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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与君相知,长乐未央

肥皂的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夏晴整夜整夜的守在那里,连工作都无精打采。拿起镜子看看自己的皮肤,都变得暗淡无光,可蒋楚也好不了哪里去,他身上工作任务重,又要照顾肥皂,夏晴甚至在他头上看到了几根白头发。

不过说来,夏晴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过夏昂。每天早上起床上班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偶尔几次被林浅茵替回家休息,只听到很晚的时候他开门的声音,却太累了不想起来,等到早上夏昂又早早的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房子里,静静的呼吸。

夏晴升职的文件已经下来了,她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后背阴凉,一大串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毕竟自己实习期才过两个月而已,就紧接着升职。可是现在的夏晴满脑子都是肥皂,对这些东西根本置若罔闻。

小铃铛在后面大叫一声,把夏晴神游的魂吓了回来,“完了完了完了……”

“你怀孕了?”

小铃铛不理会夏晴的玩笑,把电脑推到她面前,“你看看我们这的股市,一团糟,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刚刚买的几个股都跌了。”夏晴从来不关注股票这些东西,只是看到交错的绿线,这对于股民来说,是比毒药还致命的武器。

“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吗?”

“不是,我感觉,有人在背后恶意操纵。”

夏晴笑了一下就转回去,有空去想这些事情还不如想想肥皂,想想夏昂。

中午的时候,她想了一下没去和她们吃饭,自己一个人回了家,她想这个时候应该能碰上夏昂。可是到家的时候,她发现家里的门虚掩着,“这是什么,入室盗窃?”她没多想走进去,迎面看到的就是两位穿着规规矩矩警服的人民警察,她心里一抽。

两个人看到她,互相对视一眼。

“你们?”

两个人从兜里掏出证件亮了一下,“你好,我们是来找夏昂的。”

“夏昂?”她回头看看门。“他应该在家里啊。”

话音刚落,夏昂从楼上下来,手里捧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一堆资料,头发已经显得有些枯燥,整个人再也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他看了一眼夏晴,却转身走到警察面前,“东西都在这了,我们走吧。”

他淡漠的转过身,夏晴慌乱之中拽住他,“干什么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昂的呼吸清晰的传到她的耳朵,“公司没了。”他顿了顿,“对不起。”

她以为夏昂是在为公司的破产抱歉,摇摇头,“这不怪你,没了就没了,你没事就好。”夏昂嘲弄的笑了笑,递给她一个小巧的U盘,“这里面有一些东西,如果我从警察局回不来了,你就打开里面的文件。”

他不理会夏晴的表情,走到门前,又淡淡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夏晴看着他消失在门口,手里紧紧握着U盘,硌的掌心生疼,“你们,都要逼死我是吗?”她喃喃自语,看着手心的U盘傻笑,“你们都不能安安分分一点吗,你们非要这样,让我感觉自己还是活着吗?”

夏昂坐在警车上,眼睛直挺挺的看着前方,副驾驶座的警察回过头看看他,叹了一口气。“那个是你妹妹吧,你说你何必呢。”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妹妹。”

“你们长得有多像啊谁看不出来,你说你人长得也帅,公司虽然没了可是你也能养活自己,干嘛非得去做那违法的事。”夏昂摸摸手上的戒指,“警察,可不可以让我见一个人。”

夏晴六神无主的回了公司,AA拿着稿子来到她办公桌前,“夏晴,你把这稿子审一下,这是今天的主要新闻,还有,电视台想拍一个纪录片,需要每个部出几个人,你看你有没有好的人选,夏晴,夏晴?!”

她猛地回过神来,“啊,AA姐。”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夏晴看看自己的办公桌,上面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堆稿子,还有电脑,再加上一盆仙人掌,眼角竟然有些湿润,“AA姐,我想辞职。”

“你开什么玩笑,你疯了夏晴,你刚刚升职,正是好时候,现在辞职你是不是傻啊你。”

“AA姐。”夏晴的语气有些哽咽,“我觉得我不适合,我自从来了这里以后我根本就没笑过。也许从一开始,这里的风水就跟我过不去,可是当时我没经历过事,我看见米雪针对我我就想留下来,我就想证明我夏晴是最厉害的,可是我不知道,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

AA被她一串的话弄的愣了许久,“可是,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啊,本来就会和以前的你不一样。”

“我知道,但是标准不能改啊,我不喜欢的事情我还是不会做,因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AA姐,谢谢你这段时间给我的照顾,我已经决定辞职了,这是我的辞职报告,请你批一下吧。”AA拿过来看了一眼,“夏昂同意了?”

“这是我的事,我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我有资格去代表自己做这些事。”

AA点点头,在上面签了字,“这是你的选择我也不拦着,不过只要你想回来我就会想办法让你回来,夏晴,我特别喜欢你,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妹妹。”

夏晴扬起一个笑脸,“姐,我也把你当成我姐姐。”她抱着笔记本,走出那栋大楼,回头看看,想起了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她第一次碰到蒋楚,她看到路远和冉熙的场面,那个时候她多好,没有一点点的烦恼,她拿着让别人打听到的冉熙医院的地址。

她的事情,要一点点慢慢的解决完。

她推开病房的门,冉熙正站在窗户前面,路远不知道去了哪里,“这是为数不多的好天气了,难道你不下去走走吗?”冉熙连忙回过头,身子有些笨重的一点点挪到床边,坐下来,“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下去。”

“马上就要生了吧,是该注意点安全。”

“你是来看我的?”冉熙疑惑的问她。

“嗯。”她大大方方的在另一张床坐下来,“路远呢?”

“去给我买吃的了。”

夏晴看她的样子,有重重的眼袋,显然是没有睡好,冉熙发觉她在打量自己,把头扭过去,“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的。”冉熙低声笑着,“路远,他的心太大,我们都驾驭不了,我只想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你放弃了吗?”夏晴心里那个澎湃,暗暗地说你可别放弃,我可上不起路远这条大船。

“放弃?在我的记忆里就没有放弃这个词,这是我的家庭,我的爱情。我知道你不爱路远了,要不然今天你也不回来找我,我也知道你是希望我和路远能够和好如初,谢谢你,对不起。”冉熙对她的眼神里满是愧疚。

“对不起我什么,把路远抢走?”

“路远本来就是我的。”冉熙猛地抬起头,却发现自己的行为很幼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恨你,我就是觉得害怕,虽然我固执的认为路远从小到大都是我的,可是你们在一起八年,那么长的时间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米雪她……她是我的姐姐,你知道吗,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随我爸爸的姓,我姐姐随我妈妈的姓。她一直在养我,我特别感激她,可是有一次,我放学回家和别人打起来了,他骂我是没父母的野孩子,我们正打的时候,那小孩子说,你姐姐才是一个正宗不要脸的狐狸精。”

夏晴已经听米雪说了大概,可是真正听冉熙说,还是感受到一股凉意。

“我听完了之后就跑了,跑到铁路旁边,我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可是我不傻,无风不起浪。我在外面冻了好久,都麻木了才回家,刚刚回到家,我就看见一个男人从米雪房间出去。你知道那种是什么感觉吗,耻辱,我连恶心的资格都没有,我只能耻辱。”

“所以,你从没有对别人承认过米雪是你的姐姐?”

冉熙摇摇头,眼眶里噙满了眼泪,“我不是不想承认她,我不是嫌她脏,我是一看见她我就想骂我自己,骂我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逼得姐姐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养我,夏晴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姐姐。”

夏晴低下头,如果米雪现在能听到冉熙喊她姐姐,一定很开心吧。不过看样子冉熙还不知道米雪坐牢的消息,还是等到她生产以后再说吧。“冉熙,你看,韭菜虾仁的包子。”路远推门走进来,满脸的笑意,看到夏晴,愣了愣。

“你们先忙吧,我也有事先走了。”夏晴看看路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路远,你记不记得,画皮里面的小唯,曾经跟公主说过什么话?”路远低下头,不再言语。

我好羡慕你,有一个人那么爱你,你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于夏晴和顾墨是,于路远和冉熙,也是。

夏晴走出病房,就收到了路远的一条短信,他问,你是喜欢当初的路远,还是喜欢当初的夏昂?她看着短信笑了笑,我喜欢当初的我自己。

这是她说的实话,当初的夏晴意气风发不谙世事,整个世界只有一个路远和肥皂。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出现在自己生活里形形色色的人,竟然只剩了肥皂仍然初心未变的在她的生活里,时光荏苒人心易变。

路上她接到的警察局的电话,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是能和警察局沾上边,“夏小姐,请你到警察局来一趟,送一下夏昂的东西吧。他涉嫌恶意操纵股市大量非法贩卖股票的行为,现在正在立案调查。”

啪嗒一声,天昏地暗群魔乱舞,夏晴倒在地上的最后一刻微笑的看着天空,终于,都走了呢。

我所难过的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像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夏晴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她碰碰四周,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那种恐惧油然而生。“夏晴,夏晴。”很熟悉的女声,却没有让她感觉到一点安全感,只是无限的凄楚和尖利。她前方突然亮起了一束光,米雪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脸色苍白,还有眼下有重重的乌青。

“夏晴,你害得我没了事业,没了爱情,你进过监狱吗,那里每天都很苦,她们打我,骂我,你知道我每天有多么累吗?”夏晴一点点的往后退,米雪就一点点的往前走,她安慰自己,米雪还活着,眼前的不是鬼,只是幻觉而已,幻觉而已。

“那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当初不害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她大吼,却带着颤抖。

“那是你们活该!是你们都想害我!我的蒋楚被你们抢走了,我的夏昂,我的事业我的妹妹,你们都抢走了!韩诗琪那是她活该!谁叫她那么保护你,保护你的人爱你的人,都该死,都该死!现在她们都死了,就轮到你了,就轮到你了!”

夏晴蓦然被惊醒,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气,看见了一片刺眼的雪白,她已经不是一次梦见米雪了,自从米雪入狱以后,她经常会梦到米雪声声的控诉她,要杀了她。那种感觉身临其境,不寒而栗。再偏过头看看,AA焦急的面孔映入她眼睛,“AA姐。”她淡淡的叫了一声,在她晕倒之前警察给她的话还如同炸雷一样震着她的耳膜。“醒了啊,你先休息一下。”AA给她倒过一杯水。

“是医院给我打的电话,你放心,你哥哥那里需要的东西我已经送过去了,我听警察说了。夏晴,你辞职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谢谢你,AA姐。”她把冒着热气的水杯放在一边,“这件事情,我朋友们不知道吧?”她知道蒋楚那里已经乱成一锅粥,自己不能再添乱。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夏晴点点头,“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有预感了,AA姐以前我不相信第六感,现在我相信了。那些日子我每一晚都在梦见夏昂走了,醒来之后心里还是患得患失,每次我都告诉自己这是梦,可是就像真实的发生一样,所以,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你哥哥那里我会去安排一下,你放心吧。”AA何等聪明的人,已经巧妙的把夏昂换成了哥哥这个称呼。

“我还是去看看吧,我自己,还有一些话要问他。”

AA执拗不过她,只好扶了她,送她去警察局。夏晴只在电视里小说里看到过对警察局里面的描述,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可怕,不过是一个栏杆隔开了亲属和犯人而已。警察已经到里面去叫夏昂了,她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如果没有AA在旁边一直扶着她,她恐怕早就支撑不住这阴凉的空气。

“夏小姐。”警察走到她身边,叹了一口气,递给她一封信。“这是犯人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他现在谁都不想见,夏小姐我们也没办法。”

还是第一次听到夏昂这个新称呼,犯人。

“我知道的,谢谢你。”她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整洁的白纸,上面只有几个字,去看你想看的。夏晴冷笑一下,去看我想看的?我想看的,却不肯让我见到。她站起来,“AA姐,我们走吧。”

“你不见他了吗?”

“他不肯出来,谁能逼他,反正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走吧。”

是,夏昂,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我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们都不可能了。我也曾想过我们分别得那一天会不会声嘶力竭,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我竟然变得淡然。我只是遗憾,遗憾我们那些还没完成的曾经,你说会带我去看海,会许给我漫天真正的星星,会一直保护我照顾我。

我就把这些当成笑话说给别人听,然后当成真心话自己留起来。

因为我知道你爱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怀疑你的心,是在我身上。

她回到病房,把夏昂给他的U盘插在电脑上,里面很干净,只有一个夏晴熟悉的文档。那是很久以前,她在夏昂的电脑上发现的空白名称文档。她点进去,密密麻麻,像是日记却没有日期,似乎是想起记什么就记什么。

开头的第一句话,我七岁那年,遇见了她。

夏晴接着往下看过去,她说她是我妈妈,我记得我从小喊道大的父母告诉过我,不养轻易相信陌生人,可是我信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认定,她一定就是我妈妈。她似乎有些惊讶,本来要拿出来证明她是我妈妈的文件也没有拿,只是把我带到她家,告诉了我一些事。我看的出来她努力想用最简单的话来说,最后只总结出了几句,你现在的爸爸,抛弃了我。虽然我才七岁,可是我懂。

她眼里的恨意让我害怕,好像她就是为恨而活着。她抓着我的肩膀告诉我要为她报仇,报仇?我不懂,我不懂我什么时候也陷入了一场偶像剧,我眼里的痛楚让她怔了怔,淡淡的说你走吧,我就这么麻木的离开了她的家,我一直以为,这是一场梦。

可是在我十六岁那一年,她又出现了,并且认定我能满足她的仇恨,再也不是七岁时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只告诉我,按照她的计划,走下去。

……

夏晴看着那些字,一个个变得模糊,蜷曲成一个个虫子摆在她面前,那里面有她,有夏昂,有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那个女人。在文档的最后,是夏昂故意留下的一个地址,他说夏晴对不起,或许真正的答案,只有她知道。

眼里的泪水都一滴不剩的挂在了键盘上,她吸一口气,她以为自己的爱情太过简单,却背负着一场仇恨,一场上辈子的爱恨情仇。夏晴拎起挎包,按照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么夏晴就有了知晓答案的权利。

她敲敲门,一个慵懒的女声说了句来了,就听到拖鞋的声音。夏晴以为开门的会是一位因为仇恨而满头白发的中年妇人,却不想开门的是一位靓丽的知性女人,看起来也就比夏晴大十岁而已。夏晴猛然一阵,想起那天在地上捡起的那张照片,依稀泛着时光的味道,透过眼前这个美丽的妇人,她能和记忆里那个年轻女孩子的容貌,重叠在一起。夏晴苦涩的笑了一下,夏昂啊夏昂,你瞒了我好久。她看到夏晴的时候显然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果然呢,进来吧。”

夏晴不知道她说的果然是什么意思,只好进去,家里很整洁,光线也很好。“你好,我叫夏晴。”女人点点头,也没有款待夏晴的意思,“我叫林岚,你母亲的朋友。”

她低下头,指尖一阵发凉。

“夏昂呢?”

“你不会见到她了。”林岚猛然抬起头来,眼睛睁大,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夏昂到底怎么了?!”夏晴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样终日被仇恨啃噬的女人,她丝毫不同情。

“你问我为什么,你到底对夏昂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仇恨,害的他成了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夏昂整日被你的仇恨逼得无处可去,林岚,他是你儿子。”

“我知道他是我儿子!”林岚尖叫一声,像是厉鬼一样,“可是他也是夏铭之的儿子,他就应该承受这些,他就要因为骨血里流着夏铭之的血而付出代价!”

“你说什么?”夏晴站起来,看着眼前同样崩溃的女人,“他,是我爸爸的儿子,是我爸爸的儿子?”林岚的眼睛里换上嘲讽,“是,他就是你爸爸的儿子,你们两个就是亲兄妹,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夏晴站在原地,也不理林岚,只是在笑,兜转了千百回,却还是逃脱不了她们是兄妹的命运,“我爸爸的儿子,我爸爸的儿子……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想喜欢一个人,好好的想和他在一起这么难!你们上一辈子的恩怨要让我们替你们承受到什么时候?!”

“那是你们自己不争气!是你们自己不争气,你们一直都是兄妹不是吗,是你们自己非要跨破这个底线,我从来没想过要这样报复你们,是你们自己给了我灵感,这就是夏铭之为当初背叛我要付出的代价!”

夏晴终于知道被仇恨淹没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林岚的头发散开,夏昂的牢狱之灾给了她重大的打击,“那年我那么漂亮,我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宁若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她怎么能抢走我的夏铭之,你知道吗,她抢走了我的夏铭之以后,两个人居然还来指责我,指责我不成全他们的爱情,可是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啊!”

“可是那是你们的事情,我爸爸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放过他。”

林岚笑着站起来,“我把这仇恨埋了这么多年,还没等我报复的时候他就死了,多可惜。你知道我为这个计划筹谋了多少年吗?宁若直到临死的时候,才知道夏昂居然是夏铭之的儿子,他骗了她你知道吗?当年夏铭之和宁若结了婚,新婚之夜啊,我就把夏铭之弄进了我的房间,这对不可一世的宁若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可笑的是,我就在那一夜,怀孕了。”林岚的眼睛里燃着熊熊的火焰。

“夏铭之酒醒了之后就匆匆赶到了宁若那里,好说歹说才把谎圆了过去,后来,你妈妈就怀孕了。老天都给我机会报复啊,她在的医院,正好是我姑妈的医院,我就整日整日的计划,最后你妈妈早产了,那一日,我也被送上了手术台剖腹产,你看我为了你妈妈,牺牲有多么大,我姑妈买通了在场的护士,把一个死婴抱了过去,告诉你妈妈,她孩子,死了。而真正的孩子就被送了出来,扔在公园里,被路人送进了福利院。那就是你的姐姐,夏菲然啊。”

晴天霹雳的消息把夏晴震得又一次发懵,她以为母亲一定是不得已的原因才会把姐姐扔掉,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缘故在里面,那自己是有多狠心,让夏菲然离开了自己身边。

“后来,我孩子生出来之后,我就去找了夏铭之,他正在为孩子的事情伤心,看到我孩子的那一刻,他该多高兴啊,欢天喜地的就把我儿子带到了他们家,以为自己赚了。”林岚满是得意,“他怎么会知道,我在他身边埋下了一枚定时炸弹,而宁若因为他新婚之夜的事情耿耿于怀,把孩子的罪过强加在了夏铭之身上,也恨毒了他,你看夏铭之,这一生多情,害了自己。而你妈妈,也永远不会知道,她当年的女儿,还活着。”

夏晴摇摇头,“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夏昂是什么感情。我不怪他,即使他处心积虑的毁了我爸爸的公司,可我知道,他必得帮你,林岚,你不知道你才是最可悲的人。至少我们回忆起来的时候,都是那些美好的记忆,而当夏昂回忆起你来的时候,你是毁灭他一生幸福的人。”夏晴走出林岚家里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她走到小区的花坛前面,慢慢的坐了下来,从兜里拿出一颗星星,那是夏昂曾给她的繁华,她曾想,就算夏昂在里面十年二十年,她都可以等,她想尽了在等待日子里的苦楚,却不曾想到,这一切,就不该等。“我以为我们只是不能在一起,却不知道我们是不应该在一起。夏昂,我爱你,我爱你,可是我们,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她把头埋进了双膝,“为什么最后受伤的是我们,林岚报仇了,爸妈死了,他们都走了都可以不用面对了,可是我们有什么错,成了他们的牺牲品。”

她抬起头,太阳已经慢慢变暗,今天,是秋天的最后一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晴就接到了法院的电话,今天是夏昂案子审判的日子,警察局已经掌握了这些年夏昂控制股市恶意操纵还有收受贿赂的所有证据,而这些证据,竟全是夏昂一个人供出来的,没有丝毫隐瞒。

法院这种地方,还是夏晴第一次来,她没有叫任何人。既然她和夏昂注定要结束,那这次告别,就让她一个人面对。下面坐的人并不多,当夏昂被带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流了眼泪,看见他手上明晃晃的手铐,夏昂这么美好的男生,是不该被这样囚禁的。

夏昂站在法官对面,一直低着头,从出来到现在,一眼都没有看夏晴。只有底下的几个审判人员问他的时候,才会点点头或者摇摇头。

她一直在紧紧的看着前面低头的夏昂,那些人嘴里念出来的东西夏晴一句都没有听,直到法官念到,判刑十年的时候,夏昂的身体才微微一震。夏晴骤然站起来,“不可以。”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一直没有抬头的夏昂终于回头看看她,眼里满是不舍和疼惜。

夏晴不忍再看,慢慢坐下了。

法官轻咳一声,宣布结束。夏昂被几个警察从那个狭小的空间带出来,夏晴跑到那边的出口,看见夏昂一脸颓废的面孔,夏昂在看见她的时候,轻轻别过脸去,他不愿让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夏昂,我爱你。”

一直没有说话没有表情的夏昂,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痛苦,带着手铐的双手扶上脸,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夏晴跟着他一起流着泪,“我知道你也爱我,夏昂,你答应我,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就算还是兄妹,也要在一起。下辈子,谁都不能分开我们。”

夏昂重重的点头,他到了监狱之后,每天每夜每时每刻想的都是夏晴,想她的一颦一笑,才觉得在监狱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过,即使周围潮湿阴暗还是觉得温暖如春。夏昂抬起头,眼睛通红,“夏晴,我爱你。”

“我知道。”她点点头。

“夏晴,她是我妈。”

在说完这几个字以后,两个人相视一笑。这一刻,所有的过往和遗憾都没了,她能原谅夏昂的一切,也明白夏昂所有的想法。她多庆幸这一路走来有夏昂,一直无怨无悔的呵护她,保护她。

“我只有这样去赎罪,我只有在监狱里度过这十年,我才觉得,我有资格见你。”夏昂被警察带走了,她回过头看着渐渐走远的夏昂,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夏天的午后,她偷偷跑到夏昂的屋子里,把他吵醒,问他有没有梦见自己。

夏昂说,我的梦里一直都是你。

她早就应该在那个时候,发现他微小的心思,可如今,好歹也算爱过疯过。夏昂在文档里说,我很会伪装,即使在你提到夏菲然的时候,我明知道真相却依然不动声色,可我竟无法忍受,你和别人在一起,这是让我窒息到不能自主的事情。他说晴晴对不起,我骗了你这么久,可是我以为这半生都会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我却在最后的时间里,感受到了我这辈子最真的感情,就是你给的。

夏晴释怀了笑了笑,“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给我的,是比路远还要深刻的爱情,总好过,我没有遇见过你。”

我一个人要学会宽容和原谅

在夏昂被判刑的第三天之后,夏晴见到了一个人,相熟的容颜让她百感交集,夏菲然风尘仆仆的从另一个城市赶回来,身上围绕的还是她熟悉的香水味,换上了红色的大风衣,带着墨镜,风情又迷人。

“你回来了。”夏晴的语气就像是在迎接久未归家的亲人一样。

果然,夏菲然的眼睛里有一丝诧异,把墨镜挂在胸前,“你不怪我吗?”

“怪,当我知道是你揭发夏昂的时候,我恨你,肥皂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我身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天晚上我就在想夏昂,想他一切的好,一想他的好我就恨你,恨你把他送到监狱。可是后来夏昂被判刑了,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轻松,我才明白,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夏菲然淡然的笑了笑,“傻丫头你忘了,不但你是我妹妹,夏昂,也是我哥哥。我希望你们过得好,虽然表面上我对你好,对夏昂根本就没什么表示,可是你不知道从小到大我身边没有亲人,所以当我知道我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同父异母哥哥的时候,我想给他们最好的,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他们。我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答案的,当初夏昂让我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我就离开了这里,可是你们的消息我也是断断续续的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我知道这件事前因后果的时候,当时我想赶过来,却被夏昂的人缠住了脚,我就知道,他想体验一场爱情,我就让你们体验,后来,我看到夏昂眼里日益的愧疚和疲惫,我知道他需要什么,就帮了他什么,我也知道你会恨我,可是你不会一只恨我,因为你明白夏昂。”

夏晴听她一连串的话,被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自己这点小聪明在他们那里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你们……你们太让我意外了。”

“可是夏晴,你真的不打算回电视台了吗,现在找个工作可不容易。”

“算了,那里跟我八字不合,我已经烦了,姐,去跟我看一个人吧。”夏菲然点点头。

成熟是需要慢慢累积,在路远和自己分手之后她成长一次,在父母相继去世后她成长一次,而在这次夏昂走之后,她再一次成长了。她学会了宽容和原谅,即使自己和夏昂,是她的牺牲品,是她复仇的工具,可是夏昂说得对,那是他的妈妈。

现在夏昂没办法再照顾她,那夏晴就替他好好照顾他妈妈,弥补这二十几年来的空缺和遗憾。夏晴和夏菲然敲了好半天的门都不见人来开,“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夏晴看多了电视里那些复仇完之后,觉得自己下半生没有事情可做的人自杀的事情,有些急了。

“你们是这家的什么人啊?”

从楼下走上来一位看似是门卫的老大爷,“哦,我们两个,是她侄女。”

“那你们赶紧去医院看看她吧。”

“她怎么了?”

“谁知道啊,她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可是谁都不理,很少看见她出来,可是前几天晚上,她突然就发疯了,一直在叫,惹得周围的人睡不着。我一看不行,就给报警了,现在给送到精神病医院了,一直都没人去看过她,怪可怜的。”夏晴和她面面相觑,“谢谢您大爷,我们一会就去看看她。”

夏晴在路上一直愁眉苦脸,一言不发,“你怎么了,去一趟别人家还成闷葫芦了?”夏菲然打趣道。

“我就是觉得,女人的嫉妒心太可怕了,爱情,怎么最后就变成了嫉妒,嫉妒变成了仇恨,慢慢的,仇恨就开始吞噬整个人,这还不算,还要殃及自己身边的人。这都是什么规律啊,太可怕了。”

夏菲然理理她的发丝,“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嫉妒,是一个绿眼的妖魔。沾染上它的,要么因为它飞黄腾达找到真正的出路,要么,只能把自己逼上绝路。其实谁都有嫉妒心,谁都会嫉妒,就看你,是怎么调节自己的吧,真是可惜了夏昂的妈妈,那么漂亮的一个人。”

说话间,夏晴就走到了精神病院的大厅,里面干净整洁,倒是也没有电视剧里那些精神病院的肮脏,夏菲然听了她的想法摇摇头。“晴晴啊,那地方叫国外的疗养院,这里啊,是正规的精神病院。”

夏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想找一下前些天刚刚送进来的病人,叫林岚。”

几位医生似乎对她有印象,“林岚?就那个挺漂亮的吧,刚送进来的时候谁能看出来有精神病,不哭也不闹,就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她在四楼,一个人住在病房。”

夏晴这一路上走的可谓是心惊胆战,从一楼到三楼,不是随地大小便的就是一个人张牙舞爪,还有甚者非得说自己是天使诸如之类的等等,夏晴是一边害怕一边觉得好笑,夏菲然戳戳她的头,“那是你没碰上,你要是碰上这样一个精神病在你身边你就不觉得好笑了。”

四楼却是出奇的安静,身边的小护士说这里面住的全部都是比较安静的对人不会有伤害的一些病人,“她就在里面了,她得的是常见的心因性精神障碍,由严重精神打击或强烈的精神刺激所致。你们快点吧,看完就出来,她时不时的会哭闹。”

“好,谢谢你。”

林岚此时此刻坐在病床上,看着蓝色的窗帘,一言不发,像极了被雨打坏的娃娃。“幸好夏昂不在,不然他一定会伤心的。虽然他不说,可是我知道,他也在乎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妈妈。”夏晴过去坐在她身边,轻轻碰碰她,“阿姨。”

林岚迅速蜷缩在床角上,警觉的看着夏晴,“你别怕,我是来看你的。”林岚浑身开始颤抖,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夏晴摸摸自己的脸,“我可能长得太像我爸爸了吧,这些年,她一定过得也不好。”

林岚突然安静下来,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夏晴。”

夏晴蓦然一惊,果然是精神病啊,变得这么快,“阿姨,你……”

“精神病是会时好时坏的。”

“我害怕。”林岚即使恢复了一点正常,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仇恨,我一直在仇恨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我在想我的儿子是怎么一步步计划打垮他,我越想越高兴,就像疯子一样笑。可是有一天,我笑着笑着突然觉得很可怕,我在想我是不是为了仇恨,成了一个病人,一辈子都无法健康的病人。直到你告诉我,夏昂进监狱了,那一根紧绷的神经,因为这些年一直紧着终于绷断了,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夏菲然轻叹一声,“你何苦这么折磨自己。”

“那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从来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都在问我何苦何苦,因为苦啊。我现在,每天都在两种情绪之间走,一会我就会失去意识胡闹,一会我就会明明白白,我快疯了……”

“那还是因为你没有放下,夏铭之已经死了,宁若也死了,你干嘛还要再去想他们,谁没有失过恋,谁没有被背叛过,谁规定了第一次的爱情一定要长长久久。”夏菲然从小到大没有和父母生活过,对他们的感情也淡薄,尤其这些年的打拼,早已看淡了这些。

“不要,不要……”林岚又开始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浑身发抖,眼睛里是对陌生人的惧怕。

夏晴和她从医院出来,帮她交了住院费,夏昂被逮捕以后,他的财产也全部被没收,可是夏晴竟然没想到,夏昂把自己的工资和收入全部以夏晴的名字存在了银行,这笔钱,干干净净。“夏昂留给我的,我就花了,我希望等他出来以后,这些以前的东西都不见了,我可以用我自己的钱去帮他。”

“还有我呢。”夏菲然粲然一笑。

夏晴把她送回家里之后,自己一个人去医院,自从夏昂出了事以后,已经一连好几天,夏晴都没有好好照顾过肥皂。这些年,她从未对不起过谁,肥皂是第一个。去的时候,只有林浅茵在,她脸上始终带着恬静的微笑,其实她和肥皂都很羡慕林浅茵,一直有人保护她,保护她最初对生活的热情。

“这几天还好吗?”

“你也来了啊,这几天挺好的,你看,本来都苍白了,现在脸色又红了一点。”

夏晴看了看,果真脸色比以前好了许多,“我来照顾她吧,你回家好好休息,我这几天有事,辛苦你和蒋楚了,对了,蒋楚呢?”

“电视台临时有事走了,你说你照顾我也不推辞了,夏晴,我怀孕了。”林浅茵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

“真的吗,那你赶紧休息,现在你可是个宝,万一出了事,不得把肥皂急起来。”

林浅茵笑了笑,在一边坐下来,微闭着眼睛养神,夏晴拿过毛巾给肥皂擦擦脸,不经意抬头,却发现心电监护仪上的心跳线起伏比原来变大了,她惊愕了许久,连忙看看肥皂,还是紧闭着双眼,她叹一口气,“我们喝点水吧。”

她拿过棉签在她嘴唇上沾沾,肥皂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要喝水的样子,“林林,林林,你过来看。”

林浅茵连忙睁开眼睛,“怎么了?”

“刚才,刚才她动了一下。”

肥皂又变得无声无息,夏晴赶紧解释,林浅茵点点头,“我相信你,这几天蒋楚一直再跟她说话,有时候感觉她眼睛动动或者喉咙动动,可是一会又没动静了。”

“那叫医生啊。”夏晴摁了床头上的铃,心里有忍不住的欣喜,医生说如果脑部受损,五个月不醒过来的话就会有危险。“肥皂,肥皂你醒过来就好,你醒过来就好。”

医生急匆匆的赶过来,听了情况之后看看了肥皂,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脸带笑容,“看这个样子,是有苏醒的前兆,你们要多跟她说说话,要是情况好的话,这几天就会醒。”

夏晴这么多天终于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心里阴沉的感觉也好受了许多,林浅茵在一边高兴的都快要疯了,夏晴打趣她,“你别激动,你一激动,你肚子里的娃娃也激动,再踹你一脚啊什么的。”

“胡说什么,都还没成形呢。”林浅茵敲敲她的头。

不过好在夏晴还没高兴的糊涂了,赶紧打电话给蒋楚,那边听到之后比她们的反应还要激烈,夏晴甚至听到蒋楚砸东西的声音。她高兴的同时也微微酸楚,蒋楚一定压抑了很久。夏晴刚刚挂了电话就收到冉熙的短信,只有几个字,是个儿子。

夏晴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那些阴霾的事情过去了之后就全是好事,她赶紧跑到冉熙家附近的医院去看她。冉熙刚刚生产完,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和之前夏晴见到的苍白完全不一样,脸上全是神采飞扬的笑容。温柔恬静,没了之前的张狂。

“现在就开始有妈妈的样子了啊。”冉熙听到她的声音显得很高兴,路远帮她垫上枕头,坐起来。

“给你发个短信报平安,没想到你还亲自来了。”

夏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去,“孩子呢?”

“还在温室里呢,挺健康的。”冉熙的嘴角满是胜利的喜悦。

夏晴把床边的热水壶递给路远,“去给你媳妇接热水去。”路远点点头,笑呵呵的走了。看到他走远之后,夏晴才坐下来,“他对你还好吗?”

“很好,谢谢你。”

“谢我什么啊。”

冉熙身上透露着以前从未有过的成熟知性,“我知道一定是你对路远说了什么。”

“以前啊,我说了很多,他死脑筋,不听。那段时间不光是你,我都快疯了。后来你快生了,有些话好像不用我说他也就明白了,可能是父子相通的缘故。你要谢啊,就谢你那个儿子吧。”夏晴捋捋冉熙的头发,“我看着你们好,也算是高兴的事了。”

“那……你能不能赏脸做我儿子的干妈?”

夏晴怔了片刻,“真的可以吗?”冉熙点点头,她露出一个笑容,以前的种种在今天终于都释怀了。冉熙笑着笑着突然垂下眼,“我姐她……”

“她……”夏晴心里暗叫不好,到底应不应该跟她说实情,正在踌躇的时候,冉熙扑哧一声笑出来,“看你这个样子,跟我欺负了你似的,我早就知道了,一直不说,是怕我提起韩诗琪让你伤心,夏晴,对不起,我姐姐一直很好强,实际上她早就后悔了,我替她向你说对不起。”

“我没事,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其实肥皂对我意义很重要,要说我不生气不怨她不可能。不过肥皂的情况越来越好了,说不定这几天就会醒,不然我也不会轻易放过米雪的。”夏晴的原则就是无论怎么伤害自己她都可以原谅,可是唯独不可以碰自己在意的人,如果碰了,就没有宽容和原谅这个说法。

“我不会去为难米雪,可是我也不会原谅她,等她出来了,你好好对她,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姐姐。”冉熙点点头。

路远在送夏晴出来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直在低着头,夏晴看着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忍俊不禁,“我说,你怎么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呢?”

路远尴尬的抬起头,笑了笑。

倒是夏晴,大大方方的拍拍他肩膀,“挺胸抬头,有个爷们样好不啦。”

路远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自然的微笑,“之前……对不起啊。”

“我说,你们是不是都爱说对不起啊,我自从来了这,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路远,你好好想想,你是对不起我吗?你是对不起冉熙和你们这个儿子,以后好好对人家,我可告诉你,你儿子也是我干儿子,对他不好我就带着冉熙远走高飞,你就后悔去吧。”

路远赶紧点点头,“一定会对他们好的,我欠了冉熙太多了。”

夏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再见就走了。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喃喃自语,“冬天来了呢。”然后低下头,看着剩下为数不多的几片叶子。

终于,自己身边的人,都好了。

晚上十一点多,疲惫不堪的夏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本来说是要留在医院照顾肥皂,蒋楚却执意让她回家,肥皂毕竟是因为自己受伤,蒋楚的眼里一开始是对她的责备,可是却什么都没有说,这让夏晴很感激他。感激他在自己最尴尬的时候给了自己理解,这感动,比她想象的多。

她眼睛也不睁的拿起叫唤的正欢的手机,很后悔把短信铃声也设置成歌曲,眼皮沉重的够呛,她努力睁开一点,突然坐起来,上面几个小字刺得她流泪。

肥皂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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