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世事无常,不然为什么那些与我豪不相干的老人,十几年前当我穿着破旧的红色校服,经过破旧的老屋蹦蹦跳跳的走这条还是泥沙的土路上学,她(他)们就已经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步履蹒跚,穿着破旧的花裤子或者深蓝色的棉布裤,拿着带有长长木柄的农具,走在这路边与我相遇。十几年后,当我从邋里邋遢的矮矮的小姑娘,变成端庄高挑的女子,再经过这些拆后重建的小洋楼,再次走在这条已经被翻修成水泥路面的道路上,她(他)们仍然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步履蹒跚,穿着破旧的花裤子或者深蓝色的棉布裤,拿着带有长长木柄的农具,与我相遇。仿佛岁月根本就没有从她(他)们身上流淌过,她们的面孔,还是那副模样,不曾有丝毫改变,只是我们,突然间就长大了,我们的玩伴,突然间就散了,我们的父母,突然间就苍老了。
这些老人,从我第一眼看到她们开始,仿佛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什么,我从她(他)们放下手就可以摸摸我的脑袋,长到她(他)们伸长手臂才够得着,而她(他)们还老样子,还在好好儿地活着。可我身边的那些同龄人,我眼见着她们跟自己一起长大,眼见着他们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变好的变好变坏的变坏,眼见着他们成功或者落入低谷,甚至,死亡。这,正常吗?
身边的山,还是这山,山上的树,还是那些树,而我,却再也不能像儿时那样,撒开腿就能在一瞬间爬到山顶,再一骨碌儿爬到山顶的大树上。有一天,我也会变得像这些老人一样老吧,老到连岁月,也无法在我身上划出什么特别的痕迹,然后,我就可以用平静的心太,像她(他)们这样见证着年青一代的出现和成长吧?
天,要下雨了,再不回家,妈妈该着急了。
6月27日
窗外的世界,是雨的。
已经很久都没有下雨了,爸爸说院外田边的那条小河,从没断过流,可是现在也没水了。我还看见,小河边的田里,全都干成了一块块的多边形,缝隙有手指头那么宽,让我想起了足球。可想而知,这场雨下得人们有多欢喜。
本来前天天就开始阴了,只是一直阴沉着阴沉着,没下出雨来。大家也都干巴巴儿的等着,互相大声的询问着,这雨什么时候能下下来。
种着田地的人,不能跟城里人相比,在城里,再怎么不下雨也只会抱怨空气太差天气太热,可是乡下,下不下雨关系着各种农作物的死活,也关系着农民的“死活”像现在这个季节,天一干就插不下去秧苗,主人家就要着急了,“这秧苗儿都长成秧了还插不下去,可咋办啊?”而那些插得早的,就算秧苗插到田里去了,也都会干死在田里,更是着急。昨天天阴了一天,满天乌黑的云朵,或浅或深,似还未成形的泼墨画,可农民关心的只是:这雨怎么没下下来。
突然想要放纵自己,决定停笔一周。可是看了一天的电视剧《吸血鬼日子》,晚上恋恋不舍的上床之后,却开始因为没有写东西懊恼起来,心中充满了挣扎和罪恶感,自责不该浪费了时间。正在这时,突然雨声四起,窗外的世界一下子全变成它的,窗里的世界,也顿时宁静了。
我听到隔壁房间爸爸和妈妈开始说话,虽然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可以感觉有欢喜的气息,妈妈好像还起来了。不一会儿,我房间的门被拧开,知道是妈妈,所以沉默着没有说什么,她看见我手机还在手里亮着,知道我没睡,可也知道我晚上不喜欢开灯,所以就那么黑灯瞎火的站在门口,问我房间有没有漏雨。我说好像没有,她不放心的走了进来,在黑暗里站了好一会儿才出去。
雨哗啦啦的下着,冲刷着山上的树,冲刷着屋顶,冲刷着大地,冲刷着小河还有我的心灵。
记得很久以前,我是最不喜欢下雨的,因为没有雨靴,所以每个下雨天放学后回到家,脚都会被水泡得皱巴巴。后来,家里的条件开始慢慢好起来,我也终于有了自己的雨靴,可是那种对下雨的厌恶,还是没有散去。可是有一天,天下着大雨,我和刘先生呆在工地里那种白墙蓝顶的板房里,他把说什么也不肯睡午觉的我搂在怀里,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他最喜欢下雨的时候睡觉,那种感觉特别舒服。我问他那是什么感觉,他说他说不出来。我也记得的确有那么几个夜晚,又或者是中午,窗外雨声如注,我躺在他的臂弯睁着一双大眼睛,细细的一遍遍打量他熟睡的面孔,还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大鼻子和下巴上的胡渣,还有他浓密的双眉和微微翘起的睫毛。
于是,我也喜欢上了下雨天,仿佛在那一刻,这世界突然就宁静了,只剩下窗外雨的世界和窗里我的世界,我可以躺在床上遐想,然后温暖的进入梦乡。
此刻,虽然窗里的这个世界仅仅只有我自己,可是至少这个世界是我的,只要我选择让它温暖,它就一定会温暖。
6月28日
我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在我自己还没有发觉的时候,有人提醒我说:“你经常开夜车,这是不是写书人的怪癖啊?”我想否认,可是看见自己给他的留言是在凌晨两点半,就知道无法狡辩。
最近几天的生活,真的很不规律,睡得晚起得早,一天的睡眠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也难怪白天头晕眼花。只是在这里要澄清,黑白颠倒当然不是什么写书人的怪癖,反而很多真正写书的人,生活都特别规律。像郑渊洁,每天凌晨四点起来写6000字。况且我还一本书都没出,算不上是个写书的人,那么我的坏习惯,也就不能套在写书人的头上。
住在家里的日子,吃饭睡觉每天都在妈妈的监督下,虽然没有上班,可仍然算是比较规律了(一到了吃饭时间就会被无休止的呼叫),而像这样熬夜到凌晨两点其实并不常有。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自己过去,将一些陈年旧事放在心里,然后在它们的基础上不停地挖掘,翻出新的花样来折磨自己,就像剥洋葱一样,一边剥一边流泪。过去的,不是应该已经过去了吗?
是的,他有他的过去,她是他的初恋,他们在一起两年,可是那又怎样,她最终还是离开了,而他选择了我,她已经跟别人结了婚,现在她怀了别人的小孩。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自己的问题都还没解决,我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那么好奇地去挖探她的消息?然后又一次次的拿这些事,来探测自己的老公是不是还着别人?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人性上的弱点要让我这样纠结?小心眼?嫉妒?占有欲?变态的爱?我完全搞不懂。虽然我一次次告诫自己,一次次努力的试图去改变去控制,可仍然无法抑制那种“剥洋葱”的欲望,哪怕挣扎到凌晨两点仍然在挣扎,仍然会那么去做,然后懊恼愧疚的咬着自己的手臂哭泣。
W说:“你这是没安全感。而且,你身边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给你安全感。”听到这个我很诧异,因为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自己没有安全感,可是我并不知道这些表现也是因为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很显然,他没有错。
安全感的基本定义是对可能出现的对身体或心理的危险或风险的预感,以及个体在应对处事时的有力/无力感,主要表现为确定感和可控感。我们常常把这些理论记在脑海,以为这样自己就足够了解它,可在现实生活中却并非如此,我们明明遇到了它,而且明明被它所困扰,却根本没有认出它。
那些关于它的更多的文字,我们忘了。是的,它还有更详细的释义。首先,他是一种感觉、一种心理;是来自一方的表现所带给另一方的感觉;是一种让人可以放心、可以舒心、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言谈举止等方面表现带来的。 其实,是否能产生安全感,来自多方面的因素,有主观的和客观的。这里我们就主要谈谈主观方面。要让对方产生安全感,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对方相信自己。让对方相信自己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你必须在言谈举止方面能够体现出来,比如:说话要算数,说得到做得到,做不到就不要乱承诺;经常给对方说说心里话,说说你的想法,经常问候和关心一下对方的生活;无论多忙都不要不理对方,经常给对方一些惊喜;不要再对其别的人(异性)太好,言谈和行动上都一样;愿意为对方改掉你的不良习惯等。最后,物质上的安全感。如果想要真正的让对方放心,还必须具备物质上的安全感,也就是说必须让对方感到生活所需是不用愁的,不用担心没有钱生活,这其实是一条相当重要的因素。
而缺乏它的表现也极为的丰富。总的来说就是焦虑,对事物不必要的过度担心,缺乏自信,过于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关键时刻总是希望依靠别人,希望别人能够帮助自己,同时,内心深处对自己和别人又都不够信任,对生活周围的人与事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有的人还会总觉得自己生病了,对死亡异常的害怕 。具体体现在喜欢开灯睡觉;睡觉习惯抱东西、或者蜷缩着睡;不相信爱情;吃很多或者不吃;念旧,抱臂,怕黑,莫名其妙的孤单;无法抗拒的恐惧感;喜欢有口袋的衣服;穿没有口袋的衣服,不知道手往哪放;不爱说话或很爱说话;蜷缩;喜欢角落和窗户;晚睡;阅读;写字和笑容纯真;心事放在心里最温柔的地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喜欢抱抱或者握手,此类肢体接触;喜欢甜食;喜欢听到对方一次一次的甜言蜜语,同时又怀疑;喜欢听歌,越悲伤却越爱听悲伤的歌,疑为有自虐倾向; 总想到与死亡相关的东西……
好吧,我承认,我缺少安全感,这些缺乏它的表现我几乎全部包含,那么我要怎么办,在没有人可以帮我的情况下,我要怎么去解决这个一直以来都缠绕着我的问题。安东尼告诉我们,想要解决什么,就要了解什么,只有了解了更多关于它的事实,才可能找到问题的症结,并解决它。
那么好吧,事实证明我就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而且正是这个原因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困扰,那么很显然,我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缺什么补什么。缺安全感就补安全感。第二条,为什么我会缺少安全感。人来到这世界上就没可能活着离开,为什么安全感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困扰?也就是说,要找出自己缺少安全感的原因,让它不再对自己造成困扰。
接下来我查看了很多相关的资料,最早提出安全感这一概念的是弗洛伊德,继而研究它的人变日益增多,人们有了更多的发现和观点。我想,我碰到了一个“劲敌”可有明确的敌人总比盲目的焦虑和恐惧来得好,接下来我有更多的资料要看。不管最后“战斗”的结果如何,我想说的是,人真的很复杂,不要把一切问题都归结在别人的身上。了解自己很重要。
我是一个热衷于追求幸福感的人,因此我必须非常了解自己,只有这样,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实现美好的愿望扫清一切障碍,哪怕这些障碍源自我的内心。
了解了之后发现,以我的性格,这场战争我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获胜,但至少,我知道了自己低靡困惑挣扎纠结的原因,也好尽自己努力地不迁怒于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