覆覆,简直搅成了一团浆糊。

“第二云伊!”

随着楚敏第三声呼唤,这个名字以无人应答被搁置。

“郁冬香!”

……

“郁冬香?”

楚敏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今天第二个没有应答她的人。

“郁……”在她第三次刚喊出个郁字时,篮球馆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女巨人!绝对原始女巨人!

一头如乱草般蓬松的发型,表情木讷,还有那近乎1米87的绝对身高,谁会怀疑这个刚走进篮球馆的女孩跟原始社会的巨人没有亲属关系?一定是嫡亲,嫡亲!

女巨人迈开脚步,向着女篮场地走去。

看着突然来到篮球馆并站在球场边缘一言不发的女巨人,楚敏心情诧异到极点。

是女篮的吗?肯定是!否则长这么大个块头不是浪费资源吗?可女巨人你倒是说句话呀,跟场边上站着不吭不哈地看着我干嘛?

楚敏与女巨人遥相对视,约莫一分钟后,她放弃了执着的凝望,继续看向手中的点名册,先点完名再跟女巨人交流吧。

“郁冬香!”楚敏扯着嗓门又一次叫着这个名字。

“在!”

场边传来闷闷的回答,楚敏扭头看向篮球场边缘的女巨人,问道:“你就是郁冬香?”

女巨人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

叹了口气,楚敏说道:“同学,你迟到了,下次注意时间。”正准备回头再继续点名,她就听到女巨人郁冬香问道:“第二云伊来了吗?”

纪小荻闪亮的双瞳,在听到女巨人这句问话后变得黯然。

以这女巨人的个头与口气来看,第二云伊应该是个玩篮球的而非搞音乐的,毫无疑问,世界就是这么巧,她生生遇到了个重名的第二云伊。

楚敏看着郁冬香,茫然地摇了摇头,感情那个怪名字的女孩跟女巨人有关系。心里正琢磨着,她就看见才踏进篮球馆的郁冬香,已转身向着篮球馆的门口走去。

“嗨,现在是篮球队训练的时间,你要去哪里?”楚敏看着郁冬香的背影喊道。虽说接手女篮她极不乐意,可像郁冬香这样亮个相就闪人的态度,也太没把她这个女篮队长放在眼里吧。

郁冬香停了下脚步,继而头也没回,继续向着门口走去。

“郁冬香,你把篮球队当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算你条件再好也该知道什么事都有个规矩!”楚敏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女巨人竟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不由对着郁冬香的背影一阵怒喝。

“噗”,郁冬香将手中的书包丢在地板上,她扭头看向楚敏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捡起地板上的一个篮球边拍边向着篮筐处跑去。

近了,近了,更近了……

跑到篮板下的郁冬香一跃而起,双手执球,将球塞进了篮筐中,“砰”地一声,篮球落在地板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而郁冬香则冷漠地扫了眼楚敏后说道:“少在我面前叫唤!我就这水平,想使唤我也要看看你的本事才行!”

捡起地上的书包,这一次她彻底地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她走的绝对安静,因为整个篮球馆,没有一个人愿意再对郁冬香的背影喊些什么。

尉迟玖看着从篮球馆门口走远的郁冬香,心里隐隐泛起一丝凉意,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能扣篮的女生。

东旭的篮球馆在这个下午变得格外安静,原本这里诞生了一个可以扣篮的女孩是件值得庆祝的事,可是由于那女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表现,这伟大的诞生只好勉强划上了句点。

这个下午,东旭篮球馆的人都记住了那女孩的名字,她叫郁冬香。这个名字如长了翅膀一样在学院四处飘荡并被无数人牢记。东旭学院的所有女生都在疑惑,今年的女子篮球队会不会因为这个女巨人的出现而打破女子社团成绩等于零的诅咒。

被郁冬香无限藐视的楚敏忽然有了一种信心,那个女巨人给她的信心。就算今年的女子篮球队赢不了比赛,那也绝对不会是垫底的那个,这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想到郁冬香,想到她那个光芒四射的扣篮,楚敏有好几次在女更衣室中笑出声来。

可惜期待只是期待,名字登入队员名册的女巨人郁冬香在初次扣篮表演后,行踪就像一个准时的闹钟,每天下午准时出现在篮球馆,巡视一眼球馆后便利索地离开,偶尔她也会问上一句“第二云伊来了吗?”再走。

如独行侠般独来独往的她让楚敏格外头疼,每每想要叫住她的时候,都因她那句‘想使唤我也要看看你的本事才行’的话而作罢。

没有教练的女篮,在没有任何篮球经验的楚敏带领下,在篮球馆内消磨着每天下午的练球时光。楚敏不了解她们每个人的情况,也不知道最初的锻炼该从哪部分着手,当她用求救的眼光看向男篮那边的尉迟玖时,只有属于尉迟玖的一贯漠视在回应着她。

的确,男篮需要尉迟玖,与这个才组队还寂寂无名的女篮相比,为东旭学院带来荣誉的男篮,凭什么要为女篮贡献力量?今年的选拔赛还等着他们大放异彩,而明年年初的决赛名单,看到东旭男篮的名字那是东旭所有学生的期待。

篮球,一个个被孤独地丢在篮球馆的地板上,在男篮队员结束训练离开后,女篮的人也走了个干净彻底。空旷的篮球馆,楚敏看着地板上的篮球,咬着牙第一次拨通了院长的电话。

不是为了学习成绩,不是为了升学的考虑,而是为了这支她曾不抱任何幻想的篮球队,为了郁冬香那个耀眼的扣篮,为了打破东旭女子社团永远垫底的宿命,她决定开口请求院长给女篮一个教练。

这支年轻的队伍需要教练,需要一个能带她步入正轨的教练,如果可以让所有队员接受正规训练,那么以女巨人郁冬香为支柱,也许这支篮球队会在今年的选拔赛上大放异彩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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