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之后——
厚重的手术室“咯吱”开了,灯也熄了。
四个人犹如梦中初醒,追至主治医师前,洛北辰揪住他的衣领,“怎么样了,她,她怎么样了!”
“我们都已经尽力了!”
“什么!”洛北辰直感觉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般,他倒退一步,“什么!你再说一遍!”
“少爷!炎小姐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但是由于刀子插在了胸口,而且失血过多,所以……”医生被洛北辰吓到了。
“快说!”
“是,是,少爷。炎小姐现在还没醒过来……”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
“快说!”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也许是……”
“是永远……”洛北辰好像在喃喃自语,“永远,那么永远有多远呢……”
叶凛空空地望着远方,“谁能告诉我,永远到底有多远啊……谁能告诉我啊……”
“会是永远吗……”
“不会的。”
炎彤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就好像睡着了一般,安静地沉睡着。
“我来照顾他。”洛北辰坐在病床前,一遍一遍地摸着她的额头。
管家恭敬地站在洛北辰的身后,他拦住要进来的叶凛,尹痕,邱灵雨还有理事长,“请大家离开吧,少爷想一个人。”
邱灵雨站出来,“凭什么,他就算在我们之前认识了炎彤,但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凭什么让他一个人守护在炎彤身边啊。”
“邱小姐,请大家配合。”
洛北辰坐在病床前,他轻轻握起她的手,但是她的手好冰凉,彻骨的冰冷,让他的心生起了寒气。
炎彤双眼轻轻闭着,氧气罩上有着模糊的雾气,连他的呼吸都静止了,停下了动作。他轻轻俯下身,把耳朵凑到她的面前,当他确定她还有微弱的呼吸后,他重重地叹气,然后摔坐在椅子上。
“彤,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管家笔挺地站在窗外,他只能看到他僵硬的背影,那个背影没有了以往的骄傲,霸气和不可一世的王者风范。他略想弯曲的背充满了脆弱,失落还有难过。
“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他的手在颤抖,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他害怕了,创造了商业界的神话的洛北辰,让世人都觉得遥遥不可及的洛北辰,他害怕了,是的,他在害怕,在她的面前。他的嘴动动,但是发不出声音,眼神疯狂地马上要崩溃般,手臂使劲晃着炎彤,好像要把她从长长的美美的梦里醒过来。
但是,她还是依旧那么香甜地睡着,谁也没能打扰到她的美梦。
“不要睡了,你已经睡了那么久了,该醒了。”
回复他的是无声地沉默,只有她微弱地呼吸证明了她还没有逝去。
主治医师从门外进来,看见从未有过颓废和消极地洛北辰此时的狼狈,他轻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可一世的,骄傲如他的洛北辰何时这样过。
洛北辰看见医生,一把上前揪住他地衣领,“为什么他还不醒,为什么!”
“少爷,炎小姐的身体正在从手术中恢复。但是,伤的部位比较危险,所以,只要炎小姐能够熬过今晚,就算是度过了危险期了。”
“度过今晚,就可以?”
“是的,少爷!”
洛北辰转身坐在椅子上,“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这个需要炎小姐的毅力了……”
他地背一如既往地挺地很直,“她会醒的,我相信。”
医生没说什么,检查了一下各项设施,转身离开了病房。
管家见医生离开从外面进来,鞠躬,他从小看着少爷长大,早已把他看成自己的孙子了,他看见他这个样子,心疼啊,“少爷,你去休息吧,这个有我。”
洛北辰摆摆手,他要守在这里,他要看着她醒过来,“我不累。”
管家早已把他地疲惫看在眼里,平时的公司大小事务,只是琐碎,一旁还有人协助,但是这次是心力交瘁的战斗,只有他一个人坚守着阵地。
“如果炎小姐醒过来,看见少爷这个样子,我想炎小姐也会心疼的。”
洛北辰的停滞地眼珠转动,她看见了心疼了最好。
“没事。”
管家见洛北辰固执也没说什么久守在门外。
他的手轻轻覆上她消瘦的小脸,苍白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为什么你不醒,我命令你给我醒过来。你知不知道,我才刚刚来,你知不知道,在中国,我有多么想你,想你快要发疯了,想要马上回到你身边,想要将你拥入怀中,想要禁锢你一辈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而我呢,每天只能对着大海,看着你的照片,想念你。现在,我终于来了,可是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为什么不看看我,为什么……你是吃定我了,是不是,吃定我一辈子包容你,不生你气了,是不是。”洛北辰的一滴清泪滴落在她的睫毛,凉凉的,让她的睫毛颤了颤,“好,我告诉你,我生气了,我已经在生气了,你看见了吗。要是你再醒不过来我就恨你,恨你一辈子,然后离开你,让你在世界上一个人。你不是说你害怕孤单一人吗,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活着,但是如果你不给我醒过来,我就死在你的面前,让你不管有没有醒过来,都让你在这个世界上孤单一人。你想尝尝看那种味道吗,如果想,你就尽量地来吧。”
身体上传来一阵阵寒意,从指尖传递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他不由自主地握紧她的手,“他说,你只有今晚的机会了。炎彤,你听到了吗。一直都是我在纵容你,这一次,就这一次,听听我的,醒来,好不好。今晚,你要努力。”
他是相信她的,但是他不知道,她是否如他一样相信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