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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形象

萌萌等了许久,却不见裴一寒回答,不由得又问了一遍:“小寒寒,你觉得怎么样?”

“……萌萌,你觉得你这样做很伟大是吗?”裴一寒的脸色有些难看,她目光注视着前方某个点,说:“退一步讲好了,这世上好男人千千万,沈约即便是万种挑一,可我就一定要选他才可以吗?就非他不可吗?更何况我不喜欢他,难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抱有感情,那么这个人就必须有所回应吗?”她叹口气:“感情是相互的,本就是不计回报的付出。如果我们两个没有相互的付出,我们不会走到一起。同样的,如果沈约真的想要和我在一起,他的付出得不到我的回报,他能够挺多久?人是会累的,没有谁会不计较的一味付出却从来不奢求。”

萌萌似乎有所触动,然而在想到沈约的时候,心还是会不自主的抽痛。“难道,就没有什么人,会一心一意的只为了谁好吗?”

“……有。”

“是什么样的人?”

“是你的父母,或是一个,深爱你到忘却自己的傻瓜。”说完后,裴一寒沉默。这世上有不计其数的为了自己孩子而可以舍弃一切甚至尊严的父母,也有为了爱人不惜舍弃生命的傻瓜。这世上最多的就是这两种人,甚至无时无刻不围绕在身边。可是,她裴一寒竟然没有摊上一样,哪怕是一半。

萌萌自幼双亲离异,她是和外婆一起生活。所以她也如裴一寒一样,很小的时候就品尝了人情冷暖。也正是因为遇到了彼此,才能够这样一直愉快的成长。

“小寒寒,我们是不是可以一直这样,一直不分开?”萌萌不由得握紧了裴一寒的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埋得很深。裴一寒注意到,萌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掩藏的很好,然而声音里还是叫她听出了一丝紧张,连握着她的手都是汗津津的。

“傻瓜。”裴一寒笑着轻声说:“我们为什么要分开呢?”

萌萌抓着裴一寒的手更紧了一些。后来萌萌还是约了沈约和裴一寒两个人见面,经过了一夜的谈心,裴一寒决定还是第二天去和沈约见个面,把话当面说清楚。有些事情,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当三个人碰面的时候,萌萌面对沈约并没有尴尬,一如往常一样。她和裴一寒已经说好,无论如何,哪怕是演戏,也要将这场戏演得漂亮。

电影究竟演了什么,三个人都没有仔细看,各自想着心事。电影结束后,沈约提出要请两人吃饭。萌萌看了裴一寒一眼,然后说:“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这饭我就不吃了,等以后再补吧。”

沈约假意挽留:“别啊,有什么重要的事比吃饭还重要的,不差这么一会儿。”

萌萌笑着拒绝:“我真的有急事,你可要好好对我的小姐们儿啊,看你的了。”她这句话意有所指,然而沈约以为是萌萌说自己对裴一寒的追求这件事,笑得合不拢嘴,忙不迭的点头说着“一定”。对于萌萌的主动离开,他有些意外。然而事情的顺利进展让他忘记了去思考为什么会这么顺利。

裴一寒和沈约共进晚餐,沈约确实花了一番心思。虽然他的家境殷实,可却没有带裴一寒去有明显目的性的餐厅,而是找了一个干净又很有特色的小饭馆。是一家韩国西餐厅,点的菜都是顺着女孩子的酸甜口味,这不得不说让裴一寒眼前一亮,觉得沈约整个人确实很不错。

全程沈约都表现得很平静,既不十分热情,也不会太过殷勤。两人不时的说着一些话,日常的、学习的,周围的朋友,自然也会说到萌萌。裴一寒觉得和沈约在一起聊天吃饭,就如同跟一个老朋友的见面一样。

沈约说:“约你出来一趟可真是不容易,每次都是再不有事,再不不愿意动。这回美女难得赏脸,我真行挺高兴的。我这一高兴就愿意啰嗦,你不会嫌我烦吧?”

裴一寒摇头:“怎么会呢。以前没接触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花花公子呢。”

“呀?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形象是这么差的啊。”沈约挑眉做惊讶状:“那现在呢,你觉得我真的是吗?”

“嗯……”裴一寒举着叉子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而后回道:“我觉得你是。”

沈约很受伤,然后裴一寒笑出声来:“逗你的。我觉得你人很不错,以前都是从别人的描述里认识的你,虽然你和萌萌关系不错,可这么近距离的和你接触还是第一次。哎,我听说一般人在不算熟悉的人面前都会很矜持,尤其是第一次,一定会想尽办法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你也是的吧?”

沈约一口水喝岔了,咳嗽了半天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是一个劲儿的摆手表示反驳,裴一寒好笑道:“至于吗,这么激动,看来确实是有猫腻啊。”

沈约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瞎说什么呢,哥哥我像是那么有心计的人么。”

“嗯,你不像,因为你就是。”裴一寒毫不留情的打击他,沈约无奈叹口气:“好吧,说不过你。我现在总算知道,萌萌的那点毒舌根本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那是,你也不看看她跟谁学的。”又吃了一会儿,裴一寒看了沈约两眼,发现他正在全神贯注的对付面前的披萨,心情似乎很好的模样。想了想,裴一寒假装不经意的问:“你和萌萌两个人,感情很好哦?”

沈约一顿,然后说:“是啊,我们两个情同兄妹的,感情自然是好。”

“哦。”裴一寒说:“那你就没有想过,把萌萌收入你的后宫啊?”

“……收入后宫?”

“对啊,你的后宫那么多,怎么不把她也收进去啊?仰慕你的小女生都快排到城外去了。”

一说到这个问题,沈约收了脸上的轻松表情。他想了想,放下刀叉来看着裴一寒,神色很是认真的说:“我想可能我的不在乎让你们产生了很大的误会,我只不过是在处理感情这个方面比较怕麻烦。她们的心思我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去过问。外界对于我的评价我根本就不在乎,因为我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也同样因为此,我似乎招来了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裴一寒搅拌着自己面前盘子里的汤羹,笑着问:“我不过是顺嘴问了一下,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这么多?”

“因为我觉得,如果现在不解释的话,我将会错过很多。尤其是,我不想错过的东西。”裴一寒只是笑,并不说话。沈约继续说:“我现在很为我平时那些不羁和放荡感到后悔。”

裴一寒只是低头笑,对于沈约这近乎表白的一番话,她并不为之所动。沈约等了良久,裴一寒最终说:“这面的味道不错,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沈约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可惜这个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的时候,裴一寒又补充说:“萌萌对这个味道一定非常喜欢。”

后来裴一寒也和沈约出去过几次,但基本上没有太多的深交。裴一寒对萌萌说,沈约确实是个好人。在明知道自己拒绝了他之后,还能够一如既往的对待她。裴一寒说,沈约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自己无福消受吧。

其实在裴一寒的心里面,对沈约这个一直存在于神话传说里的人物还是抱有小女生的憧憬的。如果当初没有萌萌喜欢他这件事,裴一寒自问做不到对沈约的表白无动于衷。可也正是因为萌萌对他的喜欢,才让沈约对裴一寒若即若离的态度产生了兴趣。甚至到后来,裴一寒对沈约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心动。

然而好在这个“福气”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沈约比她们大了两届。在大四最后半年的时候,沈约终于决定了要出国发展。沈约走得甚是无声无息,他告诉好友们的日子比他真正出行的日子晚了一天。当大家开始准备第二天的活动的时候,沈约那时已经在大洋彼岸发来了视频对话和群发邮件,告知众人这个消息。自然是遭到了大家的一致抨击,可是沈约用这种方式避免了机场和见面后喋喋不休的送别,也避免了那些离愁别绪。裴一寒知道,沈约表面上看去大大咧咧阳光的模样,可内心里却最是忧愁。

自那之后,沈约就甚少和国内联系,裴一寒和萌萌也逐渐的忘记了这件事情。可是时过境迁,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场合,几个人以这样的方式重新聚集在一起。

一段回忆结束,裴一寒无意识扒拉手机,忽然一响让裴一寒缓过神来。她打开来一看,居然是沈约的。

短信只有几个字:什么时候可以请可爱的小学妹吃个饭,叙叙旧?

裴一寒的心轻轻的颤动了一下,一时间从前的一些记忆和情绪涌上心头。想了想,回了一个:好啊,随时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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