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中气象宏,玄奘讲释小乘经。
皆是入世方便法,安得度世脱众生。
菩萨引了二人,行至长安城外,只见那城外百姓正自纷纷向城中奔去,木吒上前扯住一个叫道:“你等如此匆忙,要往哪里去?”
那人忽然被木吒扯住,当下奋力挣得几挣,奈何木吒只是轻轻一握,那人便不得动弹,叫道:“这后生好大气力!”
木吒笑道:“我乃佛家护持,虽有三分力在,也只是为伏恶辈,你若不实言讲来,只怕我那身后之人,有十分力气等着你哩。”
那人闻得木吒之言,慌忙向木吒身后望去,只见悟空正自向前行来,惊道:“如今朗朗之世,怎就有妖怪青天白日来我这大国城邦?”
悟空闻得言语,不由一阵暗笑,当下欺上前道:“我乃是左近山中大王,因久不食人肉血食,今日下山来尝个鲜美,你若是实言告我,我寻得那人多闹市之时,自放你归去。”
那人见悟空呲牙咧嘴,一脸凶相,便道:“今日唐王陛下令洪福寺中玄奘法师宣扬法义,我等闻得此信,便想去闻些佛音,沾些福泽,若是去得晚了,只怕便无立足之处。”
木吒闻言,当下便将他放开,那人得了自在,慌忙向城中奔去,口中犹自叫道:“那道场之中,有万千军卒把守,更有法师无数,大王万万不可前去。”
悟空、木吒闻得那人言语,不由得纷纷大笑,菩萨上前道:“你二人不可顽皮,这城中之人如今皆向玄奘道场前去,我等须当变化了才好前往。”
菩萨说罢,旋即将身形一转,便化作一个道深德隆的老僧,木吒见了,亦将身形一幻,化作一个沙弥模样,悟空上前看了看菩萨,又望了望木吒,笑道:“虽说是僧无老幼,老孙毕竟还是当化个中年之僧,才见圆满。”
悟空说罢,将身子晃了一晃,便就化作一个中年僧人,菩萨笑道:“如今三阳齐至,自当安泰如怡,且随我入城听法。”
三人当下便入了城中,随着人群来至那江流法师讲经之处,只见那:人声鼎沸纷纷乱,摩顶接踵起尘烟。法门总是空寂道,凡俗何堪闻佛音。
悟空见了众人纷乱之象,当下行至菩萨之前,推开一条道路,三人入了场中,只见一个法师正自踏步上台,盘坐于蒲团之上。
悟空探目望去,只见那法师生的:面如傅粉体修长,俊颜佛姿圣僧相。开口善将佛义释,稳坐蒲团定禅关。
那法师盘坐蒲团,见一众来者皆是纷纷拥攘,当下便将双目一闭,静待纷乱止住。
悟空见那法师定心沉坐,又见众人纷乱,当下便明其意,只见他将手掐一个道决,那法师头上忽然现出一道霓虹,众人见了,不由极目望去,只见那霓虹过处,又现出无数天花,纷纷而坠。
菩萨笑道:“你这猴儿,我佛门讲义,均已真实为要,你怎的就将这些幻术惑人?”
木吒笑道:“世间之人,皆惑耳目,我佛也因无法,才将这许多方便法门传下,诱导众人入门,悟空手段,却也正合其时。”
菩萨道:“法门方便,不过一时之用,若欲希求佛果时,还当见的真秘方可成就。”
悟空道:“菩萨所言,皆是上乘大法传来之后事,眼前之境,虽是暂缓其乱,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菩萨闻得悟空言语,不由叹道:“昔日佛于西方,亦曾施用此法,可见东西有别,人却无别。”
三人正自言语时,那法师早已于台上开讲,悟空倾耳听去,只见那法师尽说些世间之法,不外是些忠、孝、仁、义,又有些轮回果报,劝世之言,悟空忖道:“只道这佛家小乘教法是何讲义,却原来也不过是些尘俗之理,治世之言,似此之经,倒是颇合度化那俗子凡夫。”
菩萨见悟空正自听讲之时,忽然俯首自思,便道:“你看这小乘之法若何?”
悟空正自沉思,忽闻菩萨问来,便随口应道:“似此经义,也只度得那中下之资,若是上等灵慧之人,只怕闻之亦是无用。”
菩萨闻言,不由一声长笑,那玄奘法师正自宣讲时,忽然闻得台下一人大笑,当下便径起蒲团,行至菩萨面前,双掌合十问道:“小僧于台上宣讲法义,本是唐王所谕,若有与吾佛教义有别之处,还望老师傅不吝赐教。”
菩萨见玄奘下台问询,当下也不客气,旋即携了悟空、木吒上得台前,两旁军士见三人欲乱法师说法,正要上前来赶时,早有悟空、木吒将手一指,便将其定在原地,不得动弹。
台下一众见了三人行止,心知此三人定是非凡之人,当下纷纷议论三人来历。
菩萨行至蒲团之前,当下盘膝坐倒,口称一声佛号,将自家所著《心经》宣讲一遍,那菩萨本是佛前第一慈悲之人,若是开口言经,便有无上佛音往来回荡,若是释经讲义,便有无数醍醐直贯人心肺,那大众之中身具佛缘之人,当下便悟得经中意趣,了悟玄机。
众人闻得菩萨讲义,俱都叹服不已,那菩萨讲经已毕,当下便要下台,玄奘慌忙上前扯住道:“老师傅勿去,玄奘自幼寄身沙门,多习经典,今日所讲之经,实乃闻所为闻之奇经,超凡脱世之秘典,还望老师傅将其口授一番,以便刊印成册,住世常留。”
悟空闻得玄奘之言,不由笑道:“刊印此经,虽是天大功德,却早被城中佛堂巷中王员外所得,你若欲将此经传扬时,可将此事奏知唐王,叫其令天下佛子多方传诵,亦不失功果。”
菩萨道:“此果虽不合为你所得,却另有一天大之功,须当由你前去,方可成就。”
玄奘问道:“却不知是何功行?”
菩萨笑道:“适才我见你所将经文,皆是入世之法,此类经文,皆是有西方所传,乃是我佛因世人多愚,不堪教化,故此将些小乘之教引其入门。”
玄奘闻听,不由大惊,台下诸人听了,亦是纷纷惊疑。
菩萨化身老僧行,宣释大乘无上经。
小乘俱是入世法,上根大慧怎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