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凡终于出院了。刘丹妮接他出院。
当刘丹妮开车来接他的时候,王可凡有些不可思议,“丹妮你也学会开车啦!”
“是啊,四年的时间里我除去工作、相亲以外,自己能做主的就是学车这件事情了。我开得还不错吧!”刘丹妮开车把王可凡拉到一个看上去比较高档的小区。“快下车吧!到家了。”刘丹妮拉着王可凡的手来到了这个小区位于十二楼的家里。
“你怎么接我到这里,我其实住在单位宿舍更方便些的。”王可凡还是不愿意住进刘丹妮安排的房子。
门开了,奶奶和可峰、可心都笑呵呵地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欢迎回家!欢迎回家!”可峰和可凡高兴地围着哥哥又是转圈又是跳舞。
“快别闹了,让你哥哥坐下休息一会儿吧!”奶奶招呼两个孩子。
“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都来了”王可凡纳闷地问奶奶。
“还不是丹妮这孩子考虑得周到,让我们都到这儿团圆一天,放心,今天是周末,明天你弟弟妹妹还要回到学校去上学呢!这是丹妮为你租的房子,她说你手术刚好,不适合住在单位宿舍。”奶奶看看可凡又看看刘丹妮,把丹妮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摸娑着,“这孩子想得太周到啦!有她照顾你,我明天就放心地回老家照看两个孩子上学!”
一个大家庭相隔了四年,终于能坐在一起吃团圆饭,王奶奶晃动着银灰色的白发,还没有说话,先不停地把眼角的眼泪擦拭着,“奶奶,今天这个日子,您老应该高兴啊?”刘丹妮拿来纸巾为王奶奶擦拭着,“是啊,是啊,四年啦,我做梦都会梦到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坐在一起。”
“奶奶,是孙子不孝,才让你老这么大年纪还跟着我操心。”王可凡站起来搂住奶奶的肩膀。
刘丹妮看到互相依靠的祖孙俩,再也找不到劝解的理由,她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祖孙俩平静下来。
王奶奶先止住了眼泪,“好啦,咱们娘俩让丹妮小姐看笑话啦!难熬的日子总算过去了,你看可峰的病也好了,现在在乡里一中读书呢!成绩不错,可心也读初中了,再等你和丹妮小姐结婚,我们家的好日子总算来了!”
“来,奶奶,为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干杯吧!”可心懂事地为每个人都斟满了一杯甜蜜的果汁。这个经历磨难的大家庭终于快乐地尝到了甜蜜幸福地滋味。
王可凡送走王奶奶、可心、可峰,给物流公司朱经理打了电话。“经理,我已经出院了,明天我就可以上班了。”朱经理说,“王班长,听说了你的事情了,为了救女朋友勇气可嘉啊,公司现在正在拓展业务,公司考虑到你有勇有谋,又特别能吃苦,准备派你到A县去管理一个分公司,你考虑一下再告诉我。”
“A县分公司?”王可凡没有想到朱经理如此信任他,“好的,经理,我考虑好了,会到办公室向你汇报的。”
王可凡坐在软软的红色布艺沙发上,闭着眼睛问自己,“我可以吗?我能不能胜任A县物流分公司经理?”他回忆着自己从父母突遭车祸去世,公司破产,他和奶奶、弟弟、妹妹差点沦落街头,再到他为了养家被迫混迹爱丽丝酒吧,成为德哥的手下,一幕一幕的过往都像电影一样在他的眼前一一浮现。
手机响了,他连忙接起,“是王可凡吗?我是刘丹妮的父亲,现在到市滨海大道‘三友’小酒馆来,我想和你谈谈。”“是的,你是哪位”,刘老爷子没有等王可凡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三友’小酒馆,位于滨海大道,它在市里钓友中间有一定的影响力。馆子不大,但干净整洁、味美价廉,营业时间长,在滨海大道附近的海边钓来的海鲜,还可以放在小酒馆里,有大厨进行加工。
最近刘老爷子迷恋上了海钓,常常凌晨四五点钟出门,带上遮阳伞、帽子、水桶、鱼竿、饭盒,在海边一坐就是一天。他这一特殊爱好,可解放了家中的老伴和一双儿女。因为海钓一走就一天,他就没空逼着老伴学政治,更没时间催促着女儿去相亲了。
王可凡特意收拾了一番,换上了自己认为最拿得出手的一套西装,那还是四年前和刘丹妮刚刚认识后,自己偷偷去百货商厦去买的西装,想着哪天穿上西装给刘丹妮看看,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昨天,奶奶来时,也把他这套西装带来了。好在男装的款式没有太大的变化。黑色的西装,蓝色的领带,让身材匀称、个子颇高的王可凡看上去气度不凡,竟找不到物流公司装卸班班长的一缕痕迹。
“伯父你好”,当王可凡赶到‘三友’小酒馆的时候,刘老爷子已经收拾好渔具,把今天的海钓成果送到厨房,正在喝一杯热腾腾的绿茶。
“噢,坐吧”。出于军人的职业习惯,刘老爷子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热情,甚至还有一丝严肃的表情。其实他有些不敢确定眼前这个器宇轩昂的男孩子,还是不是那天他老伴在医院看到的那个救了丹妮的男孩子。
“听说你曾在监狱服过刑?”刘老爷子决心给他来一下下马威,自己不能被他帅帅的外表所迷惑。王可凡脸红了,有些不自然地答道,但他还是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感,竭力地让自己保持平静。
“四年前,你和我的女儿谈过恋爱?”刘老爷子继续进攻,在他的字典里只有进攻,才能成功且不废力气地攻克别人的阵地。
“是的,伯父,那时我很爱她。”王可凡实话实说。
“那你现在还爱她吗?”刘老爷子接着王可凡的话反问。
“爱,我一直没有忘记她”,“哪你凭什么让她幸福?”刘老爷子抛出吧最后的杀手锏,“你不但没有房子、没有车,甚至没有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这样你以为就可以给丹妮幸福吗?你以为幸福可以是嘴来吹牛实现的吗?”刘老爷子一连串的现实问题,打击得王可凡无力还击。
“老爷子,你的鱼炖好了”,小酒馆的老板娘把刘老爷子的菜端了上来,还有一瓶老白干。
“会喝酒吗?”刘老爷子问,“会喝一点儿”,“那陪我喝点”,刘老爷子一看王可凡的气势已去大半,决心好好劝导这个年轻人,让他看清自己与丹妮的差距,主动放弃与丹妮的感情。
“小伙子,你还年轻,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的。女人、感情其实都是那么回事的,所以你也不要把自己对丹妮的感情看得太重,认为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个人。”刘老爷子举起酒杯,“来,咱们干一个,为了你曾经救过我的女儿。”
“可是,伯父,我们已经分开过四年了,我依然很爱她呀!”王可凡放下酒杯,辩解着。
“那是因为你在监狱里面,没有机会接触女性,现在你出来了,又是一表人才,相信你会很快找到比丹妮还要优秀的女孩子的。”刘老爷子又举起酒杯,“来,咱们再干一杯。”
“我没有丹妮会活不下去的,伯父求你了给我一个机会吧!”王可凡几乎哀求了。
“小伙子,你看着模样不差,性格怎么这样磨叽,没有爱情就要死要活的。现在咱们打个赌吧!半年后,你还是这样爱着丹妮,我就同意你们的婚事。”刘老爷子醉醺醺地说
“那我就和你打个赌,半年后,我找到一份工作,会再来请求你的。伯父,再见!”王可凡一仰脖子把最后一杯酒干掉,便怏怏地离开了小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