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东元望着床上的女人发呆。静谧空间中刺耳的电话铃声把他从呆望中拉回来,原来是他手里的她的手机在响,他下意识地按下接听键,刚要接起,手机已黑屏,他有些气,今天总遇到奇怪的事。
那边的周笑北只听到一声铃音就再也打不通,唯有那句“您拨的电话已关机!”在耳边回响。他有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下了班就想给慕西打电话。是因为没有她在,工作起来了无生趣?翻了一下午文件,一个头,两个大。开着车在马路上横晃,最后,还是老地方,健身中心的篮球场。
汪东元在包里找到慕西的钱夹,还好,这女人随身带着身份证。果然,姓名相符,年龄相符,在那个时间出现,应该是她没错。
他又给叶卿打电话,长话短说,让他联系MB的人,最好能联系上她的家人。
挂了电话,他来到床边,此时已夕阳西下,房间有些昏暗,他按亮她头顶的壁灯,手插进裤袋,仔细打量床上的女人,苍白的脸色并没掩饰她精致的五官,细密的睫毛在下眼睑处布下的阴影像暗涌的潮,她的睡颜跟死去的Angel相差无几,只是她睡梦中也微皱眉头,到底有多痛?
汪东元踱到窗前,第三次给叶卿拨电话,早已没了耐性,“怎么样?联系上她的家人没有?”
叶卿本来想今天能早点下班,没想到老板添了这么个乱,还好在电话里看不到他一张冷脸。
“只找到了她公司主管的电话,那个吕主管现在人在北京,她也联络不到慕小姐的家人,她现在正联系她的同事看看能不能过来,我已经告诉她医院名称和地址了。”
汪东元换左手拿电话,右手捏了捏眉心:“行了,你下班吧。”
叶卿舒了口气,这一句恐怕是出自汪东元口中的叶卿最想听的一句话。
周笑北在球场上怎么也提不起兴致,不知道为什么,屡投不中,索性不玩了,换衣服走人。他刚启动车子,接到吕主管电话说慕西出事了,脑子一直嗡嗡响,那边说什么都没听进去,等反应过来,又把电话打回去确认医院名称和地址。
还好路上没塞车,周笑北找到慕西的病房时已气喘嘘嘘,他太心急,门都忘了敲,直接闯了进去。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灯光昏暗,慕西看上去脸色惨白,周笑北稳了稳自己,似自言自语又似询问:“老大,你没事吧?”
汪东元从沙发上站起来:“请问你是……?”
周笑北这才看到汪东元,声音有点紧绷:“我是他同事,她没事吧?”
汪东元倒是波澜不惊,脸色依旧冰冷,声调平稳:“我中午开车在停车场碰到她,她躲我的车,结果流产了。”末了又加一句:“那个地方禁止行人通行!”
周笑北有点沉不住气:“你的意思是说你一点责任也没有?”
汪东元不想跟他理论,淡淡地说:“我要是逃避就不会送她来医院……”
“……”
“……”
一时间两个人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