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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突然,苏珊跑过旗杆。

“秋蒲!”苏珊被自己所见的吓到以外,还满是震颤。她看见秋蒲像个死去的人,像个石像坐在雨中,一种巨大的痛使得她要爱秋蒲,她无法忘却这个人!

苏珊,飞奔到秋蒲的身前。看着他满身的伤口,和绝望的眼睛。突然大哭!

“秋蒲,你干什么!”苏珊面对满身雨水和伤口的男孩不知所措。她有些急,怕猛烈的雨打在秋蒲身上会打倒他的。苏珊突然抱住秋蒲,用自己柔软的胸脯护住秋蒲的头,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是哭。

“秋蒲,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苏珊和秋蒲一同待在了疯雨中。泪水,是此刻最无力失败的东西。

秋蒲就这样被另一个人怀抱着。温暖,爱和泪使失神的秋蒲开始有一点点的直觉。他抬头想看清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何会在此刻如此深情地怀抱自己?

秋蒲的眼看着苏珊,那一张在雨水中越发青春娇嫩的脸,让秋蒲有些陌生的感觉。他觉得眼前这个人,自己并非认识。而是临花照水,有一种感恩。秋蒲后来才看明白了是苏珊,突然闷声哭了出来。秋蒲紧紧地抱着苏珊,泪水开始像泄洪一样,把所有的感官都激起。原来,秋蒲被刺激得完全痴傻。这个时候才算回缓了些。

苏珊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孩哭得如此伤心,自己却比之先前自己对爱的绝望的伤心更加伤心。她不愿自己爱的人受伤。于是,苏珊给以更大的怀抱,与秋蒲并肩坐下,再让秋蒲像个孩子似的躺睡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头和手将秋蒲环绕,不让雨打在他的脸上。于是两个人鼻息碰着鼻息,脸和脸靠着从未如此接近。

秋蒲在一片气息中看着苏珊,似乎醉了一般,将嘴自然地放在了苏珊的嘴上。就这样亲了一口这个女孩子。然后在她的保护下,又像初生的婴儿看着陌生的世界,眼睛明亮。

苏珊,接受到了秋蒲一个轻轻柔柔的吻,被这一举动怔住了半天,不敢呼吸。她看着秋蒲那如婴儿明亮透净的眼睛,突然将嘴主动顶上,深深长长地吻了起来。

两个人,就在雨中,就在这样的怀抱里互相亲吻与沉醉。一个是为了逃避,另一个何尝不是一种逃避。苏珊,似乎知道,自己只是这逃避里的惊鸿一瞥,只是轻轻的一个吻而已。但人生无憾事。苏珊就想这样吻下去,哪怕下一秒自己就是这个男孩人生的过客。

雨,渐渐停了,天空中只偶尔闪过几支闪电。反而炫丽得异常好看。秋蒲和苏珊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吻到了世纪末。两个人都是忘我的缱倦,苏珊是越吻越梦境,而秋蒲却是从梦境中醒来看清了现实。

突然,秋蒲推开苏珊。他觉得这剧情狗血!

“自己怎么会吻上苏珊的!”秋蒲猛然地醒来,面对眼前的一切,觉得自己做了爱情的刽子手。他爱的是苏小秦!

苏珊被推倒一旁,眼泪在瞬间就又湿了脸庞。她看着秋蒲一脸的懊悔,内心也自责不已。似乎是自己对爱的欲望,对秋蒲的欲望才促使自己做了这样的事。

“对不起!”

秋蒲和苏珊同时急着向对方说抱歉。

“对不起,秋蒲。我只是担心你。”苏珊满怀着歉意与尴尬。

“是我对不起你,请你不要困扰。我……我是爱上了苏老师的。”秋蒲想给苏珊一个绝念,这样对彼此都好。只可惜,秋蒲在说到苏时,心中一阵绞痛。秋蒲以为苏始终把自己当个孩子看待,她真正需要的也许还是一个可以给她正常生活的男子。秋蒲接受自己所看所听所想的一切。

苏珊听了秋蒲如此的告白,心中伤心自是不必说了。只是内心还在缠绵于刚才的那段长吻中,那个爱着秋蒲的心始终不死。于是苏珊默默地流泪,完全不想顾及秋蒲的感受了。当然,秋蒲见状,只以为苏珊是为自己伤心的,也是满心的愧疚,不知该如何安慰苏珊了。秋蒲怔怔地立在远处,看着伤心的苏珊。

“也许,我应该爱的人是像苏珊这样的同辈人。也许自己真的不适合和苏在一起……”秋蒲在也许着,他是面对失望才如此反驳自己的。

显然,秋蒲立刻在心里骂醒了自己。“无论怎么说,我是爱苏的,这一点从来就是真的!”秋蒲无法想象没有苏的人生又会坠入怎样的深渊。即使现在他面临着爱的危险与局促。但是他还是无法让自己觉得一遇到挫折就不爱了,这完全不理智!就像刚才秋蒲怎么会被苏珊错当成是自己人生的温暖呢!

秋蒲深吸一口气。对于苏珊,他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走近,却又走远。然后独自消失在操场的尽头。两行眼泪还是流了出来,秋蒲嘲笑自己,觉得不够成熟,面对爱情还是小孩子的心态。

当秋蒲往回走,想再去看看苏时,正好看见行色匆匆的男子开车离开了苏的房间。

“那人是小希的爸爸!”秋蒲一眼就认出刚才在苏房间的男子。于是又想起前些日子被自己隐瞒忘却了的事情。

“难道说,苏真的还和自己的前夫有联系……不是说两个人的关系不好才离婚的吗?”秋蒲又胡乱揣度着。嫉妒使人发疯!这是爱情里的一颗毒芽,总会生长着使人变成弱者。

“苏!”秋蒲就站在门口,轻而有力地唤住苏。

苏小秦一看,是秋蒲。先是快乐的一惊,然后看见秋蒲浑身湿透,又满身是伤,有些伤心的困惑。她赶忙拉着秋蒲冰冷的手,拉进屋内。

“你怎么了?!”这回苏又是生气又是伤心,看着眼前的秋蒲,觉得他的零落凄惨是多么无助可怜。

秋蒲苍白的嘴唇颤抖着,眼眶蓄满泪,却还是笑着看着苏。然后像压着力气,眼泪就这样噗通地落下来。

“我和我爸吵架,外面下雨打雷。我很害怕,我想见你,我想告诉你我爱你,我想抱着你让你把我的耳朵堵住,我害怕打雷。可是我跑啊跑,就是找不到路。终于跑到了学校门口却不得不翻山进来。可是我好害怕,雨下得更大了,还有雷电……我就一路边哭边滚最后终于滚到了花园里。可是我却觉得好累,没有力气,我想着要不就这样睡去,我心里很害怕!可是我想见你,疯狂地想……所以,我就想敲开你的门……可是我看见里面有人。我……我哭着不敢进来。我像失了心发了疯地坐在雨里。我以为你不爱我了!我以为……”

突然苏一把抱住正在哭诉的秋蒲,心疼地自己眼泪也掉下来。多么艰难的路啊!秋蒲一边抽泣一边也抱着苏,好像这辈子都不会放手。虽然他把苏珊那一段给删了,但是他知道爱才是所有!

“傻瓜!我怎么会不爱你,不要你呢!你可以来找我,你可以进来啊!”苏也是一边的哭,一边心疼秋蒲所遭遇的一切痛苦。她觉得自己未能在秋蒲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出现抱他爱他,苏已经是很自责了。

秋蒲哭着脸,还挂着鼻涕,突然看着苏说,“那个男的不是你的……不是小希的爸爸吗?!我能进来吗!”秋蒲越发地撒娇哭闹起来。满脸的委屈,他想得到苏的更多自责以及自责所带来的巨大疼爱。

苏挂着泪,看着秋蒲。突然不知该怎么面对秋蒲了。”他果真还是个孩子。”苏突然有些委屈和失落地感慨。或许在苏的内心,她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可以让自己依靠的男人。而不是现在一个完全还需要依靠自己的男孩。

苏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觉得好好地爱这个孩子,好好地宠这个孩子。但却似乎不再是先前那种想要厮守和依靠的爱情了。苏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但看着秋蒲,还是满怀柔情地抱着他,哄着他。希望他真的像个孩子一样满足这样的爱。

果然,秋蒲在这样的宠爱与怀抱里,竟然慢慢地沉睡。似乎苏满足了自己的心理需求,也许在秋蒲最深的潜意识里他需要的也正是苏所感慨的类似母爱的爱吧。

苏似乎在哼着曲,然后竟然把秋蒲哄睡了。看着秋蒲一脸疲倦的脸。那浓浓的眉毛,高高的鼻梁,还有那性感的嘴唇。一切映入苏的眼帘,苏越看越出神。突然苏觉得秋蒲的神情触动了苏内心的某根神经,但就是无法肯定为什么苏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苏觉得奇怪,奇怪的是总觉得秋蒲是自己很久远的一个回忆。但这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是吗?”苏轻轻地反问着自己。竟出神地忘了秋蒲已经睁开眼,正充满魔力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醒了?”苏像对婴儿一样说话。

“其实我早就醒了,我就想听你唱歌。”秋蒲露出美丽的笑容,刚才那一副小孩子被欺负的模样又变成帅气俊逸的男子了。

苏不禁有些心动,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自己似乎也陷入了一会儿是妈,一会儿是情人的地步。

“瞎说,我才不会唱歌呢。”苏面对秋蒲如此有魔力的眼神,竟有些想回避。

秋蒲却不说话了,只是把手伸向苏的脸,摩挲着,再用炽烈的眼睛望着苏一弯月牙似的眼睛。一个大男孩躺在一个女子的怀里,想要的是满世界的爱。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爱把纷争都挡在了门外,把嫉妒把疯狂都化作了时间的钟。有时觉得这样爱的时刻,似乎可以心意相通。我可以是你,你可以是我。不需要再空白的言语来解释来说明。以为,爱的时候所有的恩怨报复都消散,此刻消散,未来也会消散。可惜,正如秋蒲不能洞察出苏对于爱的依靠的渴望,以及面对秋蒲时那爱的转移;而苏也未能感受出秋蒲整个人生的绝望以及秋蒲对于自己的某种最为炽烈的唯一的追求。两个人在爱里包容一切,也在爱里失去了最需要解释的对方。

“今天,我可以和你睡一起吗?”秋蒲又变成小孩口吻。“我发誓,我绝对洁身自好,不动手动脚。”秋蒲又坦诚又邪气。

苏觉得只是好笑,欣然地答应。她对于秋蒲这样的卖萌,只能是全方位地接受。不过这越发衬出苏的心态要比秋蒲老。

唉。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而对于秋蒲来说,一切都是新的。新的床单,新的被子,以及新的味道。他侧过身,看着仰面躺着的苏。

“睡了吗?”

“没。怎么了?”

秋蒲进一步地把头撞进苏的脖子。他深深地闻了闻苏的体香,还是那股红豆味。秋蒲一直深深迷恋着这股红豆味。他好奇为什么苏的身上是一股红豆味。

“为什么你身上有红豆味?”秋蒲纯然地,天真地看着苏的侧脸。

“红豆?”苏也觉得奇怪。但是人可以寻遍所有别人的味道,却就是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苏只是对于这难言的红豆味,觉得秋蒲只是说笑。

“你别不信!是真的红豆味!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身上的这股味道。如果以后我眼瞎了,耳聋了,但我也一定能找到你。因为我一闻就能找到你!”秋蒲急着证明自己有多爱!

“好啦,好啊。红豆就红豆吧。”苏极力想安抚秋蒲。但心中却想起了王菲的《红豆》。

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

“是的,应该没有什么会永垂不久的吧。”苏内心有些怅然,只知道天长地久的事是自己的奢求,是虚妄,是比梦还要不真实的现实。但是苏却又不自禁地想唱下一句。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人生的破碎是必然,但会否有一种坚持让爱变得四平八稳。”苏也在隐隐渴求。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与秋蒲的爱完全活在不现实中;有时候却又感觉到真真实实地爱的温暖与体悟。或许,不是自己不会爱,只是自己怕被爱的另一方先放手。

“毕竟自己会先老去。老去,才是秋蒲真正的不爱吧。”

苏,自有自己的痛苦,就像机器的硬伤,让所有顾客都会望洋兴叹,以此拒绝的。“可是……”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然后一起分享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还没好好的感受醒着亲吻的温柔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苏想到此,不仅内心一阵翻滚。转过身,又是一个怀抱。她想所有所有的恐惧,颤栗,虚幻,还不如一个拥抱来得稳当,还不如一场深吻来得真实。既然此刻是爱的,就何必去想彼刻的分别。

秋蒲睁着眼,看着苏亲吻自己的神情。双眼紧闭,完全沉醉。秋蒲有些高兴,高兴苏对自己的爱是和自己一般等值的,至少此刻吻着的温柔是真的!于是自己也更加深情地回应着对方,希望可以让对方也感受到爱的力量和温柔。

其实,王菲的《红豆》还有另一个版本的演绎。那一种情深才是秋蒲与苏两个人共有的,对彼此爱的最好的贴切。

从未将你的贴相从右翻至左欣赏从未躺进发上贴身搔痒怎会当寻常从未听你的拇指撩动花瓣的声响从未真正放手所以以为拥抱会漫长偿还过才如愿要是未曾偿清这心愿星不会转谎不会穿因此太希罕继续相恋……

“要是未曾偿清这心愿,星不会转,谎不会穿。因此太希罕继续相恋!”而这正是两个人一生对彼此的偿愿。

偿还过才情愿闭著目承认这故事看完什么都不算什么即使你离得多远也不好抱怨从未等你的眼睛从梦中看到苏醒从未跟你畅泳怎么知道高兴会忘形从未跟你饮过冰零度天气看风景从未攀过雪山所以以为天会继续晴

秋蒲就是愿意用自己所有的生命陪着苏一起看风景。哪怕苏事先变成了自己的老婆婆,但是从未尝试过以如此的爱,怎么不可相信这世间的爱是不在乎什么年龄与人世的看法。秋蒲就是这样满怀信心地要与苏走下去。相差十七年,从来都不是爱的问题!

可惜,秋蒲从未在苏面前提及。他怕提到年龄会伤害到苏。殊不知另一方却在等待这最好最美的答复。

“我爱你!”秋蒲就是想在苏的耳朵旁说上一辈子的我爱你。

如果爱,不存在怀疑。完全的透明,会怎么样?有人说,这样的爱会失去力量,爱也便不是爱了。可是如果不能心意相告,存在误解,隔膜。这样的爱不就会失散,不就会遗憾?爱,到底是什么?不是透明人?却总会在错误的地点放下错误的事,让心爱的人伤心离去。

那么,爱的不透明,只为了这“百转千回”这四个字的艰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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