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的三清湖,雾气浓重,翠竹山被完全裹挟,道山仙水,尤如神仙境界。赵小奇早早地起来,背着一个大木桶(在背后居然高过他的头顶),后面还跟着百变小黑(现在看来完全是条黑亮毛发双耳盖眼垂地的成年大狗),摇着欢快的尾巴,一前一后地向山后的翠竹泉走去。
小奇要在其他人还没起来,就把水打好,在黑蛋儿诗涵香菱他们起床后,便可一起向大师兄虎牛,学练天凌入门十万招了。小奇似乎不在抱怨自己的苦和累来,那种在皇城菡萏宫的皇子生活,或者那种在穿越前的地球中国香港的阔家少爷的生活,都是神马浮云。
这几天来,小奇已经觉得自己习武入门了。他们已经学练了天凌入门十万招的前五十招。虎牛师兄说,不要一年,他们便可把天凌架士十万招学完,升级道士二星。虎牛夸他们聪明,这些招式一教便会,看来从道士一星到道师五星,他们用不了五年就能习完,达到虎牛现在的星阶。
这几天来,青竹师姑自从踢了百变小黑一脚后,便没出现。她也许对百变与小奇太过生气。自己辛苦养的小狗,居然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小孩打得火热。小奇似乎也理解了点儿,在吃饭的时候,自己宁愿少吃几口,也要留给百变小黑一些。百变小黑现在几乎是小奇的影子,睡在小奇的房间(小奇在床头给他做了个窝),小奇练功,它在旁边一蹦三跳,似乎也学了一些儿;小奇到竹林拾柴,它居然用那口锋利的牙齿,叼来一根又一根枯竹树枝;小奇夜起到院外竹林小便,它也跟着出来,在小奇的哗哗啦啦声中,翘起一条后腿,对准一颗粗竹,也呼呼啦啦起来……
当然,小奇每天去泉边打水,在回来的路上,它照样变作一头高大威武的大象,用粗长的鼻子,把那桶水提回翠竹院的厨房。弄得虎牛羡慕得要死,几次用香喷喷的骨头拉拢,但那百变小黑居然叼走了骨头之后,便对他不闻不问。
浓雾之中,虽然竹林树影显得模糊,但通往后山的那条林间小道,却还看得清晰。
小奇为了抓紧时间,赶在大师兄起床前把水打回,脚步迈得格外欢快。百变小黑摇头晃脑,寸步不离。
“小黑,我人要赶快走,”小奇边走边说,“我们不能慢了,不然,就跟不上练功了。”
小黑哼哼了几声,也许是与人类语言不同的狗语,小奇也没听懂。但看它那高兴的样子,大概是同意小奇的意思。
不一会儿,便来到翠竹泉边,小奇正要把桶解下打水,小黑却突然向着翠竹泉的上边狂叫起来。看那样子还挺凶的。小奇抬头,不觉得吃了一惊。在泉后两丈之上的一块大石之上,居然蹲着一只硕大的大白鹰。似曾相识,这不是四御山前飞驮他们来三清湖上清岛师父的那只大白鹰魔兽么?
小奇不觉一阵欢喜。前几日还纳闷,大白鹰来到上清岛之后,便消失不见,不知它栖息在何处?今日却看到它蹲在此地,前几日来此打水,为何就没见它的踪影?
小黑一阵狂吠之后,几转几不转,竟然也跑到了那块大石之旁。小奇心中捏了一把汗,小黑会不会去咬它?但小黑面对如此庞然大物,大白鹰会不会伤害小黑?
接下来,小奇几乎笑出声来,小黑在下面叫得那么凶,跑到了石上,却摇头晃脑,像见到久别的亲人般,居然在大白鹰的巨爪之上,蹭来蹭去。大白鹰低下长喙,在小黑的身上也挠了几挠。本担心一对冤家路窄互相伤害,没曾想人家可是老相识了。小奇不由笑出声来。
木桶放入泉中,小奇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把它提起。小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小奇的身后,眨眼间,幻变成一头巨大的灰象,伸出长鼻,勾住木系,提着稳稳地向着前山而去。
小奇跟在小黑(现在是大象)的身后,还不时回头看一眼壁石之上的大白鹰。但大白鹰对他似乎没什么好感,看也不看于他,也许它还在记恨他们在四御山前,小奇往它身上爬时抓痛了它的背毛。
天已大亮,晨雾被初生朝阳,晒得稀薄了不少。大象长鼻勾着一满桶水在前,小奇在后,小奇蹦蹦跳跳,不时做做学过的天凌六士级别架士初级四十招。终于来到翠竹院前,院内已经有了动静,只听黑蛋儿说“小奇一定又去打水了”,香菱有些心痛的声音“屋内空着,他又去了那么早”,诗涵“好了,大师兄也起床了,我们练功吧”。小奇在院外连忙大声说:“等等我,我们回来了。”
黑蛋儿一见大象与小奇一前一后走进院门,不觉笑起,跑去相迎。
就在这时,一只巨大东西,升到翠竹山旁,遮了不少阳光。众人抬头,只见白色巨鹰,展动巨翅,向西北方向迅速飞去。
“大白鹰!”黑蛋儿叫着,“小奇,就是师父的那只大白鹰!”
“不知它往哪儿飞呢?”香菱看着天空异想。
小奇笑笑,心说最好是去接师父的。师父回来,自己在这的日子一定好过多了,至少不受青竹师姑的无理责备。
虎牛师兄接过大象鼻上的满满一桶水,百变小黑也变回本来面目,一只大耳盖眼摇头晃尾的成年长毛黑狗。等虎牛再次从厨房出来,四个孩子已经准备完毕,扎好练功架式,目光殷切等着他过来教授。
虎牛这个时候,有一种成功与幸福的感觉,站在一群小师弟小师妹的面前,把已经学过的传授他们,自己怎么比划,他们也跟着比划,有时候把一些招式修改或添个枝节,他们竟然也全都接收。
快乐、幸福、高傲……
“都站好了!”虎牛师兄仰脸扎好架式,声音显得严肃。
“我今天教大家天凌入门十万招第五十一招到六十招!”说完,他迅速地做了十个动作。
小奇、黑蛋儿、诗涵、香菱,也跟着迅速地把十招做完。接着,他们四人又一点不差地做了两遍。虎牛站在旁边,此刻陷入失落之中,自己当年可是要学了五六遍,才能把这十招做完。而且,下面是他们练功,自己要到厨房,烟熏火燎地去烧饭。
小奇把这十招一连练了数十遍。他怕在他练功之时,青竹师姑那沙沙的声音突然之间冒出来,让他干这干那,而没了练功时间。
他觉得虎牛师兄一天教十招太少,但他又不敢要求多教。如果惹怒了青竹师姑,又要一痛责罚。师父他不知去了何处,何时才能回来。师父回来之后,一定在师父面前,要求每天学它数十招。
“唿!”
一阵巨风刮来,接着,朝阳被全然遮盖。
四个孩童抬头,一只巨大的白色东西,直向翠竹院内袭来。四个孩童连忙四处奔散,“扑嗵!”一声巨响,竟然是大白鹰,抓着一位铜盔铜甲的武将,跌落在翠竹院内。那铜盔铜甲武将,虽然手抓一杆银缨枪,但二目紧闭、浑身上下血肉模糊,腿中一支利箭,已经奄奄一息。大白鹰站立不稳,也倒在旁边,小奇黑蛋儿急忙跑上,它的尾巴上,竟然插着两支利箭,鲜血直流。