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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西行求经

天心一破阴阳灭,师徒西行遇睡仙。

慨赠仙经传妙法,悟尽大幻至真源。

玄奘打破天心,旋即回返山前,只见悟空早已脱了桎梏,立在山前。

悟空见玄奘返来,笑道:“阴阳已破,五行皆灭,今日正逢我皈依佛道,拜师入门。”

悟空说罢,当下便跪倒道旁,口称“师傅”,道:“蒙师傅相救,今日弟子皈依佛道,入得沙门,日后自当鞍前马后,护持周全。”

玄奘闻言,大喜道:“今日得此良徒,正是吾道不孤也。”当下上前将悟空搀起问道:“既入佛门,须当有个法名呼唤,你可将往日罪业略述,也好与你起名作号。”

悟空见玄奘问及于此,当下大笑吟道:“祖籍东胜神州岛,山名花果居水帘。一心访师求仙道,欲脱轮回期长生。三星洞中得师授,习得无上大神通。回返花果群豪敬,统摄四方主妖盟。幽冥地府径自闯,天宫仙境任悠游。玉帝知我有手段,官封弼马掌宁司。只缘天使恶我意,一棒打去闹仙宫。脱籍消禄归旧地,玉帝遣来众天兵。后羿哪吒为帅首,独斗仙将展神通。南海遣来木童至,佛门钵盂将我收。遍尝先天五刑具,观音讲情来施救。因思大恩难果报,欲将前罪做善酬。张果寿诞逢其会,闻得仙姑说前仇。佛道本当同度世,奈何小乘分径流。普陀山前探消息,观音着我赴南门。二郎闯天汹汹至,老孙上前助争斗。偏逢北面真武至,将我二人逐凡间。径赴东岳担山去,避难南海文昌来。西岳华山千斤重,身伏洞中百年修。眼见妖狐夺丹事,九邪老母来寻仇。争战一起纯阳至,又蒙正阳说和休。分身化影欺土地,径赴东岳脱杨郎。兄弟齐心寻狐媚,又见真武仓惶奔。武当山前寻仇去,混沌老祖现当前。众仙齐展仙家术,方退魔头赴天庭。奉令讨魔五行会,度朔山前战群凶。灭绝西方魔君体,收得龙凤两兽心。混沌阵中五行去,老祖俯首大功成。菩萨见我消前业,着我印制佛家经。化身僧人长安至,闻得小乘教法经。菩萨亲讲心经法,老孙一指化霓虹。阴阳山前待师至,蒙师打破天心石。踏破阴阳无阻碍,灭得五行涅槃生。从此西途求经去,回返大唐度群生。

玄奘闻得悟空之言,惊道:“只道是寻个沙门护法,不曾想你却是个欺天闹地的豪强,若如此说来,你前番所说菩萨将你困在此地岂非尽是虚言?”

悟空笑道:“老孙先前所虚言者,不过略试师傅求经之心,如今师傅打破天心,阴阳已破,自是无疑。”

玄奘又道:“原来那长安城中讲法老僧便是南海观音菩萨,我肉眼凡胎,不识佛家之圣,以至空错过一场教诲,却也是我命中无此缘法。”

悟空道:“那菩萨当日所讲《心经》,本是她亲著亲讲,我见菩萨讲经之时,你早明的其中三昧,如何不是大缘?”

玄奘闻得那《心经》乃是菩萨所著,不由欢喜道:“若如此说,倒是我一番缘法了。”

悟空笑道:“缘来缘去,究竟是空亡之事,若说要到那实在处,须当早赴灵山才是。”

玄奘颔首道:“正是!正是!你既将前情尽告于我,我这便于你起个法名吧。”

悟空笑道:“我姓孙名唤悟空,乃是昔日道家之师所赐,如今皈依佛家,自当另有别号。”

玄奘道:“孙悟空三者,孙乃穷穷无尽之意,悟乃是我修行人之本行,空乃涅槃之象,若是此名,倒无须另行更名,只将你起个别名便是。”

玄奘沉吟一阵,又道:“我二人前去西天,也不知要经历多少艰险磨难,若无苦志坚心,实难到达,便与你起个别名,唤作行者吧。”

悟空道:“佛号已有,佛路须当急行。”当下便牵过马来,叫玄奘跨乘其上,向山中行去。

二人一路行来,路上多谈些佛道之理,玄奘道:“悟空,我自幼便诵读经典,多习佛理,如今你将这些道家之法说来,倒是与我佛之道多有相通。”

悟空笑道:“佛言见性明心,道曰归根复命,两般虽是异名,实则同指一事,若明的其中究理,自然相通无碍。”

二人正说之时,忽听得前方一人笑道:“通灵心猿,果是不凡,见性归根,虽是两名,却是一物,若是说破时,惊天动地,鬼神俱惊,不可轻言。”

悟空闻得此言,当下循声望去,只见正有一人自对面行来,只见那人:风姿雅逸神仙貌,遍体清凉抱虚空。朗目犹呈惺忪状,声若呓语言道铭。

玄奘见那人仙风道骨,举止不凡,面上却呈大梦初醒之状,心道:“此人若非是个出世的贤圣,便是个入世的仙人。”当下下马施礼道:“我等于山中闲谈,不想却惊扰足下清梦,死罪!死罪!”

那人笑道:“大幻当觉须早觉,一入黄梁两不知。幽梦忽闻心猿语,说破佛道曲中意。”

悟空闻得那人言语,旋即上前道:“你既解得曲中之意,可见也是我道中人,未知尊姓大名?”

那人呵呵一笑,便道:“我自前番睡去之时,距今业已千载,旧日之名,早已忘却。”

悟空笑道:“我自入世以来,也曾多听得奇谈怪事,似这般笑话,倒是闻所未闻,若说你是个上界神仙,那仙人神满精全,再不思睡,你若是个尘世俗流,哪里有千载之龄供你酣睡?”

那人道:“俗世千载,不过大梦一场,你看那世间人晨起夜眠时,亦不过梦中之梦,了无尽头,但是百年身死,便如一梦皆休,若依此看来,千载百年,有何分别?”

悟空道:“世间虽是大梦皆幻,尚有那佛家见性,道门归根是真,我等欲去之地,正是要往西方灵山求取真经,度得世间大梦未醒之人。”

那人笑道:“西经可求,路却难行,这西去之途,荆棘遍布,妖兽纵横,若无通天彻地之术,如何去得?”

悟空闻言,不由大笑道:“若说别事,老孙自不敢人前卖弄,若说起通天彻底,腾挪变化,老孙就便称个当世的至尊,三界的宗祖,也不为过。”

那人颔首道:“心猿千变,无踪无迹,诚是万变之尊,三界之祖,只是你如今欲行西路,须当秉承正一之道,若是倚仗旧日神通,只怕是处处招灾,时时逢魔,届时灵山空望,真经难求时,却不是一场恨事?”

悟空闻得那人言语,心下便已会得其意,只见那人自怀中取出一卷经文,笑道:“灵山求经本是千古盛事,我自酣睡千载,于世间无助无求,此经乃是闲暇时游戏之作,正好为你等在西途之上聊解烦闷。”

那人说罢,将手中经卷付于玄奘,玄奘正要再问时,那人早已化作一道祥光,向天外投去。

玄奘将经卷一展,只见那卷首上正书着《睡仙经》三个大字,内中俱言天地之幻,借假修真之法,玄奘立而诵读一遍,当下将其谨慎收藏,对悟空道:“此人乃是幻中之仙,梦中之圣,所赠经卷亦是不世之奇典,日后但被魔障魇迷之时,只消诵读一遍,自可超脱。”

悟空笑道:“师傅此言差矣,世间之事纵是皆幻,我等前去求经之事却真,但是秉承丹衷,正心前往,自可脱幻出尘,成就佛果。”

三藏笑道:“若如此说,才是大道之阶梯,极乐之路径。”

二人言笑一番,径自出了大唐之境,向西方行去。

师徒西去望灵山,欲取真经度世间。

千载流芳姓名在,一曲西游万古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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