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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旧人归,风起(1)

现在的生活好不容易安排的那么阳光、充实,能保持现阶段的愉悦和情感波动频率,苏陌觉得人生还是很完美了。没有伴侣,没有空虚,没有迷茫,没有无聊。

命中注定的人在哪个偶然的瞬间来,苏陌不知道。或许下个十分钟,或者未来五年,或许还要更久。管他的,再说吧。

“你跟岱佳还在联系吗?”

对哦,是有段时间没电话联系过了,都差点忘了他。这个有点内向的“书呆子”,现在在中科院念硕士,想着也应该很忙碌,他是一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虽然未曾明显表露出来,苏陌还是从他只字片语中感受到了他喷薄的热情以及深深的怀疑,辗转的徘徊。

“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网上还是常看到他的少许消息,似乎很忙碌。怎么提起他了?”苏陌回应乐乐的问题。

“没什么,随便问问。就觉得他还挺关心你的,年初找工作的时候他不是常打电话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怎么?”

“他不大会照顾女生,一心搞研究。再说个子上也有点矮……”

“大王,你又在瞎操心了。我跟他没什么。”

“反正我要是你妈,我是对他不满意的啊!”

“我条件又有多好嘛?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配上我?是不是觉得我老好了,这个男孩不够好,那个男孩也不够好?”

“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

“完了,我这样更找不到男朋友了。别说我不想找,我要是找了,怕也难经得起您老人家的法眼考量啊!”

“得啦,差不多凑合着找个男孩儿谈谈朋友,当然也不能太差啊!虽然你不挑剔,也不是那种眼光高到不切实际的女生,但我还是担心你会剩下来。”

也是,不用苏陌挑剔,似乎苏陌身上散发着什么气息,让身边的男孩儿们都不敢进一步的靠近。

至于傅梓心,大家早就将他排除在苏陌的世界之外。而且竟然都替苏陌那么的讨厌傅梓心。家人总是护短的吧。每个人都有阴暗的一面,苏陌自己的错呢?

“剩下来再说呗,大不了就单一辈子呗。”苏陌随口一说。

苏陌把遇见一个陪她走到生命尽头的伴侣当做一件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不是一件必然发生的事情来对待。

是的,当做不是必然发生的事情。

这样苏陌就不会觉得理所当然,而是永远满怀期待,永远充满欣喜和感激。

就是这样。不是很好吗?

遇见一份真爱,真爱里的挚爱,挚爱给一份一辈子的珍视、爱护,不是必然的,更不是理所当然。

不,它真的不是。

它太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机缘巧合。

所以,就那样不刻意的等着、期待着就好。

反正她感兴趣的东西太多,经营好了也够她忙活。

“苏陌,你再这样,我就不跟你说话了!你说的是不可能的。你不准再说不恋爱,一辈子单身这种话!”苏陌就知道这样的话会惹恼乐乐。

“啊,好啦,好啦,大王您说的是,请继续讲……”

“找个疼你的,就像我们家袁晓志这样的。唯一不好也恰好是最大的缺点就是缺金!且能力不出众,不过一心一意疼你,知道上进才是最重要的。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你也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大王还有再继续接着说的苗头。

苏陌赶紧接了话:“哎哟,大王,就凭借你对我的信心,我都肯定、一定、必须找一个更好的。您以身相教,小女子自当谨记于心。大王,小的下来就去找,找到了让您过目。”

说完,苏陌拱手弯腰拜了拜。这个时候只有顺着乐乐的话说才可以尽快逃过乐乐的紧箍咒。

“以身相教?有这个成语吗,啊,苏陌!我好像只听过以身相许吧?”

转移注意力成功,苏陌乐了,嘿嘿一通傻笑:“其他地方有没有这个成语我不知道,我脑袋里有。”

“你又吃字了吧!你丫头就不怕闹笑话。”乐乐显然明白苏陌老毛病犯了。

苏陌“吃”字闹的笑话几箩筐。

诸如“上了厕所就一起去食堂吃饭。”直接省略成“上厕所,吃饭。”

寝室的姐儿们听了乐的拍饭盒,跺脚跺的楼都要震起来。

“哈哈哈哈!信霸,你上厕所吃什么?”

“我说的什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老是要笑话我。我这不是省的浪费口水么?简洁易懂,能够在最短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说清一件事情。这就是中国语言的精妙!笑个屁!”苏陌是死鸭子嘴硬,撑着不肯认错。

“你是走火入魔了吧,你这么个省法啊,非得把教咱现代汉语、古代汉语的老师通通气死。没气死也会把你嘴给封了,再把你赶出师门。哎哟,笑死我了,我们真是有必要专门给你立一个语录……”

还有一次,寝室有个姐儿嘴上长燎泡。看那症状,苏陌估摸是缺核黄素即维生素B2。嘴角上长泡、长白色溃疡什么的,缺维生素B群这算是个常识。苏陌想,核黄素=维生素B2那姐儿肯定不知道。苏陌就将她原本想说的“你缺核黄素即维生素B,多吃点蔬菜和坚果就好了,尤其是生葵花籽。”直接缩略为“你缺B,多吃点蔬菜和坚果,尤其是生葵花籽。”

结果在苏陌话音落下的瞬间,旁边站的一堆人狂笑不止,气都喘不过来,留苏陌一脸茫然。

“笑个屁,缺B,吃蔬菜、坚果、生葵花籽有问题吗?一个个笑成那样,你们到底想怎样!我保证我说的是对的,不信去问医生。”苏陌一脸的不服气,医学常识这方面她可是有着一定信心的。

寝室那几个姐儿笑的更加猛烈,又捶胸又跺脚,笑的手脚都像是残废了一般,以各种姿态无力的垂在空中。看着一个个笑的甚至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苏陌真的开始莫名其妙了,面红耳赤的看周围过往行人异样的眼光。

“笑什么?你们真的很莫名其妙哎!别人都在看你们哎!你们不要笑得那么夸张好不好?”苏陌一急,脸更红了。

寝室的姐儿们还在笑,还在笑。苏陌无奈的看着,默默等她们自己笑够了缓过来。

总算是笑的差不多了,一个个弯腰捂着肚子,对苏陌眨眼,寝室的姐儿们一致推选蝶舞给苏陌解释:“蝶舞,快,赶紧给信霸解释一下。我们真是无语了,她这么半天了都没反应过来。”

蝶舞还在喘气:“哎哟,我不行了,胃都笑的快抽筋了。信霸,吃那些补不回来的。”

“为什么?”

“苏陌,你这个大笨蛋,你再仔细想想,你说缺什么?”蝶舞还在不懈的努力着,让苏陌自己顿悟。

“缺B啊。”陌陌还没有反应过来,实在是没有悟性。

“你把第四声换做第一声。缺什么?”蝶舞坚持循循善诱,因势利导。

“啊……你们,你们,你们太邪恶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蝶舞的引导下,苏陌算是明白过来了。

“天啊,你总算是明白了!你的反应速度让我们情何以堪啊,显得我们都那么的机敏,啧啧!陌陌啊陌陌,下次记得说全了,要是被其他人听了笑你,看你怎么下台。”寝室的姐儿们嚷嚷开了,显然是对苏陌的回答不满意。

“好意思啦你们,一个个思想不纯洁……”

“是你讲话不讲完整好不好,这告诉你一个教训:语言要简洁,但不要瞎省略关键字!”寝室的姐儿们很有默契的一个人一句说完了这些话。

“我,我,我……你们,你们杨二郎附体啊!”(注:教苏陌们古汉语的教授额头中间有一疤痕,恰好也姓杨,大家便联想到开了天眼的二郎神杨戬,所以人们悄悄叫博学多识的古汉语教授“杨二郎”。)

苏陌驳无可驳,红着脸尴尬的笑,边笑边回嘴。回完嘴一个人不由自主的贴墙根儿走。

谐音这东西……

哎!

“以你自身的经验相教于我。以身相教,没错啊!”

此刻,对于大王善意的提醒苏陌还是打算继续毫不心虚的强词夺理。

“你丫头就嘴硬吧!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你懂的!你懂就行了呗。”

“你装怪吧你!”

“你可以打怪啊!我就这么点乐趣了,你不要剥夺嘛!只有在你们面前我才可以这么幼稚不着调,想怎么样说就怎么样说,不用动脑子。在外面说句话都要在心里想想该不该、能不能。”苏陌义正言辞。

外面的世界一片“战火”纷飞,万箭待发,随时伺候着苏陌的每一个不小心。难得那么放肆。

说的可怜巴巴,乐乐也便不继续说苏陌的不是:“好,饶你了!”

乐乐说着话的同时开始准备将已经炒好的菠萝饭起锅。

乐乐一向都有起锅前尝菜的习惯。铲子上沾的有一些菠萝饭,乐乐懒得拿筷子,也不支使苏陌拿。只见乐乐将铲子一扬送到嘴边,一呲牙就啃起来,牙齿上泛着的白光和明晃晃的铲子交相辉印。

乐乐的牙齿和手上的铲子相遇之后,只听见苏陌一通爆笑。

爆笑是因为:看见乐乐的样子,苏陌想起大学寝室一个170cm的大美女。

苏陌寝室那个170cm姐儿的名字如她的人般诗意且美丽,叫——孟蝶舞。在公众面前,蝶舞很文静,言行举止比寝室其他姐儿要稳重多了。温柔大方的姿态,尤其是在舞台上跳舞的身影迷倒众多男生。而在要好的女生面前,孟蝶舞是另一副样子,十分活跃,很会恶搞。诸如讲冷笑话,自编自演情景剧,模仿挖鼻孔的包租婆,模仿杨坤唱歌“踩烟头”,在寝室旁若无人的抠她肥嘟嘟的可爱脚趾丫和脚板上的皮,完了抬起她修长白皙、且如柔荑般的手指——刚抠完脚,放鼻子前闻一闻。蝶舞还曾经三次在大家正上课和图书馆看书的期间,不经意的打出山响的饱嗝。安静的教室或图书馆瞬间被轰鸣的笑声淹没。在教室里真相很容易被“揭露”出来,坐在旁边的苏陌她们的狂笑能够直接证明脸通红却装的若无其事的蝶舞是肇事者。而在图书馆很安静,人们不敢喧哗,只有坐蝶舞旁边的人知道真相,蝶舞只要不露声色的埋头就蒙混过去了。

只要蝶舞不搞怪,随便往哪儿一杵,相当吸引人的眼球:身段娉婷窈窕,巴掌脸,模样娇俏,眼睛生得极美,睫毛修长,忽闪忽闪漂亮的不得了。

大学班上有个强悍御姐说:“三儿,你长了一对勾人的眼睛!老漂亮了。”

三儿这外号来的有点名堂。

中文系女生吃的饭都少,一般都是二两饭就足足有余了,尤其是其他像蝶舞那么纤弱的女孩。即使是男生,大部分人三两也都够了。可,蝶舞几乎天天顿顿是三两,早餐吃米粉是三两,中午下午吃米饭仍然是三两。

每天到了食堂的排饭窗口,豪爽的将手一伸,将饭卡放到刷卡器上,说:大叔,三两!

“三两?”大叔听闻着甜甜的声音抬起了头,一脸的惊诧。

给蝶舞打饭的是食堂的好大叔,去食堂的学生们人人都爱找他。只要说 “食堂大叔”大家都知道是谁。在食堂常常都是大叔和大叔的勺子在哪里,人们就跟随到哪里,搞得食堂大叔旁边的工作人员总是会提醒:大家站点过来啊,我这儿不是没多少人么?你们挤一排干嘛!

食堂大叔打饭、打菜都很大方,生怕学生们吃不饱。不像有些阿姨有些叔,抠门到已经打别人碗里的菜看见多了点,还拿勺子刨点出来,刨还尽刨肉,原本打一份肉菜里面就挑不出几片肉。搞得蝶舞遇到这样的极品大叔和阿姨时忍不住气愤的说:“我要的是XX(白菜,青椒等等之类的)炒肉!”肉字发音特别重,拖得特别特别的长。

“同学,你知道三两有多少吗?你吃不完也浪费了。”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食堂大叔不敢相信的问道。

真是个好大叔!还不忘提醒同学节约,不要浪费粮食,教育那些只知道张口念“锄禾日当午”却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是“粒粒皆辛苦”的娃娃。

“大叔,就打三两。”蝶舞不好意思,但语气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大叔听蝶舞那么肯定的回答,顿时笑逐颜开,十分和善,直夸赞蝶舞胃口好。彷佛这是多么令人感到欣慰的事情。

“哎呀,不错,同学,能吃是福!让打菜阿姨多给你打点菜,要不然饭还没吃完菜没了。”食堂大叔给蝶舞打了饭,用勺子将饭压实咯。苏陌猜到大叔的用意,感动的鼻子发酸。女生用的饭盒小,打三两饭装不下多少菜,大叔将米饭压实,这样能进一步保障阿姨给蝶舞打的菜分量能下完三两米饭。

每当大叔这样子的时候,苏陌就看到又一个慈爱的父亲屹立在那里,闪闪发光。

另一边,蝶舞同学在周围几溜儿排饭男女的侧目中脸红着,接过她的三两饭。

来来去去,食堂大叔很快记住了蝶舞,每次不等她开口,直接说:三两,是吧?

“嗯”她答的很干脆。

于是蝶舞的一个外号就在苏陌他们那届的专业内部传开了——三两。

班上的那个御姐直接叫她:三儿。

联想起来,苏陌笑的更加放肆,有点刹不住脚。

还真是很想念那群疯丫头!因为她们这些宝,苏陌的生命中多了太多美好。

“你丫笑个屁,做大事不拘小节。”乐乐不明白中间的曲折和内容,边骂边跟着苏陌笑起来。

“好好好,大王做的任何事都是大事。”苏陌边附和边狂笑。

“很丑是不是?”大王被苏陌笑的发毛,小声的问她。

“我很怀疑,真的很怀疑是不是每一个优雅的女人背后都有邋遢的一面。啧啧!” 苏陌忍笑大声长叹道。

“在你面前我没有仪容仪表。你在我面前也没有!你丫头笑的那么放肆,好像我就治不了你似的!要不要我抖几件你的糗事出来啊?”

“呃……嘿嘿嘿嘿!” 苏陌开始呵呵哈哈的看着乐乐咧嘴。

听见厨房里忽然爆出的一阵阵笑声,在外面看电视的袁晓志都被惊动,跑到厨房看苏陌她们到底怎么回事。大王递眼色不让苏陌把她的“丑事”说出来。

苏陌看着袁晓志怪模怪样的傻笑。大王盯着苏陌,盯着盯着自己大笑起来,袁晓志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被感染的笑起来。

苏陌越加笑的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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