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任自己痛哭涕零,电梯的门时开时关,上上下下了无数个来回。
我只是个普通人,为何要让我承受那么多,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哭到喉咙沙哑,眼睛疼痛,全身酸麻,我的难受却更沉了,但人总得想办法活下去的,至少我的信仰还没丢,我得拼尽全力生下孩子。
我撑着身子走出电梯,刚到家却发现家里的门被人拆了。
我还没来得及拨110,手机已经被抢走了。我抬头一看,竟然是白子峰。
是熟人,我放松了警惕。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白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
然而,眼前一黑,我挣扎了几下后便没了知觉。
我是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醒来的,我的四肢都被捆绑在椅子上,嘴巴还被粘了胶带。
我把记忆重组,当时我身边只有白子峰一个人,只可能是他把我绑来这里的。不过,理由呢?
我们昨天才见过面,没有起冲突,他还打算送我去医院,怎么才一天的功夫说变脸就变脸了?
孩子似乎不太舒服,一直在大动作的蠕动。我焦虑得很,只希望有人能来救我。
薄泽辰的名字第一个闪现在我脑海,但我很快否定了。等逃离这里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和薄泽辰划清界限。
疲惫和饥饿让我昏昏欲睡,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动静吵醒了我。
是开门锁的声音,门一打开,房间里有了一丝光亮,在黑暗里呆了太久,我的眼睛适应不了,刺疼得很。
以为来的人会是白子峰,没想到是一个光头和尚。
他手里提着的,竟然是六个纸人。
被胶带捂住嘴的我只能发出“呜呜呜”哀求声,可和尚却只顾着念着我听不懂话。
他似乎是在念咒语一类的东西,原本立在地上的纸人开始发生变化。不仅变高便大了,甚至还会点头和行动了。
“鬼路已开,魂魄归位,金童玉女,各尽其职!”和尚总算说了一句我能听懂的话,我粗略理解了一下,看来这和尚是想让他们来救我。
我朝和尚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也不觉得纸人可怕了,但觉得要救我的他们可爱得很。
万万没想到,纸人们并没有帮我解开绳子,而是分别抱住我的四肢和脑袋,用劲儿的往外扯。
靠!这是要把我五马分尸的节奏啊!
我他么的也怒了,想拼死一搏,可和尚又在语速飞快的念着咒语,纸人们就好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更来劲儿了。
疼!
全身的皮、骨头和神经都快要被扯断了,尤其是脑袋都快要和脖子分离了。痛苦令我眼泪、鼻涕、口水都一起狂流,且恶心的混合在一起了。
我到底是得罪了谁了,他竟然要让我死得这么丑陋,这么没有尊严……
我的大脑开始缺氧了,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打算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撑住!”似乎有人在对我说话,我想告诉他我好疼,疼得撑不下去了。
“许可,你敢死个试试,没有我的允许,你只能麻溜儿的活着!”
他说话的功夫,我的脑袋感觉不到了拉扯感。原来是两个纸人被他捏住,烧成灰烬了。
很快的,其他纸人都被他清楚干净了。我总算活下来了。
“我设了重重结界,你竟然不怕修行白费的拼死闯了进来,看来这个女人对你真的很重要。”和尚从他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拿出一个青铜鼎,食指咬破后在上面快速的写着什么,然后鼎口向外,又开始念着咒语。
不过他念了许久,似乎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反而因此耗损内力,额头上渗出的汗把地面都打湿了。
有一丝冰冷贴近了我,这丝如极地千年寒冰的温度让我确定了救我的人是谁。
他的碰触,令我不悦,但却又只能强忍。
和尚又从布袋里拿出一个网来。那网颜色鲜艳得很,就好像是用人的血染过似的。
“这可是我用活人血浸泡了三年的收魂网,你闯入我的结界时一定受了很重的伤,阴气甚弱,这纯阳之物还收不了你!”和尚说着撒开了网,当网快要罩住我时,我被谁抱着飞了起来。但网的边缘却打到了薄泽辰,他现出了形。
对薄泽辰的怨恨很快被震惊取代,他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乱糟糟的,笔挺的西装也变得破旧不堪,英俊的脸上满布伤痕,嘴角甚至渗出血来。
“你……你怎么……”我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原以为他真的很牛逼很厉害,可他为了救我却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再次读取了我的想法,有些不悦的蒙住我的眼睛,不许我看他。“别看!你只需记住我帅气的样子就好。”
他一只手紧紧的搂住我,把我的脑袋紧贴在他的胸膛。我只听见一番打斗,和尚应该是败下阵来了,因为几分钟后他带往逃出了禁区。
离开时,我偷偷的看了一眼,我果然是被关进了白家……
薄泽辰把我抱上车,把车子开得飞快,身后有好几辆车一直在追着我们,他逐渐把车子甩开了,直接把我带到了薄家墓园。
“许可,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不介意呆在这里吧?”他的伤势似乎又重了些,虽然他的语气十分无所谓,可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带着一丝怕被拒绝的试探。
原来这个霸道的男人,是那么的害怕我不高兴……
我突然有些感动。
我主动的拥抱了他一下,趁机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我是有点介意的,不过安全更重要。”
他听我这么说后,身体明显的放松了,又牛气哄哄的说,“算你还看得清形势,就算你真不愿意呆,也别无选择。自愿总比被强迫来得舒服。”
他笑了一笑,但牵动了面部肌肉似乎很疼。我寻思着要给他包扎,但知道以他的性格害怕让人觉得他很弱,于是故作害怕的样子说,“快点到我到安全的地方吧,万一他们追上来怎么办!”
“你老公我难道还不能给你安全感吗?真是胆小鬼!”他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抱着我来了一个转圈,下一秒我就站在了来到一次的豪华别墅。
一想到我现在置身于坟墓里,这些豪华的用具都是纸糊的,是薄泽辰的障眼法,我就觉得发憷。
我发现,他笔直的腰杆已经不自觉的弯曲了,就连走路似乎都有些沉重。虽然他是一个鬼,但和人一样也会知道痛的。
我去厨房里取了一盆热水,把毛巾拧干后帮他擦拭着伤口。他的后背有一道道很深的伤口,伤口里还渗出黑色的血来,我帮他擦拭时,他一直紧绷着身体,却没发出一丝声音来。
“医药箱呢,我帮你包扎一下。”那伤口只是看一眼都触目惊心,想到他没能来到这个世界看一眼就死了,我突然觉得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我真为你的智商堪忧,你见过鬼需要包扎的吗?我伤的是气,是魂。”他本就白得不像正常人的脸,越发苍白了,语气却还是戏谑霸道的。
“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见过鬼,当然不知道啊!”
他盯着我的手看了许久,我立马缩了回来藏在身后。被绑时绳子狠狠的勒进我的肉里,其实我也有些疼。
薄泽辰一把拉过我的手,那眼神愤怒得都快能迸出火花来了。“白家人竟敢如此伤你,我总有一天要几百倍的奉还给他们。”
“我没事,不怎么疼。”
“可是我疼,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他颇为懊恼的说,“这样吧,我们来疗伤。”
疗伤?武侠剧那种?
“没那么Low,就是阴阳调和,滋养互补。”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在想着胯下那点事!我刚建立起的好感,瞬间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