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纯，你们为什么没有联系呢？”那日寝室早早关了灯，一寝室的女生便开始八卦，林悦挑了头。
“有，前些天，他对着我哭了半个小时。就是上上个星期天，我不是开了一会儿电脑就关了吗？慎得慌。”
“哇塞！真的啊？好劲爆！”林悦来了劲。
“说来听听是怎么一回事啊，快点！这也太劲爆了！”唐缘亦是很兴奋。
“我猜他失恋了，然后又要毕业了，又要去当兵了，一系列压力让他受不了了。所以哭了。不过我不是很肯定。”
“为什么对你哭？你没有想过？”林悦的声音有些叹息。
“想过，我比较好欺负，比较能够让人安心，很了解他的同时很纵然他，或者，换句话，嗯，很包子。”
“你不是。我还记得上次你们文学社的社长惹怒你了，你那个发飙才叫一个精彩啊！”唐缘乐呵呵地提起萧雪纯大一下学期发飙的事儿，“你只不过是性格好，懒得发飙。”
“你是不是还是很怨他？”林悦问。
“说不上，这么久了，一年多了，早就消失干净了。我只是在想，我们如果都是这样子要强的性格，特别是他，一点都学不会成长，我们在一起还是要分手的。以前的时候，他否定我否定到那种地步，倔强到什么都不肯说的地步……我很难很难有心情去想跟他复和。上次……即便是醉了，他也守着他的尊严，比什么都珍贵……”
“那是，前几次聊天，听你讲你们那些过去，我都觉得你们太能折腾了，太能伤人了。有时候就想，下一个遇到你的人要如何对你好才能够获得你的心，如何精彩才能够比得过你的过去。”唐缘插嘴。
“呵呵……我一想到过去的日子，他那样步步紧逼我，我就再也不想回去了。我也想过，以后要怎样的日子自己才可能安定啊……”萧雪纯叹了口气，浑然是为了寝室里好不容易营造的悲伤气氛，其实心里还真没有将那一次谈话当个不一样，寝室这类八卦的事儿多了去了，她早就习惯了。
“雪纯，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林悦突然有些严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顺着萧雪纯的话下去唰萧雪纯一句“装个啥啊！”
“嗯，你说啊，搞那么严肃干嘛？”萧雪纯不太用心，调侃着浅笑了两声。
“是啊，林悦啊，你是要大半夜吓人嘛！叶静柔现在估计睡得很香，不要吓人啊！”唐缘本是最擅长搞笑的，火速添油加醋了一把。
“别打岔好不好？我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啊，你都给我说没了！雪纯，我觉得……”林悦顿了顿，努力将气氛拉回紧张和正经，“你也没有做到一个女朋友该做的。”
萧雪纯一愣，黑暗中她看着窗外隐隐绰绰的灯光，半晌才收了笑意，答：“怎么说？”
那一年多的时光，没有任何一个人说是她不好，她虽然知道她有不对的地方，但那些不对的地方也和陈罕脱不了关系，是他让她不能够正常交流，让她歇斯底里没有平静，也是她让她再也坚持不下去，而那些寝室所有人都是陆陆续续知道了并且赞同了的。却没有想到如今，林悦说她没有做到一个女朋友应该做的，这是一宗大罪，直接而有些残酷。
“他是特别不对，可是你呢？你也没有交流啊，你也很多话不说啊。其实我很奇怪这一点，你这么擅长说话的人，跟我们说话总是特别坦白，为什么不能够对他坦白呢？”林悦也顿了顿，似乎听了萧雪纯和陈罕的故事很久，她也看出了头绪，“你不会服软，你看，你连手都不让他牵。据我对你性格的了解，你也是绝对不会撒娇的人。女朋友该做的，你也从来没有做到过啊！你何时满足过陈罕作为男朋友的自尊心呢？你又怎么能够怪陈罕在你身上不断寻找自尊心呢？他压根从来在你身上就只有挫败的份啊！”
那时候萧雪纯第一次听到这样一个视角，一个全新的，不站在她这一边，也不站在陈罕那一边的视角，仅仅从一段感情的基础上出发来发表一个旁观者的看法。
良久良久，萧雪纯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原来她修炼了那么久，成长了那么久，还是有她看不到的死角：“嗯，你说的很对。”
“你也没有让一个男生有安全感，你总是高高在上的悬着，你们又是异地恋，还没有交流，所以啊，雪纯，其实，你也有错。”
“哇塞！林悦啊，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看感情啊，说来听听，你从哪学来的啊！”唐缘却是兴奋了。
“没有啊，就是凭着我跟雪纯这么接近两年的相处了，知道她性格虽然是大家看到的活泼大方开朗，但绝对不是在感情里一个放得开的人。再加上我们扒了很多次她和陈罕的事情，就慢慢发现了。”
“我从来不觉得第二次分手我也有那么大的过错，以前我知道我有错，如今看来，一半一半。”萧雪纯笑了笑，很是舒畅。
“那你们还可能不？”林悦正经完立刻恢复了平日里八卦的风范。
“不可能，就像你知道的。我们已经这样了。”
“他不是联系你了么……”唐缘抢着说了林悦的疑问。
“可是，他也说了他是酒后胡言。他永远都要他的自尊心，他的自尊心比什么都强大，只要跟他的自尊心有关，天大的事他都可以不承认。况且……谁知道一年多了，他是不是已经爱上了别人……他那样的人，身边从来不会缺少任何一个女生……”
“你很了解他。”林悦低语。
“是啊，连他自己也说我最了解他，那又如何，不是了解就能够走下去呢。况且，他不了解我。我了解他是因为他的所有情绪，我都收藏，仔细收藏。他最不好看的一面他也情不自禁露在我面前。而我呢？我的一切他知道多少？除了我爱他。他什么也不知道。”
“那倒也是。睡吧，这话题太沉重了，万一你晚上睡不着了怎么办？”林悦随口转了话题。
“不会滴！放心好了！我这一年多把自己养得多好啊，睡眠质量好得很了。况且，我清醒的知道，我们不再可能。”
“嗯，那睡吧。你们这段故事果然够催人泪下的，快点有个结局才好。”唐缘也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
“哎呀，唐，你这是干嘛？感叹？哈哈……结局早就写好了。你没发现？”萧雪纯乐了。
“没有，总感觉你们的故事未完待续。”唐缘也笑了，乐得继续火上添油。
“其实我也觉得，你们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林悦更是懂得适时添一句。
“可是事实是我们已经分手，也没有联系。快睡，还睡不睡了啊？再不睡明天还要不要上课了啊？”
“要的要的！明天中会啊，老师要点名。”唐缘打了一个哈欠。
“快睡吧，我要去做梦了，希望韩庚今天来找我。”林悦也打了个哈欠，“希望陈罕今晚顺便找哈你啊，雪纯。”
“我去，你能不能不要吓我。”萧雪纯笑得很欢乐。
“好，让我们猜一猜，陈罕会怎样出现。我猜肯定是贴别霸气的挽过萧雪纯说一句‘我错了，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然后，你们两个那啥……”唐缘笑嘻嘻地接过去话。
“唐，那啥是什么啊？啊？要不解释解释？肯定不是那样的，他那种人肯定是把雪纯拉着又不说话，然后两个人走着走着，雪纯怒了，然后陈罕哭了……哈哈……”林悦一说完，寝室整个一片笑声。
“孩子们，很晚了啊，再不睡明天都要迟到了啊！别做白日梦了，我很久不做梦了，还梦见他，这明显不可能啊！”萧雪纯不屑地笑了笑。
“那我知道了，你不用做梦都可以好梦成真……”唐缘笑得张狂。
“我看也是，雪纯身上各种搞笑事情不少，而且，大事上电子特别高，你说上次，才几天啊，那个男生就追雪纯吧！”
“快睡快睡，今天晚上都那么兴奋干嘛啊？”
“你说我们到时候把这个情报卖给陈罕，让他请我们请饭怎么样？”
“不错不错啊，真是好主意，我觉得，以后陈罕可能会欠我们不少饭了……”
……
那一晚，萧雪纯真的梦到了陈罕，她梦见陈罕那时候带着她骑车，她坐在车后座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好看，陈罕时不时回头看着萧雪纯发短信，然后调皮的将车骑得弯弯曲曲的，然后问：“你怕不怕？”
你怕不怕？
她什么时候怕过，那时候，她在你身后同你一起赴死，她都不会怕。
隔天醒来，萧雪纯就沉默了。时光无论多久，过去无论多么惨烈，那些美好的记忆依然是刻骨铭心的。
可是失去，依然是失去。
放了暑假，萧雪纯回家，那一日，张翼从远在国家边界的小岛上回来，拉着周明影非要萧雪纯出来吃烧烤。
周明影那时候因为前一年做自主招生的代理，赚了一些钱，当日开着小车去接萧雪纯。
“你看，周总现在牛Ｘ了。上个暑假要你帮忙你不帮，现在好了吧，没有沾光吧？”张翼说话向来油嘴滑舌，看着萧雪纯只恨不得说得天花乱坠才好。
“不是我不帮，只是那些事违背我的底线道德。哄着那些学生花钱买文凭的事，我做不来。”萧雪纯微微一笑。
“你莫听他瞎扯，我把车停在这里，那边有一家小店子，进去吧。”周明影按了车锁，脸上的表情又开始似笑非笑，“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我又不是杀人放火抢劫了，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什么叫哄着啊？”
“嗯，好。”萧雪纯笑答了前一句后默而不言，看着表情动作一直很流利的周明影，就有一种错觉，时光整个缩影了以后的日子，他们会在那种不同的观念里，越走越远。
“你不吃？”周明影看着萧雪纯没有点单的意思，便开口询问。
“不吃，今天在家吃得很饱。你们两个吃吧。我只是过来坐坐，很久没见了。”萧雪纯放下包，随意得拿了杯子喝了口水。
“等会还有两个人过来，你不介意吧？”周明影看着萧雪纯有些为难，似笑非笑的嘴角扬了两扬又落下，“你要是介意，我让她们坐哪个桌子，不跟我们坐一起。”
“女生？”萧雪纯闻言便知道周明影的意思，“你的那些前女友？我倒是一直很好奇，发生了那么多事，最后你依然可以跟他们做朋友，真是够狗血的。要不是上次听你说你还跟夏翩联系，我真是觉得别人是瞎说。”
“不是，以前初中的同学，偶尔联系哈。”周明影有些拘谨，这是很少见的。萧雪纯当着周明影的面说话向来没这么尖锐，那些年，萧雪纯在他面前的样子，一次比一次接近自己最真实的样子，而到了那一日，已然是最真实的自己。
“就是司宁撒，你认识，还有一个司宁上班认识的女生，还有那个女生的男朋友，你不认识。”见周明影哑了，张翼边吃鸡翅边回答。
“噢，她啊，没事。”萧雪纯笑了笑，随意而干净，“那么久的人了，见一见也好。”
“纯姐啊，你什么时候谈朋友啊？”张翼随口说来。每当要开始胡言乱语的时候，张翼边称呼萧雪纯“纯姐”即便他比萧雪纯大半岁。
“切，她，谈了也不会告诉我们！上次跟陈罕谈朋友吧，谈了不说，分了也不说，和好还是不说，还是又分的时候我才知道，要不是星星去我们学校，我可能还是不知道！”周明影瞥了两眼听着这个话笑眯眯的萧雪纯。
“这个仇你倒是记着了。”萧雪纯乐了，张嘴一句话说得不紧不慢。
“那是，老子的女朋友哪一个你没见过？就说现在谈的这个吧，刚刚谈了就电话你了，让你看看，你说是不是？”周明影依然明亮着带着气愤的眼睛。
“嗯，你说西西啊，是啊，今天你怎么没有带她过来？”那时候，萧雪纯对于周明影换女朋友这件事习以为常了。那时候周明影和朱依依决裂到那种地步，萧雪纯以为短时间内周明影是没有办法恋爱了，结果不到一个月，周明影便和伊西西走到了一起，还大大方方地带给了萧雪纯和倪斓看。
倪斓说：西西以前是他们的同学，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觉得这是你哥找得最对的一个女朋友了。
萧雪纯那次去见伊西西的时候，也觉得周明影挑人的眼光终于有些进步了。在周明影租的房子里面，那个穿着朴素干净的女孩，学着煮面条做菜给周明影吃，萧雪纯就感动了，心想周明影的眼光终于提高了，终于走上正轨了，不用她和倪斓操心了！
“她现在在实习，没时间过来。而且找她干什么撒，她又不想出来玩，又不喜欢热闹。”周明影随便两句话就打发了，“你还没跟我解释这个事，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讲一声的？陈罕那种渣滓！”
“我去，看不出来啊，纯姐，陈罕居然跟你谈啊，你居然肯同意啊！你这种见不得油嘴滑舌的人，他只怕更加油嘴滑舌吧！不过他家家庭条件不错，典型公子哥一样的人物！”张翼也杠上这个问题了。
萧雪纯干笑两声，她哪里知道陈罕的家世，她只知道陈罕花钱没什么节制，却不知人后别人是如此看他的。
“笑，你还有脸笑。两次你都不通知哈！你有脸？”周明影又瞥过一眼萧雪纯，又看着张翼，“纯姐有本事你没发现？”
萧雪纯本就不好意思，被两个人炮轰得无话可说，心里虽是不快，又不能瞎反驳什么，只有挠挠头：“没事，下次谈朋友，保准儿让他请你们吃饭。我保证。”
那时候她觉得她再也不可能跟陈罕多一分关系了，以后那个人是谁都好，请一餐饭迟早是免不了的，是谁都没关系，只是不是陈罕就好。
“这话还听得。”张翼喝了一杯啤酒，笑得满面红光，“早点找个靠谱的。”
“嗯嗯嗯。”萧雪纯连连答是，不再言语。
“兄弟啊，要是有一天你出头了，我跟你混，你现在车都有了。”张翼转头又看着周明影，整个抬杠。
“切。”周明影不屑，“老子还指望你出人头地带我一把。”
“还是指望纯姐吧！是不是？纯姐！”张翼突然转了矛头。
“我？开玩笑。你还不如指望你自己。”萧雪纯说着便笑了。
“你看见没？她不稀罕！以后她有钱了根本不屑照顾我们这些人！”周明影帮腔。
“周明影，你这话就不好听了啊。”萧雪纯不紧不慢地说，心里却是长长的厌恶，世俗的套话，她听不得，特别是从一起玩了这么多年的周明影那里听到，她更是厌恶。
“怎么不好听？当初你不就是嫌弃我做的事情脏，我想请你帮忙，你就是不答应么？”周明影微微瞥了一眼萧雪纯。
萧雪纯却笑了，若是换在从前，指不定听见这个话的萧雪纯要发多大的火，可是那一天，萧雪纯笑了笑，没有做声。时间是一道坎，她那时候已经觉得无法与周明影交流太多。以前见面她还有试图转变周明影思想的想法，那一天，终是连一点试图劝说的想法也没有了。她静静看着那个一身浮华味道愈渐浓郁的周明影，突然感觉悲哀。
只要一句话，你便可以看到你离那个人有多远了。那时候，周明影早就走到萧雪纯看不清也不愿意去领略的领域里去了。
司宁便是在那个时候进来的，拉着一个化妆很浓，大眼睛，长睫毛的女生，坐在周明影一侧。
“你是……让我想想……萧雪纯？”司宁半晌才认出萧雪纯。
“嗯，我没什么变化，很好认吧？”萧雪纯笑了笑，往一边挪了挪。
“嗯，变化不大，变漂亮了。”
“夸奖了。”萧雪纯又是笑了笑。
“死影子啊，你们吃完去哪里？”司宁跟萧雪纯寒暄完，立刻转了话头。
“去KTV，那位大爷要唱歌。”周明影指了指张翼。
“好啊！我也很久没有唱了！”司宁满脸笑意。
那个对话，那些表情……和萧雪纯想象中的样子不差一丝一毫，整个寒暄的气氛，一如电视上演的久别重逢，有短暂冷场，也有借机暖场。原来，那些并非故事，也不是狗血，而是，生活本就是那样，你没经历过，也不能说这世上不存在。
那日，萧雪纯坐在包厢里，看着司宁和司宁的同事以及其男朋友闹得欢，微微闭上眼睛，才感觉时光竟然流过了那么多。如今，司宁……和周明影也是朋友。
这世界真的很奇妙啊。
“你哥喊你。”司宁拉了拉萧雪纯衣角。
萧雪纯便笑眯眯走到周明影面前：“干嘛？”
“我爸要我十一点之前回去，我现在开车先把你送回去。”周明影笑了笑，没什么色调。
“好。”萧雪纯便跟在周明影身后出了包厢。
“今天人都不熟，玩得不好？”周明影随口问问。
“没事啊，挺好的。坐着看也是一种态度啊。”萧雪纯笑眯眯地答，一如很多年前的温婉懂人心。
“送你回去。”
“嗯，好。”
坐在周明影的车里，车灯照耀在漆黑的路上，一路没有路灯。
没由来，萧雪纯想到前些天看到开车出了事故的新闻，也是在这样没有路灯的街头，那一瞬她就猛然有一种错觉：如果今天这一辆车出了事，周明影会毫不犹豫撞了副驾驶座，选择伤她。
时光是多么恐怖的东西啊，它让再深刻再好的感情也没能抵住侵蚀，自朱依依离开周明影，周明影性格里那种激烈的成分、世俗的成分不断苏醒，如今见了面，离不开一个钱字，一个劲想着如何爬的更高。那种潜意识的影响，竟然，没能让萧雪纯……像从前一样……毫无条件的相信他。
“你能够接受陈罕，我真的很意外。”周明影突然开口，没什么笑意。
“有什么奇怪，每个人都有自己过不了的软肋。”
“我奇怪的是，你那么容不得一丝一毫污点的人，见不得脏东西，你是一个要求绝对完美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陈罕。你根本不稀罕他的钱，我知道。”那一刻的周明影让萧雪纯很熟悉，骨子里最真实的周明影应该是这样的，这样明晰事理的。
“我以为你不知道我是那种人。”萧雪纯却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只是笑了笑。
“从你不愿意帮我招生开始，我就知道。”周明影也笑了笑，不算似笑非笑，也算不上温和，只能说是勉强，“所以，你和陈罕最终分手，很正常，你们要求不一样，思想高度也不一样。我不信陈罕不在乎你家条件平平，甚至是条件不好。”
话题再次绕回来的时候，萧雪纯并没有接下话茬，她只是在感叹，时光一旦将世俗刻进一个人的骨子里，它便再也出不来了，那些天生的很干净的东西，变得只会偶尔露出来了……就像从前世俗只会偶尔露出来一样。
“谢谢，早点回去。我还是劝你一句，哥，记得回自己心里的路，外面那么多灯红酒绿的诱惑，走丢了难得回来。”萧雪纯关上车门，站在路旁朝倒车的周明影招了招手。
车灯远去，有些东西终于划上终结。那些一去不回的年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