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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你会负责吗

这个圣诞节乏味至极,没有礼物,没有派对,没有旅行……一整天慕西都在家里蒙头大睡,唯有公司提前派发的年终红包勉强能聊以安慰。去年圣诞是跟柳明武在日本北海道过的,今年,物是人非。怎能不让人慨叹这人生的际遇?要不要跟姨妈摊牌?还是继续跟她撒谎?反正拖不过农历新年,离婚的事迟早都要讲。

元旦放假三天,慕西都宅在家里。都说新年新气象,怎么觉得一切都那么混乱,毫无新意。心里还坠着个男人,进退两难。如果她没看过Angie的照片,也许会对汪东元砰然心动。可是,她心里早已打了个结。如果她不像她,也会是她吗?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慕西。

有好几次,她差点冲动去了医院。

同样宅在家的还有韩灿,假期最后一天,韩灿闲得快要发霉,实在是宅不住了,硬拖着慕西起床,非要跟她一起出去逛街。

韩灿对着化妆镜涂脂抹粉,慕西在一旁喝牛奶。韩灿收拾妥当,扫了眼歪在沙发上的慕西,她素面朝天,羽绒服,仔裤,雪地靴,从内而外尽显慵懒。

“你还真以为你天生丽质呀?妆也不化?”

“都睡了两天了,绝对的睡美人,不靠衣妆。”

韩灿呵呵呵笑起来,“睡美人,出发!今天本小姐要刷爆他的卡!”

逛街对于任何女人似乎都是乐此不疲的一件事,女人情愿作欲望的奴。

半天下来,韩灿手里多了几个大包小袋,目光依旧贪婪。

“行了,差不多了,你还真要刷爆他的卡?找个地儿歇会儿吧。”慕西不仅审美疲劳,连四肢都要罢工,韩灿还跃跃欲试地要走进一家品牌店,生生被慕西给拽了出来。

“好好好,中场休息,中场休息!”

两个人来到购物中心楼下的必胜客,点了套餐,韩灿还嫌不够,小吃甜品又点了一堆。

慕西瞪大眼睛看她,“点这么多甜品,一会儿我可不陪你减肥?”

韩灿优雅地消灭了一块提拉米苏后,幽怨地说:“哎,这吃也吃了,穿也穿了,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她盯着餐盘里的披萨,用餐刀把那八寸的披萨割得皮开肉绽,嘴里还振振有词:“杀死你,杀死你,资本家,变态工作狂,元旦假期还不让人休息……”

慕西闲散的心忽地一紧,难道他还在住院?也不知道他的胃好点没?她逼自己,不去想他。可是,满脑子还是他。

吃饱喝得,两个人却没了好心情。

这段时间,忙坏了林萧南,跟院里请了假,却是在医院尽心照顾汪东元。每天她都有大段的时间陪着他。可是,这段时光却异常沉闷。这男人除了工作,就只会板着脸。离医生准许的出院日期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汪东元非要回家,林萧南知道违抗不了,简单收拾了一下。

“南南,我再说一遍,你不用陪着我,该上班就去上班。”汪东元只要开口说话,就是赶她走。

“哥,你就这么厌烦我?如果那女人在乎你,也轮不到我来照顾你?”林萧南不知从哪来的底气,直往他的痛处说。

汪东元冷哼一声,这几天慕西真的没有来过,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她到底是不在乎他,还是另有原因?叶卿已备好车在楼下等,林萧南看他大冷的天外套里只穿了件保暖衬衫,非让他加一件羊毛背心在里面。

回到公寓,汪东元换了衣服进浴室洗澡。林萧南把要洗的衣服放好,去推那间手工操作室的门,哼,门是锁的。她都鄙视自己,那里曾经有不堪的回忆,怎么还要进去?

踱到他的卧室,床头柜上的贝壳相框相当刺眼,这个不是被她摔碎了?照片里的女人笑靥如花,她只想哭。

汪东元从浴室出来,林萧南已经走了,他拿起茶几上的字条,“哥,记得按时吃药!多穿点衣服!我会试着放下你!”

元旦过后,新年伊始,慕西每天上班都能收到一大束花,或是玫瑰或是郁金香,没有卡片,没有留言。

周笑北看不得这些花,慕西丢花,他就拿去送人,结果他的人缘更好了,连搞卫生的大婶都跟他打成一片。

慕西想不出还有谁会送花给她,就发短信告诉汪东元每天的多此一举,这只是徒劳,她的短信根本无人理会。

看了眼办公桌上的台历,还有两天就是尚蒂亚签约的日子。

这一次,法国人没有迟到一分钟。尽管这事拖了这么久,也算好事多磨。兰总看上去容光焕发,只等汪东元到场。

汪东元走进会议室后,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只是在慕西身上稍作停留,才坐到预留的位置上。

这男人换了发型,头发精短,英气逼人,看上去不像病后初愈的样子。

整个签约仪式,慕西只低头指导居伊签字,避免跟某人目光接触。法国人对这个结局似乎很满意,仪式结束后,为表达对慕西的感激之情,又是拥抱,又是握手,这些举动立刻招来某人肃杀的眼神。

电梯里是低气压,法国男人还不自知,居然用蹩脚的中文邀请慕西,“慕小姐,要不要一起吃中国火锅?”

汪东元抿紧嘴唇,斜睨着她,仿佛在警告:你敢答应一个试试?

慕西含着笑委婉地拒绝,“今天不行,改天吧。”

“一会儿去哪?我送你?”法国人很绅士地问。

“不用了,我会送她。”汪东元用蹩脚的法语答。

法国人看了眼慕西,耸了耸肩,表示遗憾。慕西暗自庆幸,多亏进电梯时,习惯性地按了一楼的数字键。

“叮”的一声,电梯降到一楼,慕西头也不回地走出电梯,连招呼也不打,撇下两个男人扬长而去。

法国人错愕地看着汪东元,直到电梯又降到负一层。

慕西走得快,出了Forwin正门,她才缓了口气,笑自己,干吗怕他怕成这样。

外面冷,她把手插进大衣口袋,寻思着是打个车还是坐地铁。刚一抬手,一辆大白车停了下来。她缩回手,定了定神,望见的是男人精短的头发,坚毅的侧脸。

汪东元一探身,副驾的门已经打开。慕西还愣在那,这情景似曾相识。

“上车!”

慕西迟疑着上了车。

“去那?”

“回公司。”

一路上,汪东元都目视前方,慕西有话要说,一直字斟句酌,就是张不开口。

车停到MB门口,汪东元才扭头看她,刚刚她鼻尖冻红了,现在红色敛去,褪成粉色,黑亮的眼珠嵌在粉白的小脸上,眼神慌乱,像一只被猎人逮到的兔子,他觉得很有趣。

“晚上我接你!”

慕西这才想起晚上的饭局,“不用了,你那么忙!我自己去。”

汪东元似笑非笑,胳膊探向慕西这边,她下意识躲开,他只是把胳膊放在她身后的座椅靠背上。

“好吧,晚上见!”

他目送她下车,直到她进了公司。

饭局设在城南的谭家菜馆,汪东元特意带了叶卿来挡酒。兰睿德的海量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这一次宴请,第一谢汪东元,第二谢慕西。酒过N巡,就只剩汪东元一个人清醒。

兰总兴致不减,还要续摊,慕西想借故溜走,当即被叶卿拦下。

“你走了,我怎么办?Jerry那么能喝,非要了我的小命!”

出了饭庄,那边兰总坐配了司机的车,这边汪东元当司机,载叶卿和慕西。汪东元边开车边透过后视镜观察慕西,偏巧遇到她瞥来的目光,不知是谁先别开脸?那女人眼角微吊,脸色被酒气蒸腾得更加粉嫩,平添了几分冶艳,表情却让人琢磨不定。

这间酒吧,慕西来过两次。一行人刚走进右侧的卡座区,兰总遇到熟人,过去应酬。

叶卿去了洗手间,慕西头有点沉,支着下巴看汪东元下酒单,他只点了瓶红酒。

“汪总,怕我们喝多?”

“是啊,酒后乱性,我都要戒了。”

为了证明他的话,汪东元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慕西,一本正经地说:“你看,这就是酒后乱性的苦果。”

慕西低头研究手机上的照片,是某人嘴唇的特写,准确地说是某人受伤的嘴唇的特写,她一脸迷茫地看着汪东元。

“忘了?”他故意拔高了音调。

真是迟钝,汪东元滑稽地嘟了嘟嘴,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慕西扑扇扑扇眼睫,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的杰作!?”

好像有这么回事,她却嘴硬,“我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我记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汪东元隐隐一笑,起身绕过茶几,紧挨着慕西侧身坐下。

“不要再送花了,我没有资本接受你那些风花雪月。”慕西也不知道说这话是不是借着酒劲?话是说出去了,轻松不少。

哪料汪东元抬手扳过她的脸,迫使她跟他对视。她喝了酒,脸颊微烫,被他微凉的手指一碰,打了个颤。

“我知道你在质疑,我承认起初是因为你长的像Angie,钟情于你。可是,我渐渐发现你们除了长相,其他的什么都不像。我更喜欢你。我不懂什么风花雪月,我一个人够了,也烦了,想找个人陪……”

这也算告白?如果算,还真是特别。这样的告白让慕西无言以对,但至少能看出他的坦诚。

兰总托着杯Pink Lady适时过来,汪东元调整了姿势,放开慕西,坐正身体。

“不好意思,Buck,刚才失陪了。他们简直是开我玩笑,居然让我喝这个。”兰睿德把酒杯推给慕西。

“这个给慕小姐喝才对。”

慕西封住心里的郁结,绽开完美笑容,接过那杯红粉佳人,兰总看着汪东元点的那瓶酒直皱眉,“不对呀老兄,这不是你风格?”

“前段喝到胃出血,现在不敢乱喝了,让我助理陪你喝点烈的。”汪东元腹议,叶卿一定是借着去洗手间的名堂,躲酒去了。

“算了,今天放过你。”说完,兰睿德坐到汪东元对面。

两个男人大谈生意经,慕西插不上嘴,安心喝着那杯红粉佳人,只觉那杯酒味道很怪。她斜倚在沙发上,时而偷瞄身侧的男人一两眼,时而喝口酒。

叶卿归位后,自动罚酒一杯,他其实是躲在洗手间跟韩灿煲电话粥。

慕西感觉喉咙发干,火烧一样,要了杯冰水,还是热,身体莫名的躁动,她起身去洗了洗手,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热。回到卡座时,汪东元不经意看她一眼,倏地一怔。

那女人脸色酡红,媚眼如丝,敞着领口,挽着袖子,有点不对劲。

他以为她喝多了,“Jerry,时间不早了,我看还是送慕小姐回去吧。”

兰睿德识趣地起身作别,“正好,我过去再喝两杯。你们先走,我就不送了。”

汪东元亲手为慕西披上大衣。

“我不穿,好热……”

他三下两下强行把她塞进大衣里,碰到她的手,莫名的烫。

匀速上升的电梯里,只有他和她。慕西要自己上楼,可是汪东元不放心。慕西感觉身子软绵绵的越发的热,她倚着冰凉的电梯壁,求得一丝凉爽,同时,斜睨着身旁的男人,他精短的头发,摸上去应该很扎手吧?目光下移,乌黑浓密的眉毛,透着一股王者之气。眼睛眯起来的时候更性感些,鼻子又直又挺,总让人怀疑是不是整过容。

汪东元隐隐感到她带着温度的窥视,不耐地转过身,看她一眼,怵目惊心。那女人一副色咪咪的样子,眼角微吊,面含桃花,她怎么了?这样一副神情摆明是在诱惑他?他欺身上前,正巧方便她研究他的嘴唇,他的嘴唇无论何种表情,形状都很好看,他的上唇中间有个微微向下突起的形状,嘴角总是微微上扬,但他并不爱笑。

目光迷离间,他的唇纳了过来,他的唇形真好看,她微启朱唇,小巧的舌头如野生的藤蔓植物,顽强地在他唇舌间攀缘,缠绕,她这样火辣,他真有点扛不了。

电梯抵达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他们一路拥吻出了电梯,刚从门里出来的韩灿吓了一跳,看着抱拥着的男女激烈拥吻,嘴巴张得老大,她赶紧跳进了电梯,门都忘了关。

难分难舍的两人进了门,又从门口吻到玄关。当彼此因激吻而快要窒息时,才堪堪分开双唇,面对他觊觎已久的她的唇,吮吻的感觉不知有多美妙。客厅里没开灯,静谧的黑暗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门外斜进来的灯光,让刚适应黑暗的眼睛看清了对方。她的媚态蛊惑人心,他动手剥掉她的大衣,她一直很热,所以没反对。汪东元的目光停在她敞开的领口,她胸口处几乎要绷开的紧身黑色真丝衬衫随着她的喘息一起一伏。面对那片如细白瓷器一样光洁的肌肤,汪东元重重喘气,黝黑的眼睛似要冒出火来。

他长臂一伸,“彭”的一声,关上了门,客厅里又陷入黑暗。这响亮的关门声彻底把慕西震醒,她在干吗?她想推开近在咫尺的男人,可是浑身软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一颗心骚动不安,急待疏解。她哪知道,药力开始发散。她哪知道,这样的她让他欲罢不能。

“嗤啦”一声,她的衬衫被男人粗鲁地扯开,随即,她感到胸前一松,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一挺,后背撞到了墙上的灯擎,整个客厅瞬间灯火通明。慕西一低头看到自己****半露,黑色的蕾丝文胸松松夸夸挂在胸前,刚刚被她细细品尝过的那张唇正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点火。

慕西被这样刺激的画面给惊着了,她不知道是应该先关了灯还是先制止他。这种冲击甚至比和柳明武一起看***还震撼。她两个膝盖发软,要不是他用身体抵住她腰身,她险些跌坐到地上。

“汪东元,别这样……我们不可以……这样太快了……”

“可你明明就在诱惑我,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他空出嘴轻声说道,说完了,便开始了不堪的一幕……

吸一口清晨清冷的空气,慕西彻底镇定。刚吃了一片药,苦涩的药味在口腔里还有回味,本想吞下去的,结果像平时吃维C一样,全嚼碎了。冻僵的手指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后猛吸几口,终于可以冷静地思考。

天蒙蒙亮了,小区里仍然静谧无声。她坐在冰凉的健身器械上,腿间及后腰还隐隐发酸,可见,昨晚做的有多激烈。仰望对面的公寓,数到16层,停住目光,他应该还在睡。

指尖突然灼痛,她收回目光,看一眼被烟头烫到的手指,烟头被甩出老远。

这支烟狼吞虎咽地吸完,又抽出下一支……

汪东元醒来时发现,女人不见了,此刻,他枕着她的枕头,盖着她的被子,整个人似乎还浸在她的气息里。她昨晚对他做的,他此生都不会忘。就在这张床上,他沉寂了几年的欲,火山一样爆发,她是始作蛹者。

发自身心的满足感让他浑身舒畅,唯一的遗憾就是那女人溜走了。他只在地板上寻到西裤,赤膊下楼,楼梯下散落着他的衬衫,慵懒地捡起来,劲瘦的胳臂上留有几道不深不浅的抓痕,他看了看,轻轻勾一下唇角,专属于男人的迷人笑容,可惜没人欣赏。

周遭的凌乱不禁让他忆起昨晚两人的疯狂,拉开窗帘,淡薄的朝阳闯进来就像那女人不声不响闯入他的世界,汪东元更加确定:他要得到她的心。

直到现在慕西还是不解当时自己出格的举动。那些事,她从没对别的男人做过,包括柳明武。只是一时意乱情迷跟汪东元上了床,令她这么不安,她真希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香艳的梦。

这是一家离她公司不远的早茶店,慕西面前的皮蛋瘦肉粥已经凉了,手里的白瓷汤勺还在碗里机械地翻搅,冻僵的身体渐渐回暖,她一口粥也没有吃,头痛,口渴,跟服务员要了杯温开水,清明的液体里怎会浮出那男人健硕的影像?慕西敲了敲头,眨了眨眼,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简直无药可救,身心陷落的感觉到底有多糟?

在公司,慕西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直到下午喝咖啡时弄洒咖啡差点被烫到,周笑北才忍不住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整天魂不守舍的!”

“哦,昨天没睡好,没事。”

慕西抽出纸巾漫不经心地拭去溅出来的咖啡,周笑北却依旧用探寻的目光盯着她。

“老大,你怎么了?我们之间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啊,她也察觉到那种微妙的变化,可此刻,她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上班时间,我们不谈私事。”

周笑北顶讨厌她这种逃避的态度,冷哼一声,“难道关心你也不可以吗?”

没想到大男孩也有执着的时候,慕西本来就纷乱的心更乱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走一会儿。”

周笑北颓然地回到座位,默默注视她离开。

如果有别的地方可去,她并不想回家,那张床让她想起汪东元精壮的身体,紧实的肌肉,他用身体把她空虚的心填满。

韩灿进来时,慕西正对着梳妆镜发呆,韩灿目光不自觉落在梳妆镜上,上面赫然写着“你会负责吗?”五个口红字。

忍住惊讶的韩灿瞟一眼梳妆台上敞着的CD口红,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慕西问:“谁写的?”

对着那几个字,慕西哭笑不得,“灿,你说,我怎么负责?”

韩灿咯咯地笑起来,慕西随手抓起一个公仔朝她砸过去,“死丫头,有那么好笑吗?”

笑够了,韩灿继续审问:“快说,你到底把人家怎样了?”

慕西突然想起韩灿昨天没回来,“你昨天去哪儿了?怎么没回来?”

韩灿正襟危坐,“诶?你别转移话题,到底把人家怎样了?人家要你负责?”

“没怎样。”

“你别骗人了,我亲眼目睹你们在电梯里亲得难分难舍,啧啧,简直比电影里的亲热镜头还激情。还没怎样?当时看得我脸红心跳的。”

慕西眉头一紧,“你昨天和叶卿出去的?”

“是啊,突然接到他电话。”

慕西恍然醒悟,难道那杯酒有问题?但那是兰总给她的,思来想去,也不能排除汪东元跟兰总串通起来做手脚的可能性。

韩灿继续刨根问底,“你们这是一夜情呢?还是来真的……”

“……”

“行了,行了,你不饿?我可是一天都没吃东西。”

韩灿眼珠一转,换上一副献媚嘴脸,“我买了通心粉,给你做意大利面去。”

这小妮子嘴快,腿更快,迈着小碎步下楼去了。她有她的小算盘。按说,叶卿那个工作狂Boss一向不近女色,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害得叶卿天天加班,即当助理,又当保姆。昨天这事会不会是个转机?孤独的男人有了爱情的滋润,应该不会那么变态了吧?韩灿下定决心,竭力撮合他们,有空还得跟叶卿商量一下。

镜子上的字迹被慕西用纸巾擦成一片红雾,她轻叹了一声,即使那杯酒真的有问题,事情已经发生,追根究底又有什么用,只是不知道那个汪东元到底想怎样?

慕西只顾埋头吃面,真没想到韩灿做的意大利面如此地道。

“你想好了吗?怎么对付他?”

“昨天是意外,我又没强迫他,我还怀疑我喝的那杯pink lady有问题呢。”

韩灿扑哧一声,笑喷了,一口面没吞好,差点噎到,喝了口水,顺了顺气才说:“你是没强迫他,但你色诱了人家。我觉得吧,人家有钱又英俊,这笔帐怎么算你都值。”

慕西斜睨了她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婆?别说这事了,好好吃你的面!”

韩灿匆匆吃完餐盘里的面,再不做声,看着慕西傻笑,其实已计上心来。

“老规矩,你刷碗啊,我先闪了,你慢吃!”

话还没说完,韩灿一阵风一样跑到楼上,关起门跟叶卿煲电话粥。

又一个周末,下午慕西正盘算着要给姨妈买些什么新年礼物,手边的电话响,拿起听筒,没想到是韩灿。

“美女,今儿个下班早点回来哈,晚上我约了叶卿来家里吃饭,你帮我弄几道菜。”

平时,韩灿很少带叶卿来家里,汪东元生病那阵子,她差点跟叶卿分手,最近,两人感情倒是不错。

慕西很知趣,却误解了韩灿的意思,“你呀,就想偷懒,我下了班想去给我姨妈买些礼物。”

韩灿急了,脑子转得飞快,“可是,可是叶卿点了他最爱吃的干锅牛蛙,我可不敢碰那东西,看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求你了,西姐,你就帮我一次吗?”

“你们总也见不上一面,我可不想当灯泡。”

“好姐姐,你又不是外人,就这样,说好了,你负责买牛蛙,其它的我搞定。”

不等慕西答应,韩灿果断挂掉电话,再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对着暗掉的手机屏,韩灿诡异地勾起唇角,她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看叶卿那边了。

听见开门声,韩灿屁颠屁颠地出去迎,可一看见慕西身后还站着一个男的,表情立刻僵住,那男的浓眉细眼,身材高挑,气质清新。

慕西一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韩灿,一边介绍:“我同事周笑北。”转过头又对周笑北说:“这是我室友韩灿。”

周笑北绽开笑容,露出八颗白森森的牙,“你好!”

看着他笑,韩灿想起了某口香糖广告,也礼节性地挤出一丝笑,“进来吧,随便坐。”随后,她把慕西拉到厨房,小声问:“带同事回来怎么没告诉我?”

“都是被你们逼的,你也约我他也约我,哪个都开罪不起,索性就带回来咯。”

下班前周笑北约她时,她本想推掉,后又一想总这么逃避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借此机会好好跟他说清楚。

韩灿用指头挫慕西的头,“你呀,该不会是犯桃花了?真不让人省心。”

“行了,你可别瞎联想!”

慕西泡了壶花茶,端进客厅。

韩灿哪还有心思下厨房,赶紧找手机给叶卿打电话,打了N遍,叶卿就是不接,急得她不知所措,拍了拍头,对对对,发信息。

慕西给周笑北倒了杯茶,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看来需要酝酿一下。

“你先坐,我去厨房帮帮韩灿!”

话音未落,门铃响了。慕西去开门,韩灿也从厨房跑出来,叶卿提着两瓶香槟,身后是汪东元,这次,换为慕西表情僵住,韩灿只觉脑子嗡嗡响,乱了,全乱了。

韩灿的囧态全落入叶卿眼里,直到看见从沙发上站起的周笑北他才明白。汪东元气定神闲地往里走,神态自若地跟周笑北打招呼:“巧了,你也来了。”

周笑北对汪东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慕西,可惜她的眼里除了无辜没有其它。他在心里苦笑,这饭局到底多了谁?

顿了顿,周笑北径直走向慕西,阴郁着脸说:“我先走了!”

没等慕西反应过来,他已走到门口,韩灿也不知道该不该留客,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慕西来不及穿外套,赶紧追出去。

汪东元坐到沙发上品茶,叶卿把韩灿赶进厨房,两个人在里面窃窃私语。叶卿埋怨韩灿消息不灵,韩灿嘟着嘴小声抱怨:“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

电梯一路下行,周笑北不说话,慕西只感觉累,两个人整天戴着面具相处该有多累?

“干吗要走?都是朋友。”

周笑北薄唇一抿,冷冷一笑,谁会愿意跟情敌一起吃饭?

“你就是要我死心,也不必摆这样的局?”

慕西脸色一滞,也难怪他会误会,正思忖着要不要跟他解释,周笑北已经走出了电梯。

外面冷风飕飕,慕西抱紧双臂,远远看见周笑北气哼哼走向他那辆路虎。

透过车窗,周笑北发现慕西还抱臂站在那里,素色的毛衫衬得她脸色惨白,他气自己,总是心软。把车开过去,降下车窗,“回去吧,穿那么少!”

慕西冷得直打颤,手脚麻利地打开车门,坐上副驾。

周笑北疑惑地看着冻得鼻涕横流的慕西,帮她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又迅速脱下外套给她穿上。

“你舍不得我走,对吗?”他清澈的瞳仁闪烁着奇异的光,嬉笑的样子,跟刚刚判若两人。

慕西正色道:“笑北,我们从无话不谈到现在越来越疏远,我真的不想这样。如果你还不死心的话,我有离职的打算。我们之间除了姐弟情,同事情,不可能有其它的感情。你知道吗?我是真心把你当弟弟相处的。”

周笑北凝视着慕西的侧脸,满面苦楚,“你是说我偏离了轨道?好,我归位。给我点时间,如果,这也是爱。”

他了解慕西的个性,既然她都想过要离职,就一定做得出来。如果哪一天她在他的生活中消失,岂不是更可怕?没有各种可能性,没有如果,既然是她的意愿,他逼自己接受。

活了二十几年,终于知道什么是隐忍。

“回去吧,朋友都在等你。”周笑北忍痛说。

是啊,慕西想起楼上那个人,那个人似乎更惹不起。

不知何时,天空飘下细碎的雪花,慕西褪下大衣,黝黑的眼眸略过周笑北的脸,“下雪了,慢点开!”

周笑北轻叹一声,机械地启动车子,人和车落寞离开。

慕西第一次看到属于这个城市的雪,即使雪花落到地上就没了,她还是驻足欣赏,丝毫不急着上楼,到底在逃避什么?伸出手指,触摸那些舞动的精灵。忽地,肩上一沉,转过头,正对上汪东元深邃的目光,他目光里仿佛藏着一个可怕的漩涡,她不敢看,那一刹,她的心砰砰的跳。

慕西拉紧他刚刚披在她肩上的外套,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那天以后,她还没有整理好自己,更不知道怎样面对他?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是不以为然?

“还不上楼?菜都凉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慕西自我安慰。转身跟他乘电梯上楼,着实不自在,那天电梯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终于熬到进了家门,只听韩灿大声欢呼:“终于可以开饭喽,饿死了!”

韩灿摆好碗筷,发现少做了一道菜,赶紧向慕西求助:“西姐,那个牛蛙忘了做。”

慕西脱下外套,进了厨房,韩灿也跟进去。厨房里,看慕西面无表情的样子,韩灿真是恨铁不成钢。

“怎么感觉你总躲躲闪闪的,人家都为你献身了,你也得给人家一个名分不是?”

“帮我切莴笋。”

“叶卿说他把今晚的重要会议都推了,你倒好带个男同事回来……”

“你再不闭嘴,这个牛蛙我不做了!”

韩灿禁了声,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客厅里,汪东元嘱咐叶卿吃完饭带韩灿出去看雪,叶卿自是心领神会。

餐桌上,叶卿充分领会Boss的意思,一心一意闷头吃饭,吃饱了好走。这差事好,还能陪女友。慕西饿坏了,顾不了那么多,先填饱肚子。

韩灿在心里痛骂:两个没心没肺的吃货!她脸上带笑,端起酒杯,脚踢了踢慕西,“汪总,欢迎您常来家里吃饭,今天的菜也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慕西没反应,汪东元手执酒杯:“你太客气了,叶卿真有口福。”他看了眼慕西又说:“我会常来。”

叶卿吃得差不多,向韩灿使了个眼色:“听说外面下雪了,想不想去看?一会儿带你去!”

“下雪了吗?真的假的?”

韩灿咋呼呼的跑到窗前,“呀,真的下雪了,好多年没见过雪呢,我们现在就去吧。”她回头问汪东元:“这位客官,你不会介意吧?”

汪东元微微一笑,“确实难得一见!”

慕西暗想:这一对戏演得可真好。

韩灿高高兴兴地牵着叶卿出门,回头笑嘻嘻地说:“你们慢吃哈!”

客厅突然好安静,无声的静寂加上汪东元咄咄逼人的眼神压得慕西透不过气来,眼睛不知看向哪里,就直直地盯着杯子里金色的香槟酒里跳动的气泡。

大约过了半分钟,对面的男人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再等下去也是枉然。

“你还真没人性?吃干抹净连个电话也没有?”

汪东元严肃的表情着实把慕西吓到了,她自觉理亏,憋了半天,脸都红了,垂下眼帘,还是半句话不说,自是错过了汪东元唇角那隐隐一笑。

一串钥匙被放到慕西面前,令她忐忑不安的声音再度响起:“张婶请假回家了,从明天开始,她的工作你全包了。”

张婶她记得,那个面容和蔼的中年妇人。她的工作?管家?保姆?概念有些模糊。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汪东元端起酒杯,波澜不惊的说:“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把我家钥匙收好。来,干杯!”

“等等!谁说我同意了?”

“我还以为你哑了呢?”

汪东元眯着眼,慢条斯理地说完,畅快地喝了口香槟。没见过这么迟钝的人。

反击,坚决反击。慕西也喝了口香槟,清爽的口感更激起她的斗志。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慕西眉梢一扬,话音一落,酒杯也“啪”的一声被放到桌上。

“凭什么?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说凭什么?”

汪东元又恢复到刚刚一脸严肃的神情,他越是严肃,慕西越想笑,最后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就说你没人性,你还笑?你得对我负责!”

他这么一说,慕西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她印象中强势的汪东元居然也会卖萌?

多久没这么欢畅的笑过?笑够了,慕西低头理衣角,余光一瞥,那男人什么时候挪到她旁边的?距离近,她隐约嗅到他身上微不可闻的男士剃须水味。

“你到底想怎样?除了钱我没什么可补偿你的。”

慕西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面前的香槟酒杯上,汪东元食指一勾试图挑起她的下巴,还好,这次她反应快,头一偏躲过了,却对上他隐隐含笑的眼眸,“傻瓜,我要你的钱做什么?”

汪东元拿起慕西喝过的酒杯,仔细端详她刚留在杯口的口红印,双唇一抿,就着她的痕迹喝干了杯中酒,低声说:“按我说的去做!否则,你信不信我可以让韩灿搬出去,我,搬、进、来!”

慕西彻底震惊,对着桌上的钥匙发呆,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不能让他搬进来。此刻,她斗志全无,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某人摆明要折磨她。

看着有点蔫儿了的慕西,汪东元挺惬意,三步两步踱到落地窗前,雪还没停,下的不疾不徐,是个好兆头。

此后,慕西每天都会收到N条汪东元发来的短信,主要是交待工作,什么工作?当然是她当天要做的家务工作。

最折磨人的是被要求24小时开机,24小时随时待命,她本就不多的闲暇时间几乎都被他无情地霸占。手头一本未译完的小说没法就此搁浅,出版社已经再催,只好开夜车翻译,几天下来,整个人腰酸背痛眼圈黑,她不得不叹: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这几天去他家,汪东元都不在。好像听韩灿说叶卿也随他出差了。

这一天,慕西照例收到汪某人的短信息,内容跟前几天有所不同。前几天只是叮嘱她给植物浇水,喂鱼,熨衬衫……今天的短信却是:把冰箱填满,彻底清扫房间!删除了短信后,她努力回想他家冰箱的样貌,依稀记得是个大家伙,好吧,有的忙了。唏嘘间,又进了条信息:给你配了台车,车钥匙也在那串钥匙中,车停在你公司楼下。慕西又一阵唏嘘,早应该配台车给她,每天浪费在路上那么多时间,她都心疼,还算有点人性。

下班后第一时间冲到楼下,看着那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白色丰田,她有点发懵,这会不会是她卖掉的那辆车?如果是,怎么会在这里?脑海中仅存的一点点记忆提醒她,她在汪东元别墅的车库里见过这车,那天不是幻觉。

难道那时周笑北把车卖给了汪东元?

刚巧,周笑北走出玻璃门,远远看见慕西在车旁发愣。走到近前,周笑北也是一愣,“这,这是谁的车?”

“笑北,你到底把我的车卖给谁了?”慕西一脸疑惑,不答反问。

周笑北不得其解,“你怎么问我?不是你卖的吗?我就帮你打了个广告。”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骗人,慕西佯装淡定,“哦,那没什么事了。”

周笑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傻站着,“啵啵”两声车喇叭的声音让他回了神,隔着车窗,慕西跟他摆了摆手,驾车离去。

慕西很确定,这车就是她以前那辆,车里的内饰一点都没变。当时,车卖的那么顺,她就觉得诧异,原来是汪东元在背后帮她。他那么帮她,又这么折腾她,到底意欲何为?想这些,简直比翻译法文小说还浪费脑细胞。卸掉包袱,眼前的职责是:把冰箱填满。

走进超市,是大型超市,东西应有尽有,商品琳琅满目。慕西推着购物车在食品区毫无目的的瞎逛,买什么,他可没有交待。要不要问问他?犹豫片刻,还是算了。他没说,就随便买。

果汁,面包,鲜肉,速冻食品,甜点,牛奶,水果……半个钟头,她居然装满了两辆购物车,现在她相信疯狂购物绝对是治疗抑郁症的良药,心情不错,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爽!只是这么多东西要怎么拿?

只见,卖场里,身穿黑色羊绒大衣的斯文女人,背影看上去窈窕娴静,一手一辆堆满了食物的购物车,这两辆车没法推,只能拉,她拉着车,艰难前行,淑女形象尽失。这场面也成了超市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看上去蔚为壮观,不知道状况的还以为地震后,食品短缺。

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捱到收银台,淑女已经一身香汗。光结账就花了十多分钟,用某人的卡结完帐,慕西扭头准备继续拉车,却被收银小姐脆生生地叫住:“小姐,等一下!”

她以为东西多,算错了帐,把捏在手里的账单递回去,只听收银女公式化地说:“您今天单次消费超过500元,请到出口处服务台领取礼品。”

慕西又艰难地把车拖到服务台,递上账单,在看到服务小姐拿出礼品的一霎,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脸涨得通红,“那个,那个我不需要!”

服务小姐白了她一眼,忙着接待下一位顾客。她抓起那盒杜蕾斯,迅速塞进了一个购物袋。

门口的保安人很好,一直帮她把购物车推到停车场。

待她把那十几个购物袋的吃食安排进汪家气派的法式对开门冰箱后,慕西只觉胳膊发麻,捏捏胳膊,休息片刻,拿出刚从超市买的日式饭团,微波炉里热一下,吃饱了好打扫房间。

看似窗明几净的大宅,居然也是藏污纳垢的所在。慕西挨个房间遛了一圈,明确了清扫的重点,主卧和手工操作室是他最常停留的地方,必须彻底打扫。

她收拾他的手工操作室时,被他做的那些小玩意儿吸引,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喜欢做手工的男人,怪人。她不知道,他沉下心来做手工时,免去了多少相思之苦。

当耗时4小时,只用了一个人力的清洁工作接近尾声时,慕西已经累的腰酸腿软手指抽筋,她拖着好像不是自己身体的身体,用近乎于爬的姿势,进了浴室,这里是她的最后一站。

她都佩服自己的潜能,可惜,当他看到眼前豪华版的中控浴缸时,就只剩一个念头:神啊,快把我丢进去吧!

四仰八叉的躺在一缸温馥之中,触几下操作键,调出按摩功能,强劲水流的冲击下,周身的疲倦慢慢灰发,舒服!太舒服了!她哪知道,此刻,客厅里茶几上她的手机刚收到一条信息:我一小时后到家,准备晚餐!

做梦了?

“叮咚”

梦中她明明看到某人的脸——出现在浴室门禁的可视屏里,“叮咚——叮咚——”,恍然被门铃声惊醒的慕西,竭力撑开眼皮,刚才打盹儿了?狠狠掐自己一下,疼!“嚯”地从水中站起来,如惊弓之鸟,扯过一条浴巾往身上一裹,飞奔出浴室,只听“啪嗒”一声,他应该进门了。

在慌不折路的情况下,她躲进了衣帽间,刚钻进一排西装中她就后悔了,他一会儿肯定会进来换衣服。果然,不到半分钟,有人进了衣帽间,慕西屏息静气,缩成一团,此刻,真想成为孙悟空,变成一只蚊子飞出去。窸窸窣窣的声音纠缠着她的耳膜,心都快跳出来了!

还好,这男人换衣服快,一分钟后,慕西听到关门声,这才松了口气。

头发还在淌水,解下浴巾擦干头发,从衣橱里顺一件他的衬衫穿上,在穿衣镜前照一下,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接下来,得想一想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去。想到N种可能性,还是觉得最后一种最靠谱,那就是等他睡着再走。这方法虽耗时长,但无风险。主意已定,慕西又钻进那排西装中,慢慢等吧。

慕西擦头发的时候,汪东元进了浴室,这女人居然为他准备了泡澡水?够贴心。嗯?浴缸边搭着的是什么东西?他走过去勾起来一看,女人的内衣,黑色,蕾丝的。他不淡定了,这摆明是毫无遮掩的引诱,无心泡澡,匆匆洗了个战斗澡。只是,她人在哪里?

洗完澡,他到厨房去寻人,很失望,即没人又没晚餐。等等,餐桌上又是什么?仔细一看,durex,他再次不淡定了,唇角勾起邪恶的笑,还是蛮有情趣的女人!难道她在卧室?寻遍所有房间,都不见慕西人影。思考片刻,他又返回浴室,浴室门口水淋淋的地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顺着地板上模糊的水痕,来到了衣帽间门口。顿了顿,他轻轻拉开门,尽量不弄出声音。

这边厢,慕西正昏昏欲睡,突然听见某人清明的声音:“出来,没空跟你玩捉迷藏!”

不妙,好像被他发现了?慕西困意全无,是出去呢还是继续玩捉迷藏?哎,这应该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囧的一件事,悔就悔在刚才不该贪恋那销魂的按摩浴缸。她还在神游太虚,只听“哗啦”一声,挡在身前的天然屏障全被某人推到衣橱另一侧,就这样,慕西彻底暴露了。

她低垂着头,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只好不停摆弄衬衫的衣角,一副等待发落的倒霉样。

“那个……我帮你收拾一下衣橱。”

汪东元双手环胸,视线在慕西身上扫了几轮,宽大的衬衫并未掩盖她曼妙的曲线,细滑肌肤的触感他曾经领略,至今记忆犹新。最后,他视线停在她****的双腿上,像欣赏一幅画,看得津津有味。边看边慢条斯理地问:“我交待你的事你都做了吗?”

“冰箱填满了,房间打扫了。”

慕西眼观鼻,鼻观心。顿了顿,又志得意满地说:“你可以检查?”

汪东元突然欺身过来,眉头一挑,笑里带着邪气:“那我问你,晚餐在哪儿?难道也藏起来了?”

什么晚餐?慕西脑子里画满问号,且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一小时前告诉你准备晚餐,你却给我准备了这个。”

汪东元一倾身,把手里的方形塑封纸盒送到慕西眼前,五个英文字母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她终于想起之前一个细节。当时,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都被她放进冰箱,差点把那盒杜蕾斯也放进去,后来,她随手把它放在餐桌上就去干活了。

“那个,那个是买……买东西曾送的!”

一紧张,说话都有点磕磕巴巴,哎!现在百口莫辩,他肯定误会了,她两手加紧虐待衬衫的衣角,衣角被她这样胡乱地扯,大腿处撩人风景若隐若现,汪东元顿时呼吸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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