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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愿远方的你,一切都好(1)

10月9日

踏着小城里残破不堪的路面,太阳还扭捏在山的那一边,眺望天际仅存的星辰,脑中是肮脏的罪恶之手,形成挥之不去的斑驳记忆,扰乱我的宁静。世界依然是世界,我还是我。

昨晚忘记取隐形眼镜的眼睛,已红肿不堪,喉咙也不知是为什么痛得难以忍受,吞咽口水都变得艰难。生活总是会这样,在你失魂落魄的时候再踹你两脚,而没有后台的人,只能默默忍受。

我好想用化名将这件事情抖出来,可作为一个在这件事情中的受害者——一位懦弱的女教师,我害怕自己承受不了那许许多多。

世上早已不缺乏反应恶劣社会现实的实例,这,也只不过是无数事件中小小的一件而已。当自己作为一名教师,在讲台上被一位非合法监护人无端侮辱,而学校因为自己的利益仍然不站在公正的立场,我只能心中酸楚,默默地忍受,并且,还要无奈的在这里继续工作下去。

这是多么悲戚的事情!我想,这远远不止是我一个人的悲哀吧!你说呢,祖国?

10月10日

很觉得活着没啥意思,好像人生已经搞错了方向,努力去追求的东西,结果却发现他完全不可靠。变数太多,他和他那美丽的誓言,在真实的生活面前总会变得不堪一击,在危难的关头呈现出虚无飘渺的原身,让人痛心叹惋,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度过难关的我,又总是会一再的去信任他,不离不弃,呆在美妙的爱情幻想里不肯出来。如今的自己,青春以无情的流逝,唯一让我明白的,是我开始变老了,但是仍然很幼稚。

在忍辱负重的追寻爱情三年,经历各种艰难险阻之后,面对一个小小的困难,他却丢给过来一句:“我能力有限,对不起。”突然明白我果真是个自作多情的人,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其实根本连根葱都算不上。在轰轰烈烈的爱情里,我把自己的前途、学业和岁月(峥嵘的岁月),都填埋了,而这些,才是真实的。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快乐的做个傻瓜的人,是不存在的,我的父亲和母亲,已经老了。

或许人越大心里的阴暗面越大,或许这些,都是我内心深处最阴暗的那一面,可是它们却那么真实,比快乐真实,比欢笑更真实!

好久都没有安静下来,好好花点时间了解一下真实的自己,以及自己真实的想法了,更不用说安慰自己鼓励自己关爱自己。可是此刻,当我真的想要这样去做时,却发现我已经把自己弄丢了,至于什么时候丢的,在哪儿丢的,该怎么找回来,我统统都不知道了。

就这样,我沦为了另一个生命的附属品,为爱情赴汤蹈火,受过的是伤,想起的,却是痛,是爱,孤苦难言的爱。

10月11日

现在的我们,说出离婚仿佛都很简单。只不过两个字,一吵架便轻而易举的脱口而出。或许在他的内心,这本来就是一个真实的想法,只是在那一刻,被唤醒。

胃里隐隐作痛,心中有种释然。男人,如果不再爱一个女人了,是不需要任何借口的,他如果不爱我了,那么失去他我也无需痛苦。人生既然在谷底,也无所谓将它降到最谷底,毕竟,我也不可能永远都呆在谷底。

突然有些后悔给他的爸爸打那个电话,有些东西如果需要靠外力来维持,也就变得很苍白可悲了,还会额外多出些无奈与滑稽。

很想现在就去弄好离婚的那些证件,传过去让他签字,可是这么早就在上班,中间又不能离开,真的没办法。先上班,晚上下班回去再说吧,这件事,不能不了了之。

要去跑操了。

早上早自习学生们读书的声音并不洪亮,我胡乱的发了一阵火。电话响个不停,我忐忑着、犹豫着、心绞痛着,按掉按掉接了再按掉。

然后收到他的短信,这是他,从国外发给我的第一条短信:

“老婆,你现在所处的环境,困难寂寞非常人所能忍受,逆境总能转变,我真心希望你能等到我回去,如果真的不能,我不怪你,我确实没给过你什么幸福……”

小腹一阵抽搐,我不明白,这是对昨晚他提出离婚的解释?还是他寻找的一个掩盖自己真实目的借口?

还是接了电话,里面没有任何声音,我挂掉,它又响,于是我接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当我走回讲台的时候,一口鲜血就那样从我嘴里吐了出来,真的是从我嘴里出来的,就那样溅了一讲桌,或许第一排同学的桌子上都有,可我没什么感觉,脑中闪动的第一印象是:这应该是O型血。直到看见同学们惊骇的眼神,我才连忙掩饰着干咳了两声,说:“不要紧,是喉咙痛,你们继续读书。”然后拿了拖把和抹布,将地板和讲桌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漱口的工作很轻松,只是喉咙眼里的腥味儿怎么也漱不干净,而且胸口闷痛。我心脏很好,也没有肺病,所以这应该只是特殊情况,我想,根本无需看医生。

遇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冷静的去处理吧,离婚的程序还是要了解,虽然什么也不想带走,但应该有些程序也是要走的,不能总糊里糊涂。

那么现在,备好第八课《台阶》,今天要上。

我******哭不出来!

好想在电话里低声请求:“老公,可不可以不离,我好爱你。”可是怎么说呢?电话都打不过去,等他打过来,如果真打过来了,倔强的我又肯说出口吗?

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他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只剩躯壳,鬼魅一样的活着,什么也不是。

在这世上所有的岗位里,我只想要做他的宝贝。很没出息,不是吗?多难受啊,我多么难受啊,可是哭不出来!

今天的日子仿佛格外漫长,秒针在手表里慢悠悠的旋转,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才好不容 易熬过十六点。我知道,他一定已经起床了,加纳已经过了上午八点,然而我的手机仍然沉静,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不知道该做什么,已经开始不太能将注意力集中,该说的已经说了,或许已经失去,很悲催,哭不出来……

哭不出来……

太沉不住气,爱他,就默默等着他也可以,该来的总会来,真要走,谁也留不住。凌晨三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我这样告诉自己。

10月12日

决定不再接他的电话,可是做不到,当手机屏幕上闪动着那串独一无二的数字,我接了。

他没有再喊我老婆,两个都想倾吐的人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去争辩。

眼泪流不出来,也抑制不了狂跳的心,没有谁比谁更可怜,只有自己才能了解自己内心经历的那些挣扎与磨难。

少在意一些,如果命运本来就多命运多舛 ,就要努力去抗争。不是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吗?不是说“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现在却常是忧郁。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吗?他,是我老公,仅此而已。如果再怎么也不能够得到他给的幸福和日快乐,那就试着给他幸福和快乐,或者,通过自己的努力,为自己创造幸福和快乐啊!

学生们都在安安静静的做试卷,这对他们来说真是难得的时刻。这帮人个个生龙活虎,上课总是闹哄哄的,各科的老师都怕了他们,像这样安静下来做作业,还真是让人舒心,不由得对他们充满爱意。

阴霾的天空与远处陈旧的楼房“相映成趣”,浑然一体,让我忆起了我深爱的那个城市——成都。那里的点点滴滴,都让我怀念、沉醉、痴迷。

今天是哥哥的生日,不知他现在在哪里,能不能休息,有没有人为他庆祝?想起他强壮的身影,我总是那么的安心。祝愿他身体健康,生日快乐,万事顺心!

10月13日

来学校才发现天气转凉了不少,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的我,冷得直哆嗦。找班上的女同学借了一件上衣穿上,这紫色的外套,我真喜欢,浅浅的紫,仿佛带着薰衣草的味道。

从没觉得与秋这么靠近过,每年伴随着我度过秋天的,仿佛都是黛玉的那首词,尤其是那句“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而今年的秋,除了悲,还有淡淡的温暖的气息,对家的思念,对亲人的思念,对他的思念,惆怅里夹着淡定与坦然。

大家眼里,我是个伤春悲秋的人,准确的说是了解我的人眼里。仿佛有流不完的泪,愁不完的心事,有时候细腻得让人害怕。然而在一个完全孤独的环境里,我终于又学会了淡定,当伤感和悲痛肆无忌惮的入侵我的领域,我的无所畏惧和坦然,竟然又使他们退却了。

夕阳里,当我用细高的鞋跟,踏出铿锵的步伐,将泪水和落魄甩在身后昂首向前,我的周围散落着安然、温馨和少许的惆怅,恍如漫步在一大片紫色的薰衣草花海中……

我想,这,是属于我的季节。

10月14日

等待一种等待。

我在等待着一种等待,用平静或激动的心情。

当早晨五点二十闹钟响起,我开始起床为上班作准备,出家门的那一刻,我就开始等待,等待晚上放学前开始换鞋的那一刻,在那一刻,我慢条斯理的脱鞋穿鞋,等待这学校里一天中,最后的铃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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