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刚刚有点激动了，几位警官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据实回答。”
见王先生如此配合，我们也不再客气，直接问道：“那你就说说死者的情况吧，各方面的都说一下。”
王先生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死者叫柳凝赀，是我们天香酒吧的红牌，一直以来，她的客源都是我们酒吧里最好的，不仅因为她长得漂亮，也因为她大胆火辣。”
“凝赀虽然客源很好，但从来没有见她和谁真正的在一起过。她学历好，人也长得好看，脾气怪异，但却不是什么贪财之人，之前她来我们酒店面试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她和其他人一样，为了钱来的。”
“但让人惊讶的是，凝赀对钱居然不是很看重，反而很沉迷那样堕落的生活，大家都很迷惑，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的。”
“老板以为是别人派来打探消息的，就让人去查了她的资料，后来我们才晓得，她来我们酒吧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自我放逐，自我堕落。”
“据说她在入我们酒吧之前，是一个大公司里的高层，有一个谈了七年的男友，当时两人都准备结婚了，但后来那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前途，将凝赀甩了，和一个公司老板的女儿结婚了。”
“凝赀自那以后就开始变得脾气怪异，性情也完全变了，来我们酒吧后，更是严重，为了追求堕落，和客人做爱的时候，从来不用安全套，甚至玩**。老板同情她的遭遇，特别给了她优惠照顾，让我们好好关照她，不要让她出事。”
“不用安全套是危险的，怀孕的几率太大，凝赀也不例外，在上班的这几年，怀孕的次数不下八次，中间甚至有大老板因此要娶她回家，让她过好日子，但她却还是拒绝了。”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凝赀在怀孕的时候，没像其他女人一样将胎堕了，居然还和没事人一样，一样接客，直到肚中的胎儿滑胎，才会回去休息一段时间，仿佛她不做安全措施，完全就是为了享受那种堕胎的感觉。”
“因为这事实在太让人不可思议，所以老板让我们将这事压下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就在前几个月，凝赀被检查出再次怀有身孕，但因为之前堕胎的次数过多，对身体造成的损伤太大，所以，当时医生就告诉过她，这可能是她最后一个生宝宝的机会。”
“凝赀大概也是明白医生的意思的，一直都态度果决的她，第一次犹豫了，我记得当时她说她会好好的想一下，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凝赀都没有出来接客。”
“毕竟她之前的名气太大了，每次客人有要求，不管什么情况，她都会满足，那么长时间没在酒吧出现，很多客人都开始不满，甚至开始闹事，要她出来接客，但凝赀最后还是没出来。”
“我想，她当时是真的爱上了肚子里的孩子，想生下他，但不知为什么，一个月前，她突然去将胎堕了，并且说要离开天香。当时大家都很吃惊，老板想到了什么，就去问她，但凝赀却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要离开。”
“老板劝说了一阵，最后还是没能让她改变主意。老板问她有什么打算，她自己也不知道，老板说，天香的位置都给她留着，她要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之后的事，我们就不晓得，只是这事在天香里也算机密，一直都没有说出来。所以大家都不晓得凝赀已经离开了天香。”王先生点燃了一根烟，吐着烟圈，萦绕的白烟在他脸前飘散，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但却可以清楚的听到他话里的惆怅。
“哎，”张国阳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后拿出自己的香烟，也点燃了一根，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让人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嗯，谢谢你将这些告诉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有事我们会通知你们的。”看了一眼一脸沉重的王建仁，我对王先生说道。
将烟在烟灰缸里狠狠的掐灭，王先生站了起来，往前走的脚步顿了顿，“凶手是谁真的不知道？”
“这是机密，暂时不能说。”看着王先生，我说道。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王先生松懈下了肩头，略显疲惫的说道：“今天的事，可以不要说出去吗？”
“放心，除了我们几人，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我保证道。看着王先生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也站起身，看着沙发上抽烟的张国阳：“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也先回去了。”
“马老弟，我觉得我现在很烦躁，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张国阳眯起了眼说道。
闻言，我闭了闭眼：“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了，心里装着太多，有的也无能为力。”说着，看了张国阳一眼，说道：“这起案子已经基本算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就不再插手了。”
“以后真不来了？”抬起眼看着我，张国阳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看着张国阳黯然的双眸，叹了口气，随即笑道：“凶手都已经知道是谁了，我这个侦探还来干什么？难道还跟你们一起去抓凶手啊？”
“也是。”张国阳掐断了手上的香烟，起身走到我面前：“马老弟，抓到凶手，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深深的看了张国阳一眼，我笑着点了点头，“行，那到时联系。”说着转身准备往外走去，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看着张国阳：“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张国阳笑着点了点头，“嗯，你们走吧！”目送我和王建仁离开，张国阳才重新投入到了案子中。
“老大，为什么你不去了呢？”一旁的王建仁看着我，问道。
“你说我们的工作是什么？”边开着车，我边问道。
“破案啊，协助警方。”
“对啊，每个部门的分工都不一样，我去了也抵不了什么事，警方有专门的人去管这事，交给他们处理就行了。”
“哦。”王建仁点了点头，随后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老大，你说这事上面会怎么处理？”
摇了摇头：“不确定的事，乱猜也没用，只有到时候才晓得。”其实，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一旦上面的人晓得凶手是曾理，会掀起一场什么样的风暴，又怎么可能猜不到？
见我不愿回答，王建仁也不再说话，乖乖的坐在一边，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案子有了大进展，我的工作也告了段落，不好好休息一下，真的挺对不起自己说的，但当我刚洗漱完，准备上床时，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居然是张国阳打的电话。
“喂，老哥，怎么了？”接通电话，我问到。
“马老弟，刚刚我去向上面要了逮捕令了，上面的态度很不好，虽然给了令，但却让********来这里了解具体情况，一会他可能就会来找你了。”电话那头的张国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这没事，这种可能我已经想到了，到时我来和他们说吧！”我安慰的说道。
“嗯，真是麻烦你了，要是我知道怎么说，他们也不会来找你了。”
“这是什么话，我们两个还用说这些，对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抓人？”
“马上就准备出发了，之前打过他的电话，但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查了后才晓得，这电话他都好长时间没用了，所以现在我们准备去找找线索。”
“哦，可以先从他身边的人查起，熟悉的，有可能知道他可能会去哪些地方。”我说道。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张国阳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响起了“嘟嘟……”的声音，“马老弟，你等下哈，我接个电话。”
应了一声，就坐在那里，等了没多久，电话里又响起了张国阳的声音，只不过听起来状况不是很好，“马老弟，市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我现在要过去处理，就先这样了。”
“嗯。”我应了一声，随后猛然开口说道：“等等。”
“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了疑惑的声音。
“曾理知道自己已经暴露，那么做事就更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他的计划只有加快速度，每天出现的案件可能会逐渐增多，直到将人杀够，所以，你们要先有点心理准备，也要加快点进度，不然就后悔莫及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后传来了声音：“嗯，我晓得了，就先这样了，我挂了。”
随后，张国阳挂断了电话。看着手里的手机，我将它放到了一旁，随后起身，开始穿衣服，好准备一会见********。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门铃就响了起来，穿上拖鞋，我走到门口，开了门，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外，面色有异的看着我。
“书记来了？进来坐吧！”让到一边，我客气的说道。
书记越过我进了屋，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了看我一眼：“小马也不用这么客气，坐下吧！有点事我想问问你。”
心里已经知道书记大概要问什么，在书记的对面座位坐了下来，说道：“书记有什么问的？”
看了看眼前透明发光的茶几，书记开口道：“听张国阳说，你推断出曾理是凶手？”
看了书记一眼，“嗯，基本已经确定了。之前录像的黑屏查出来是他所做的，而且凶手留下的纸条和曾秘书的字迹，经检验已确定是同一人所为，而且就在今天发生命案的现场，凶手留下的信息也有所改变。”
“改变？”书记重复问道。
“嗯，之前凶手留下的纸条相信书记你们都看过，这次留下的纸条，除了之前的信息，在背面还留下来这样一段话：马侦探，来抓我吧，你知道我是谁了，不是？”
闻言，书记皱了皱眉，良久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许久后，书记再次开口问道：“已经确定无误了？”
我点了点头。
“哎！”书记叹了口气，一瞬间仿佛衰老了许多：“其实说来，我也想过他犯案的可能的确很大，只是没想到真的是他做的。”
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其实小曾的前途可以说是大好一片，年纪轻轻的，做事有能力，性格也好，很多领导都很看好他，谁都没想到，最后做这事的是他。”
看书记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我也不说话，听他继续说，“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小伙子时的样子，长得干干净净的，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有斯文又儒雅。”
“这么多年来，小曾一直都将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好，为人和善，也不势力，很得大众的喜欢，百姓反映回来的，没有一个说他不好。”
“大家都喜欢他，要获得一人或几人的喜欢，很简单，但要获得所有人喜欢，这真是种本事。他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领导也从未想过要亏待他。”
抬起头，看着我，一脸茫然：“你说，大好的前途，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但为什么就要自己断送呢？”
看着书记脸上的惋惜沉痛，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能是每个人的路不同吧！”
没有说话，隔了一会，书记摇了摇自己的头，苦笑着说道：“也是，每个人的路不同。这事上面得了消息，要求这事绝对保密，不能向外泄露一丁点。”
明白的点了点头：“这个书记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闻言，书记点了点头，“你晓得就行了。”说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既然上面交代的事都说了，我就先走了。”
“行，我送送你吧！”起身，跟在书记后面，我说道。
抬手阻止了我跟上去：“不用，司机就在下面，我自己走就行了，不用麻烦。记得刚刚说的，不要泄露出去。”
点了点头，看着书记走了出去，关上门后，我才回到客厅，只觉得身心一阵疲惫，闭上眼，什么也不想，也什么都不想想，不愿想，只想就这样，顺其自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